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僵持了一阵子,那雪白长虫身躯忽然向后一弓,呈一锄头状,猛地张开大嘴,两颗铮亮的獠牙露了出来,一阵尖锐地“嘶嘶”声响随势响起。袁八木眼见雪白长虫这般架势,知晓它就要攻击了,不由心里一寒,按照那长虫这般攻击架势,袁千象铁定活不成,立马奋身扑了过去,便大声呵斥道:“侄儿!快跑啊!” 此时此刻的袁千象那里还有跑的能耐,他似乎早已被吓傻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两眼失神痴痴地望着眼前的长虫,压根儿就是一副等死的模样。
只见雪白长虫一声嘶叫,张开的大嘴猛地朝袁千象扑了下去。袁八木不忍看这幕惨剧,半闭着眼睛,然而那雪白长虫的动作完全出乎袁八木的意料,只听到“砰”的一声响,雪白长虫并没有攻击袁千象,而是一头撞落在袁千象身旁那只用来装黑蛇的布袋,不顾一切地奋力撕咬着。
那黑蛇脱落在布袋的蛇衣,被那雪白长虫一把紧紧咬着拖出布袋,一阵阵狂躁的“嘶嘶”声响从那紧闭的嘴中喷射了出来。只见雪白长虫猛地一甩头,将咬在嘴中的蛇衣甩得老远,直接了当地把地上的黑蛇衣当成了仇敌一般,扑上去就是一阵拼命撕咬。凭它那架势看来,似乎对那黑蛇脱下的蛇衣十分忌恨。
雪白长虫如疯子一般,净顾着对那黑蛇衣发起阵阵攻势,竟丝毫不理会袁八木叔侄两人。看到此情景,袁八木心里自是暗喜,自觉这是天赐的逃跑良机,遂赶忙悄悄靠到袁千象身边,一连扇了他两大记耳光,才把他从呆滞的神态中唤醒过来,轻声说道:“机会来了!赶紧走!”袁千象吃了两记耳光,竟哗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知所措却是又惊又怕地看着四周。袁八木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急忙说道:“别做声!没事了。赶紧跟我走!”说着,一手拉起软绵绵的袁千象,悄悄溜下大石头去,任由那雪白长虫在大石头上撕咬着那块黑蛇衣。
请留意下一节 白与黑
日期:2012-3-20 23:26:00
第九节白与黑
冈州地区盛产一种四季常绿植物,唤作葵树,也有人称作蒲葵,葵树树冠紧实,近圆球形,叶呈扇形,叶裂较少,故多用于制作葵扇。葵树春开花,冬结果,果实状如橄榄,熟时亮紫黑色,外略被白丨粉丨,唤作葵树子。葵树子可入药,药性甘、涩,平,归肺、肝、肾、胃经。药效主要为败毒抗癌、消瘀止血。
葵树生性喜高温多湿而生长极为迅速,由于冈州水多,除了竹子之外,葵树是当地人极为喜爱种植的一种植物,葵树在冈州通常沿着河岸成片成片地种植成林,乃至放眼过去,彷如进入一片绿色的海洋,使人心旷神怡。
“到前面那片葵林里避一避!”袁八木气喘喘地指着前方不远的葵林说道,袁千象同样气喘喘地跑着,往后一看,只见那条雪白长虫宛如吊靴鬼【注】一般,嘴里依旧咬着早已被撕得四分五裂的黑蛇衣,既不刻意靠近,也不抽身离开,若隐若现地追在两叔侄身后。袁千象本以为逃得了性命,那料到雪白大虫见得两人逃跑,竟然一路穷追不舍,不禁问道:“叔叔,那白虫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既不攻击又不肯退却!”袁八木回道:“那家伙分明就把咱俩当玩具,就像猫戏老鼠那般,待我俩力竭之后,就是它饱餐之时。不说了,留点气力好逃命!”【吊靴鬼,在广东方言中,多形容那些死缠烂打的人。例句如:你怎么像个吊靴鬼一样啊!大概意思为:你怎么这么难缠啊!】
眼前这片葵林看来已种植有些年月,葵树大多长成二三丈高,更有甚者达五六丈高,咋一看几乎耸入云端。叔侄二人一头扎进葵林,所幸葵树林中尚算通畅,叔侄二人绕着葵树向前深入,倒也不算费力。那条紧跟在身后的雪白长虫,望着两人进入葵林,略略在林外停留了一阵子,也一头扎了进去。
叔侄俩慌不择路,一路小跑向前,不知走了多远,绕过几棵前耸入云端的巨大葵树,前面竟然是另一番天地,只见前方是一片广东常见的黄泥平地,呈半径约莫十丈的圆形,上面空无一物,零零星星长着一些杂草,令人奇怪的是,在那圆圈中央却孤零零长着三棵巨大的松树,叶子不是常见的绿色,而是呈现一种奇异的黄褐色,对比圆圈之外均围满了参天的绿色葵树,使那三棵松树在空地之上格外的醒目。
袁八木用余光瞟了瞟身后,发觉那雪白长虫没再追上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遂招呼早已累透的袁千象席地坐了下来,说道:“那王八总算没追来了,咱们先歇一歇,再跑下去真的要累死了!”袁八木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把水壶递给袁千象。袁千象警惕地望了四周好一阵子,并没发觉雪白长虫的影子,才安心坐了下来,边喝着水,边望着空地上那三棵孤零零的黄褐松树。
远处那三棵松树个头几乎一致,齐刷刷地立在空地之上,在微风之下摆动的姿态竟然也是出奇的一致。袁千象望着那三棵松树出神,一阵大风过后,突然发觉那三棵松树的树干之上,似乎都挂着一件物件,随风一摆一摆地荡漾着,遂开口对袁八木说:“叔叔,那三棵松树上面似乎挂了些东西?”袁八木接过袁千象递过来的水瓶,喝了一口,站起身来,眺望远处那三棵松树,想是年老体衰,视力不及那后生,张大着双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但又不愿服老,遂开口道:“侄儿,似乎是有些东西!咦,怎么看都好像是挂了几条烂布。”
袁千象又仔细看了一阵,摇着脑袋说:“不!叔叔,我看那挂在树干的东西不像烂布,反倒像是几头死羊!”
日期:2012-3-21 23:38:00
“是吗?怎么叔叔看起来倒像块破布呢!过去瞧瞧,过去瞧瞧!”袁八木不好意思地扫扫脑袋,以掩饰自己的窘态,赶忙支开话题,领着袁千象朝那三棵松树走去。
“叔叔,你敢打包票?那条白虫真的不会再跟着咱俩?”袁千象边走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问道。
“那鬼东西究竟是什么品种,至今叔叔都不知道,我这蛇医算是白混了,那还敢打什么包票!”袁八木愤愤不平的说道,但一看袁千象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望着四周,遂一手拍落在他的肩膀上,眼珠子一转,话锋顿时就变了,说道:“蛇这玩意虽然有种类大小之分,但捕捉猎物的天性是共通的。对于耐力比它们要强悍的生物,蛇在追赶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聪明地作出判断和选择。那鬼东西跟了我们足足大半天,既然自我俩进了这片葵林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说明它的耐性已耗尽了,放弃了追捕咱俩,说不定那家伙现在正在某处抓着老鼠吃呢。放心吧,走走!去看看那松树挂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袁八木这么一说,本来是为了舒缓侄儿那紧张的心里,但到此时此刻的袁千象心里却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心里想着,黑子你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也就罢了,但那雪白长虫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还会不会追来也不知道,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还敢夸海口说阅蛇无数,这蛇医究竟怎么当的?如是想着,袁千象终究没说出口来,跟在袁八木身后,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叔叔,不对头,你听到前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没?”袁千象猛地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倾听着前方突如其来的阵阵“吱吱吱”声响。袁八木似乎也听到那“吱吱吱”声响,略略沉吟了一下子,笑着说:“只是老鼠的叫声吧了!”袁千象疑问道:“老鼠声?怎么听着像是在惨叫?”袁千象话音刚落,袁八木似乎也感觉到不妥,侧着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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