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0-25　21:33:04

　　十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城市变得越来越拥挤，压抑的空间让人有种无处可逃的错觉，看着身边涌动的人群，他们表情冷漠而麻木，他们来自哪里？又走向何方？在这拥挤的城市里，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有种叫爱情的东西已被深深地埋葬在钢筋水泥的下面。
　　老张最近寂寞难耐欲火焚心，在某婚恋网站注册了一个马甲，并且发表了一则征婚启事。启事里，老张将自己吹嘘得天花乱坠。什么“海归华侨”，什么“成功人士”，什么“坐拥无敌海景洋房一套”，“由于现实接触之女性，皆看重自己之富贵身份，不得已，只好到网上来求姻缘”云云。最后，留下q q号码，等无知少女落网。
　　果不其然，此征婚启事刚刚“浮出水面”，便引无数美女竞折腰。短短2天时间，老张的q q里，已经有100多个或美或丑或天真或温柔的女孩进驻其中。但是，大多数都是浅薄之妇，一上来就打听他的“无敌海景洋房”是真是假，存折里有多少个零等等。
　　在这100多个女孩之中，只有一个名叫蔡芸的女孩，从未过问他的“无敌海景洋房”。这个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后，他们开始了长达三个多月的打情骂俏。
　　最后，两人约定在一个周三的晚上见面。
　　见面的当天，老张还要上班。下班之后，他给蔡芸打了一个电话，说还没吃饭，问她要不要一起吃。蔡芸说她在煮皮蛋瘦肉粥，让老张过她那里吃。
　　老张当下爽快答应了，心想，这或许是一个暗示。
　　从天河南去东圃，坐公交车要半个小时。老张下班后，便直奔车站，他在车站拥挤的人群中，上了269号公交车。公交车颠簸了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东圃总站。
　　老张下车之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左边是一家小门诊，右边是“周大福”。他向“周大福”走去，一边走一边拨打蔡芸的手机。第一次，她没有接。
　　此时，老张已经站在“周大福”的门口。他再次拨打蔡芸的手机，“嘟”了七下之后，通了。

　　老张听到了蔡芸的声音，还有水掉到桶里的声音。蔡芸说她在洗头，十分钟之后才能出来，她让老张到隔壁的“美华超市”等候。
　　老张于是又走到“美华超市”门口。他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等了5分钟后，感到自己肚子饿得发慌。与此同时，他看到对面有一家桂林米粉店。于是，他向米粉店走去。他要了一碗五块钱的酸辣粉，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感到自己热气沸腾，于是，又要了一瓶冰红茶。
　　老张是在安踏专卖店的门口与蔡芸碰面的。
　　出现在老张眼前的蔡芸，是一个干瘦、皮肤黝黑的南方女孩，样子还算标致。
　　互相打招呼之后，蔡芸带着老张穿过一片卖廉价衣服的商店。她一边走一边说自己经常在这里买衣服，有一次，她买了一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才花了28块，她说她高兴得要命。
　　拐了几条街之后，老张跟着蔡芸进了一间出租屋，她说她就住在这间出租屋的顶楼。
　　老张走进蔡芸的房间，里面的布置一览无遗：房间最里头有一个高大的衣柜，一张没有蚊帐的双人床，上面的席子中间有一滩油淋淋的污渍，估计是汗渍。此外，上面放着一些过期的杂志。床边是一个固定在墙上的镜子，足有一个人那么高。镜子下面是一张方桌，上面摆放着一些吃过的饼干和碟子什么的。再过去是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一个破旧的电视机。电视机播放的图像模糊不清。电视机旁边摆放着一个电饭煲，此刻正在煮着东西，散发出一股皮蛋的味道。

　　“皮蛋瘦肉粥新鲜出炉，等下一起吃哦。”蔡芸洗了两个碗，两双筷子，说：“你先坐一会，吹一下风扇。”
　　“我刚才吃过东西了，你吃吧。”老张看着电饭煲里，黏稠稠的粥，大倒胃口。
　　蔡芸用勺子盛了两碗，说：“是不是不给面子，嫌我煮的东西不好吃？”说完，做生气状。
　　老张不好推却，接着蔡芸递过来的碗筷，吃了起来。粥很稠，他越吃越口渴，于是想去倒水喝。
　　蔡芸说旁边有牛奶，让他拿牛奶喝。
　　老张斜眼看到桌子上有一箱打开了的牛奶，于是随手拿了一支，喝了起来。
　　蔡芸好像饿鬼一样，一下子干了三碗皮蛋瘦肉粥。老张头皮一阵发麻：“那黏糊糊的东西，能吃三碗！”
　　蔡芸说，她平时吃得更多，今天的粥煮得硬了点，所以少吃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一起看电视。
　　中央3台，董卿在主持欢乐中国行，假模假式地采访黎明；湖南卫视，综艺节目里几个主持傻里傻气地娱乐大众；江苏卫视，一个草原组合在梗着脖子唱《天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孩一定有损失。”在静谧的夜里，这句平日里最普通不过的广告语，此刻特别刺激神经，有挑逗的味道了。

　　听见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孩一定有损失。蔡芸声音柔软得宛若徐志摩笔下康河的水草。没有丝毫警惕，倒有几份调皮了。
　　老张含笑不语。他抬头看了看黑黝黝的窗口，对面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灯火通明起来了。那里传来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一刻，老张对蔡芸那扇开放的窗户深表不满：“你看，我们被看光光了。”
　　“又没什么事，要看就让她们看个够吧。”蔡芸的回答，有点气昂昂雄赳赳的味道。
　　老张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他仰躺在蔡芸的床上。

　　蔡芸一直占据着说话的主动权，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住。慢慢的两个人变得亲密无间了。
　　蔡芸说自己的脖子很酸，让老张给她捶背。
　　老张于是坐到她的背后，轻轻地给她捶着背。
　　老张给蔡芸捶了一会儿背之后，把她抱住了，他的嘴唇慢慢靠近蔡芸的耳垂，双手一步一步地移向她那高耸的乳尖。
　　蔡芸的眼神开始迷离，最后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第二天早上，老张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他的脸。睁开眼睛一看，蔡芸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你爱我吗？”蔡芸幽幽地问。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老张有些不耐烦。
　　“不。”蔡芸有些恼怒，说：“我要真切一点的！”
　　老张弯腰起身，搂住蔡芸细小的身子：“我对你的爱，就是这么不顾一切！”说完，两个人又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