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7-11　17:14:21

　　河滩里短暂地安静下来。一会儿大家又聊起来。
　　“方家塘的方向阳今天早上宰了一头猪，毛重385斤，板油22斤，脊背上的肥肉足有半尺厚。老子年后杀一头猪才得10斤板油，全他妈精肉。”
　　“这么多猪油，够他娘的吃半年了。”
　　“田家坳的田本本一窝猪崽净赚100块，哪只都超过40斤。”
　　“听说第二窝又怀上了。”
　　“别人队里净他妈出能人。”
　　“胡寡妇守了一年半，听说要嫁人了。今天一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从村东头上路，叫我撞见了，真他妈晦气。”
　　“哈哈！你把她压在地头干一通就不晦气了。”
　　“去年倒插门的刘正生的老婆生了个大胖小子，他老娘今天给儿媳妇伺候月子去了。听到这事，我们组的狗儿发话了，今年他也要出去招郎，请大家多多帮忙物色，事成后好处费给100块。”
　　“狗儿熬不住了，大家行动吧，100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够我们干大半年的。”
　　“狗日的挖到金子了，能拿出这么多钱？”

　　“肯定他妈的吹牛，等到和女人上了床，不给钱怎么办，还能和他打官司？”
　　…… ……
　　村里人都喊狗儿爹叫冇福，其实大名叫刘有福，结婚后媳妇几年不生，好容易怀上第一胎，生下来却是个死胎。刘有福三十五岁那年，媳妇再次怀孕且顺利产子。他给儿子取名刘正民，小名唤着狗儿。狗儿命硬，还没满月，他娘就得了脑溢血不治身亡。
　　刘有福原本家境不错，他老爹给他留了三间瓦房。谁知狗儿三岁那年，在玩耍时一把火将整个家烧得精光，后来搭了个草棚安身。从此村里人给刘有福起了个外号叫冇福。冇福再也没娶上老婆，独自一人把狗儿拉扯成人。
　　有福变成冇福后，厄运并没有结束。三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面黄肌瘦，浑身无力，不能下地干活。四处求医治不好，一年四季靠中药维持生命。如此拖了一年有余，不到六十的他终于一命乌乎。断气时肚子肿得象牛皮鼓，瞪着一双牛眼死不瞑目。

　　冇福死在最炎热的三伏天。断气的第二天夜晚，坐在门外守灵的后生正打着扑克牌，突然听到草屋里一声巨响，众人涌向门口，借着昏暗的青油灯光，看到一股股液体从棺材缝里往外喷溅，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出丧那天，八大王将浸泡了烧酒的口罩套在鼻子上，把棺材抬出门外，用育秧的薄膜将棺材一层层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抬着冇福上路了。
　　也许是厄运缠身的冇福一生都没有扬眉吐气过，躺在棺材里也要找个机会出气。八大王刚起步，就觉得肩上象是压着千斤重担，脚下颤微微迈不开步。有人叫道：“操他妈的，吃不消了，我要撂挑子了。”年长的说：“千万别，放下就要倒霉了，一定要坚持到村口。”听说要倒霉，谁也不敢造次，众人踉踉跄跄硬撑着出了村口才将棺材放下，一个个大喘粗气，额头直冒白汗。
　　年长的大声说：“冇福，你的死怪不得任何人，你要再坑害我们，就叫人去挑几桶大粪来泼你，还在你坟头撒上油菜籽，叫你永远不能投胎。好了，大家试试。”果然，再抬起棺材时，大家觉得轻飘飘的。
　　狗儿不愿读书，三年级就回家放牛打柴，再大些参加队里劳动。人长得倒是五官端正，身板结实。打从十几岁开始，冇福就托人给狗儿说媳妇，无奈家里穷，狗儿心性又高，高不成低不就，一来二去阴差阳错，眼看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王家寨王老四的二闺女银花离婚了，理由是田小栓那玩艺儿不中用，在法院判的。”有人抛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骚娘门儿骚得实在可以，敢提出这样的理由。”
　　“这世道太他妈不公平了，老子憋得冒火找不到地儿放，这里又娇又骚的嫩货搁一年多没人吃。让老子去弄她保叫她舒服得起不了床。”这是刚下河的狗儿的声音。

　　“哥们今晚就带一帮人去，排好队轮番干她，看她还骚不骚。”说话的是二十出头且已说好媳妇的刘良生。
　　“别她妈瞎起哄了，你都有老婆了。”狗儿嚷道。
　　“我有屁老婆，还欠100多块彩礼没付完，死活不跟老子结婚。”
　　“你不是隔三差五上丈母娘家自留地干活去吗，找个机会把你老婆强奸了，她家还告你去？”
　　“生米做成熟饭，不愁不和你结婚。”
　　“这个主意好，今后老子就这么干了。”
　　…… ……

日期：2010-07-11　17:52:31

　　村里人都喊狗儿爹叫冇福，其实大名叫刘有福，结婚后媳妇几年不生，好容易怀上第一胎，生下来却是个死胎。刘有福三十五岁那年，媳妇再次怀孕且顺利产子。他给儿子取名刘正民，小名唤着狗儿。狗儿命硬，还没满月，他娘就得了脑溢血不治身亡。
　　刘有福原本家境不错，他老爹给他留了三间瓦房。谁知狗儿三岁那年，在玩耍时一把火将整个家烧得精光，后来搭了个草棚安身。从此村里人给刘有福起了个外号叫冇福。冇福再也没娶上老婆，独自一人把狗儿拉扯成人。
　　有福变成冇福后，厄运并没有结束。三年前，他得了一种怪病，面黄肌瘦，浑身无力，不能下地干活。四处求医治不好，一年四季靠中药维持生命。如此拖了一年有余，不到六十的他终于一命乌乎。断气时肚子肿得象牛皮鼓，瞪着一双牛眼死不瞑目。
　　冇福死在最炎热的三伏天。断气的第二天夜晚，坐在门外守灵的后生正打着扑克牌，突然听到草屋里一声巨响，众人涌向门口，借着昏暗的青油灯光，看到一股股液体从棺材缝里往外喷溅，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出丧那天，八大王将浸泡了烧酒的口罩套在鼻子上，把棺材抬出门外，用育秧的薄膜将棺材一层层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抬着冇福上路了。

　　也许是厄运缠身的冇福一生都没有扬眉吐气过，躺在棺材里也要找个机会出气。八大王刚起步，就觉得肩上象是压着千斤重担，脚下颤微微迈不开步。有人叫道：“操他妈的，吃不消了，我要撂挑子了。”年长的说：“千万别，放下就要倒霉了，一定要坚持到村口。”听说要倒霉，谁也不敢造次，众人踉踉跄跄硬撑着出了村口才将棺材放下，一个个大喘粗气，额头直冒白汗。
　　年长的大声说：“冇福，你的死怪不得任何人，你要再坑害我们，就叫人去挑几桶大粪来泼你，还在你坟头撒上油菜籽，叫你永远不能投胎。好了，大家试试。”果然，再抬起棺材时，大家觉得轻飘飘的。
　　狗儿不愿读书，三年级就回家放牛打柴，再大些参加队里劳动。人长得倒是五官端正，身板结实。打从十几岁开始，冇福就托人给狗儿说媳妇，无奈家里穷，狗儿心性又高，高不成低不就，一来二去阴差阳错，眼看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王家寨王老四的二闺女银花离婚了，理由是田小栓那玩艺儿不中用，在法院判的。”有人抛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
　　“这骚娘门儿骚得实在可以，敢提出这样的理由。”
　　“这世道太他妈不公平了，老子憋得冒火找不到地儿放，这里又娇又骚的嫩货搁一年多没人吃。让老子去弄她保叫她舒服得起不了床。”这是刚下河的狗儿的声音。
　　“哥们今晚就带一帮人去，排好队轮番干她，看她还骚不骚。”说话的是二十出头且已说好媳妇的刘良生。
　　“别她妈瞎起哄了，你都有老婆了。”狗儿嚷道。

　　“我有屁老婆，还欠100多块彩礼没付完，死活不跟老子结婚。”
　　“你不是隔三差五上丈母娘家自留地干活去吗，找个机会把你老婆强奸了，她家还告你去？”
　　“生米做成熟饭，不愁不和你结婚。”
　　“这个主意好，今后老子就这么干了。”

　　…… ……
　　王银花和梁涛姐在刘家陂小学同过座，几年前梁涛听姐说过，有一次两人约好去打柴，看到路旁一户人家，干柴木棍堆得快齐房檐了。当时银花羡慕地说：要是嫁到这家人就太好了，再也不用去砍柴了。不久以后，果然有人说媒把她说给那家人当媳妇。
　　梁涛觉得只上了三年级的银花，在这个穷山沟里，能以这样的理由提出离婚确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有人开始上岸了，梁涛赶紧起身上岸。等大家都起来，恐怕短裤都找不到。

　　回到家，梁涛妈已炒了一个豆角，煎了两个鸡蛋，还热了中午的剩菜。家里就梁涛和他母亲在家吃饭，梁涛爸在户上做工，要吃完晚饭才回家，夏天各家各户都忙，晚饭也吃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