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袁千象是越想越觉奇怪,身后那条黑蛇并没像往常那样粘着自己不愿离开,而是想要靠近却又踟蹰着不敢向前,只是不远不近地紧紧跟在身后。袁千象有些厌恶地看着身后那条黑蛇,却又不敢造次,恐怕惹怒了它,唯有小声地对袁八木附耳道。
袁八木停下挥着砍刀开路的手,回头看看黑蛇,嘿嘿一笑,说道:“黑子怕了你的硫磺味道,因此不敢靠近吧了。这样不是挺好么?你也省得烦心。”
袁千象不满地说道:“被那家伙这么跟在身后,能舒服么?叔叔,为什么要带着那家伙啊?”
袁八木嘿嘿笑着,打开携带的木箱子,掏出一个白布袋,打开袋口,仍到黑蛇面千,说了句:“黑子,进去。”那黑蛇卷曲着身体,望了望袁八木,乖巧地钻入布袋。袁八木走过去,将袋口拉紧,提在手中,爱怜地抚摸着,说道:“别小看黑子,这家伙厉害着呢。此行凶险,带着它,总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不就是一条蛇嘛,能有多大的帮手?袁千象心里着实看不起那条黑蛇,但见袁八木这么珍爱它,也不好再说三道四,默默地跟在袁八木身后。
冈州地区乃是一平原地方,河流纵横交错,大山并不多见,偶尔遇到一两座山丘,也不过十数米高,大多是植被繁茂,更多时候山丘中的大类植物就是竹子,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时而刮起一阵大风,竹林随风而动,飘落一轮干枯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空无人烟的山中,给人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
自进入这片繁茂的竹林,袁千象就十分钟爱竹林带来的这种闲适的感觉,不由放慢了脚步,想要好好领略一番。反观袁八木却是小心翼翼,颇有步步为营的感觉,放轻声音对袁千象说:“侄儿,留神脚下和头顶,别踩了睡觉的长虫,别惊动任何的事物。谨记!”说罢,一手紧紧握着砍刀,一手提着那个装着黑蛇的布袋,警惕地查看四周,慢慢地向前走着。
袁千象顺从地点点头,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想法,难得有此美景,为何不放眼浏览,管它什么长虫短虫,如今就那花白鸽厉害些,换作其他的长虫,若是碰到了,就给它一刀子不就行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如是想着,袁千象拔出腰间的匕首,握着手里,舒服的闭上眼睛,听着风吹竹叶动的沙沙声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十分舒坦。
“跟上!别走散了,这竹林不是闹着玩的。”袁八木一声低吼传来,袁千象回过神来,赶紧张开脚步,正要朝袁八木挪了过去。那想方迈出脚,只感到脚掌一软,似乎踩了一坨烂泥,向下一看,袁千象顿时嘿嘿一笑,原来是脚下踩的不是烂泥,而是一条卷曲着身体,窝在草包上的小长虫。
那小长虫通体金黄,唯独眼角后一点赤红,它本将身体屈成一圆圈,想是在草包上睡觉,那想被袁千象踩了个正着,那小长虫卷起的身体只约莫一块煎饼大小,被袁千象踩在脚下,仅剩下脑袋勉强穿出脚掌,恼怒地伸出深蓝的信子,冲着袁千象,发出嘶嘶的声响。
“好家伙,竟然还敢发狠,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挖了你的胆。”袁千象看那小蛇竟然还敢冲自己发怒,心里不由觉得好笑,正想开脚,给那小蛇一刀子,看它的胆子有多大,怎料那小蛇身体十分敏捷,脚才微微松开一下,那小蛇已嗖的一声,钻出脚底,向前快速游走了几步。袁千象本以为那小蛇就这么逃跑,那想它竟又回过头,吐着信子望着袁千象好一阵子,才慢慢钻进草丛中去了。
“侄儿,赶紧跟上!”袁八木发觉袁千象还没跟上来,站在不远处催促道。袁千象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怎么了?后面发生什么事了?”袁八木问道。袁千象嘿嘿一笑,说道:“那有什么事!不就是逗一条小蛇玩吧了。那家伙虽小,但胆子倒是挺大,还不怕人呢。”袁千象说毕,傻乎乎地笑着,而袁八木一听,脸色却是顿时大变,急忙问道:“什么?那小蛇是不是通体金黄,眼后有个红点?你把它怎么了?”“叔叔,你怎么知道蛇的模样?”袁千象一拍脑袋回道,“叔叔是蛇医,自然见过也不怪。我就踩了那小蛇一脚,刚要剥了它的皮,它就溜走了。”
“我的乖侄儿啊,我的好侄儿啊!那蛇我何止见过,还领教过呢!这回捅娄子,赶紧走!赶紧走!”袁八木说着,拉着袁千象,不管三七二十一,迈开步子向着竹林外飞奔而去。袁千象的手被袁八木拉得生痛,不解地问道:“叔叔,咋了!不就一条小蛇嘛,有什么好怕的,总不会比花白鸽还要厉害吧。”袁八木苦着脸说:“一条倒是不怕,但千军万马围过来的话,你怕不怕?不过上苍保佑,这会那群玩意应该都还没睡醒。”
袁八木话音未落,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嘶嘶声响,起初是小小的几声,不消一会,那嘶嘶声越发壮大,竟盖过了风吹竹林的的声响,更糟糕的是,那嘶嘶声似乎越来越近,正急速地追逐过来。
“不会吧?”袁八木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停止了奔跑,回过身去,望着背后。袁千象跟着停下步伐,也回过身去,一看,我的妈呀!只见身后悉数是方才踩着的那种长虫,那长虫数之不尽,正前赴后继地从竹林不同的地方涌了出来,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全数朝袁八木两叔侄追了过来,这些长虫长短不一,小的只有一筷子大小,大的竟有一扁担粗细,但通通皆是浑身金黄,眼后长着一点赤红,眼见袁八木两人停了下来,蛇群迅速将他们围成了一圈,吐着深蓝的信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嘶声响。
袁千象吞了一口口水,双腿开始微微发软,声音颤抖着问:“叔。。。。。。叔,这是怎么回事?这蛇没毒吧?”袁八木冷汗直冒,也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没毒。”袁千象刚舒了一口气,那想袁八木又补了一句:“但是吃肉!”袁千象一听,脸色顿时就绿了,环视一周,最前方的蛇群已叠起有半个人高,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肥肉,而后面的蛇群还在滔滔不绝地涌来。
说来也怪,这样庞大的蛇群要是攻过来,莫说是人,恐怕连十头八头牛到时都会被啃得连根骨头都不会剩一根,然而那蛇群似乎有所顾忌,只是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围着袁八木两叔侄,并没有扑了过来,看样子,那包围圈似乎还在渐渐向后退缩。
“好壮观的蛇阵,多少年没见过了!侄儿,看到了吧!这硫磺多好使,这么家伙都不敢攻过来。”袁八木神情似乎镇定了不少,嗅着衣袖上的硫磺味道,竟呵呵地笑了出来。袁千象可是笑不出来,望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吃肉蛇群,心里只想着怎么脱身,于是催促袁八木道:“叔叔,你有心情说笑,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逃命吧!”
“急什么?我不是在想办法么?”袁八木蹲下身子,打开携带的木箱子,念叨:“幸亏我俩身上熏了硫磺,只要天不下雨,硫磺味道就不会冲散,那些家伙一时半刻都不敢靠近。”话语之间,袁八木掏出两包硫磺粉,塞给袁千象一包,然后环顾四周,好一阵子才指着左前方的位置,说道:“看到那位置了吗?一会我点燃一些硫磺,熏出烟后,蛇群会因惧怕硫磺的气味而散去,趁着蛇阵混乱之际,你就要立马朝那个方向跑,边跑边向四周撒硫磺粉,免得蛇追过来。要记住,脚步千万不要停下来,这硫磺粉虽然驱虫,但这蛇群数量实在太多了,我怕这硫磺粉不够用,只要坚持着跑出了竹林,就安全了,听明白了吗?”袁千象掂掂手里的硫磺粉,望着眼前那密不通风的蛇群,吞了一口唾沫,呆呆地点着头。
袁八木随地笼起一堆枯竹叶,点燃,趁火烧得正旺的时候,低声叮嘱道:“准备了!”袁千象紧抓手中的硫磺粉,点点头。袁八木也会意地点点头,抓起一大把硫磺粉,撒到火堆中,一股股浓烈的硫磺气味夹着浓烟随风四散飘开。袁八木大喝一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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