“这是我们陈处长。”吴哥在他身后冲我眨眼。
　　我尴尬的搓搓手：“陈处长，你好。”警方的人不能得罪，毕竟我的破案奖金是他们给的。

　　“已经是第二次了，嗯？”陈处长挑衅的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吴哥，吴哥却把眼镜瞟向其他地方。
　　“第一次，林姓高中生的尸体出现在你的律师事务所门前，死状与第一起碎尸案一样；第二次，顾姓研究生死在了复旦大学图书馆的女洗手间。你有什么要说的？”
　　日期：2012-2-11 22:39:00
　　“没有。”这家伙把我当成嫌疑人了。
　　“没有？你凭什么？”陈处长的声音高了起来。
　　“我不是凶手。林姓高中生死的时候，我有不在场证明。而这位顾姓研究生，更不可能是我杀的了。作为一个私家侦探，会蠢到在一个密室空间内杀了人之后主动报警么？我相信，哪怕警方有一点点的推理能力，都不会把我作为连环碎尸案的怀疑对象。”我语气刻薄的反击。

　　一般来说，比较强势的人都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对于他们的诘问，如果选择诚惶诚恐的接受，只会让他们从心底蔑视你，认为你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当然，直接的反击会让他们对你产生厌恶的感觉，但这也比被视为废物要好的多。因为对于这类人来说，他们只欣赏有能力的人，只肯跟有能力的人合作。而对一个人的喜欢与否，有时候很容易会因形势而改变。

　　“我知道是你协助吴韬破了午夜拔头人案件。”陈处长把协助两个字咬的很重，“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而得意忘形。你要知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警方要慎重行事，说不定要比你们更早破案。”
　　日期：2012-2-11 22:45:00
　　“尊敬的陈处长，我并没有怀疑这点。如果说因为我而加快了警方的破案进度，而使你对我心生芥蒂的话，我很乐意向您道歉。”我直视着领导回答。
　　陈处长并没有动怒，他的城府比我意料中的深：“口舌之争没什么必要。年轻人，你确实有点本事，吴韬跟我转述了你对第一起碎尸案的侧写。你描述的细致度和准确度让我很吃惊，但是有句老话，只有疯子才会理解疯子的想法。站在天才的巅峰之上，只需一丝微风，就有可能把你吹下罪恶的深渊。你已经两次牵涉到了碎尸案中，我很有兴趣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

　　“我想在我的帮助下，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同时你也会对自己荒唐的假想感到无地自容。”我报以微笑。
　　“不错。”陈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年轻人，你要小心。”
　　他又看了看徐佳和吴哥，没再说什么，转身自顾自的走了。
　　日期：2012-2-11 22:47:00
　　过了好一会儿，吴哥低声说道：“小川，陈处长的性格很耿直，说话不留余地，我希望你能承受的了。”

　　“我不会在意的。只是因为我是他心中的嫌疑人，他就立刻对我表现出了敌意。我倒觉得我比他成熟多了。”
　　徐佳噗的笑出了声。
　　“情况不容乐观么？要不要先把我羁押起来？”我伸出双手平举到吴哥面前，“我不会成赵作海吧？”
　　吴哥皱眉道：“小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揉揉鼻子，苦着脸说：“你要让我哭么？”

　　徐佳道：“吴韬，鉴证科到底有什么发现？”
　　日期：2012-2-11 22:53:00
　　吴哥点点头：“因为厕所是公共地方，一天的人流量将近上百，所以脚印和指纹的采集工作都没有什么意义。这样，就证明不了命案发生之时，还有除了死者和小川之外的第三人在场。”
　　“那这笨蛋岂不是完了？”徐佳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也不完全是，他们检查了尸体，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诡异？”徐佳瞪大了眼睛。

　　“对，小川不是说尸体的舌头被割掉了么？”吴哥把目光转向我。
　　“是啊，大概凶手在动手之前，就割掉了顾新的舌头，所以我才没听到顾新的惨叫吧。”我回答道，“怎么了？”
　　“顾新的舌头不是被割掉的，”吴哥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鉴证科的人查看了死者口中残存的舌头，发现它的创面很粗糙，并不像是锐器造成的。相反，创面上还有些参差不齐的肌肉纤维，他们觉得，死者的舌头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被压断的。”
　　“我怎么听不明白？”徐佳一脸困惑。
　　我心里却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答案，我看着吴哥，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顾新的舌头是被……”

　　日期：2012-2-13 19:48:00
　　吴哥点了点头：“是被咬断的。”
　　“咬断？”徐佳露出一副想要呕吐的表情，“你是说，凶手把他的舌头拉出来，然后再咬断了？那要用多大的力气，真是变态！”
　　“成年人上下颌的咬合力在七十千克左右，咬断一个人的舌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看着那些在尸体边忙碌的丨警丨察道，“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凶手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吴哥抽出根香烟，无视徐佳的抗议，狠狠的吸了一口：“刚才我跟陈处争执了好久，他原本想把你作为嫌疑犯扣押起来，用来应付那些好奇心太重的媒体。”
　　“你是怎么说服那个榆木疙瘩的？”徐佳问。
　　“我说要借小川的脑袋破案，我向他保证，只要有小川，一个月内我必破此案。不然的话，破案的事就由他另请高明了。”
　　“他答应了？”

　　“嗯，有人替他顶缸，他又何乐而不为？”
　　“谢谢你，吴哥。”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日期：2012-2-13 19:49:00
　　“别谢我，要是一个月内破不了这几宗命案，我估计得停职，你估计就进班房了。怎么样，一个月，有没有信心？”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这案子处处透着蹊跷，诡异和不可思议。已经死了三个人，凶手、动机什么的都还是一塌糊涂。更要命的是，我自己也深陷其中。
　　“慢慢来，比较快。”吴哥掐灭了香烟，“午夜拔头人那种案子咱们都给破了，我不信会在这案子上栽跟头。走，找个地方吃饭去，边吃边聊。”
　　“……还去那家面馆？”徐佳很不满的样子，“这么早的时间，恐怕都没开门吧。”
　　“那去哪里？”吴哥挠挠头。
　　“肯德基吧。”

　　“……”
　　日期：2012-2-13 19:49:00
　　肯德基里灯火通明，还很暖和。时间还早，除了一对埋头大睡的学生情侣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客人。
　　我要了一份田园脆鸡堡和芙蓉鲜蔬汤，徐佳要了一份儿童早餐，吴哥则咬着夹了鸡肠的烧饼冲服务生笑。
　　“先生，这里不能外带食品。”服务生回报着职业性的微笑。
　　“我马上就吃完了。”吴哥毫不退让，这鸡肠是吴哥开车转了三条街才买到的，怎么可能放弃。

　　两个人对峙了一小会儿，服务生悻悻的离开了。
　　现在是凌晨六点，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没有其他的顾客，难得享受了一回送餐到位的待遇。
　　“那么，我们来梳理下这案子，”吴哥嚼着鸡肠，含混不清的说，“小川，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有什么看法？”
　　“先从死者说吧。第一个是在校的援交大学生；第二个是高中男生，我的委托人之一；第三个是研究生。一般来说，对于连环杀人案，我们首先要找的是死者的共同点。”我瞥了眼闲坐在邻桌的服务生，她正瞪大了眼镜听着我的话。
　　日期：2012-2-13 19:50:00

　　“这个案子死者的共同点……都是学生？”吴哥皱起眉头。
　　“噗……”徐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