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衣服怎么还潮乎乎的?骑车掉沟里啦?”
“。。。。。。。”
艾抵资进了卫生所连屁股还没坐热呢,周主任居然来了。
“咱们杨学也算是有一号了啊!公社卫生院小徐院长都亲自打电话来请。咋样啊,马到成功了吧?”
杨学苦笑了一下,“屋里要是没人,我都想哭一场!”
“咋地啦?快说说!”
杨学早晨被老侯头叫起来接电话,是公社卫生院的徐院长打来的,说姚堡有个产妇难产,现在在他那里,让他赶紧过来一趟。杨学骑上周主任的自行车,一溜风似的就往公社赶;越急越出岔子,路上没留神,骑沟里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又骑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赶到了公社卫生院。
根据家属介绍的情况,产妇凌晨四点多临产,请的是村里的接生婆,结果难产;好不容易把孩子生出来了,产妇又开始大出血,人昏迷之后才被送进公社的卫生院,等杨学到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是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人有多少血够流的啊?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起死回生啊!才二十六岁呀!”
日期:2008-7-14 20:38:00
周主任和艾抵资听完都低下了头。艾抵资咬着牙骂道:“这农村就是愚昧落后无知封建!干嘛非得找接生婆接生啊?早点送到医院不就没事儿啦!”
杨学说:“这两口子可不是我们乡下人,都是从市歌舞团下放到这的。”
周主任感叹地说:“唉!男人车前马后,女人产前产后,都是坎儿啊!”
杨学一身潮乎乎的走到周主任的近前说:“主任,我建议咱大队选一个女接生员,到县市医院接受系统培训。县市医院现在执行毛主席的“六二六指示”,有这个义务,搞对流么,提高农村的医疗技术水平。”
周主任听完一个劲儿地点头,“好,这个建议好!我尽快召集班子开个会,应该没啥问题,可这接生员怎么选呢?”
艾抵资赶忙答茬:“我看就选余抗修吧!”说完,小眼睛冲杨学紧着眨了几下。没想到杨学脸上的表情似乎毫不领情。
“主任,这个问题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想过了。从女知青当中选我看不合适,就连当地的未婚女青年都不合适,谁知道她将来嫁到哪儿去啊?我觉得这个人选应该是在本大队的已婚女青年中挑选,年龄也不能太大,这样学起来也快,也能长期为咱队服务;如果怕大队有负担,可以让她不脱产,接生一个给二十到三十工分——具体多少你们领导开会再定,平时定期的再给队里的妇女搞一些卫生知识讲座啥的。。。。。”
周主任刚才还暗淡的眼神里又射出了光,一拍杨学的肩头:“好啊!你小子真是人才!好!好!哎呀,我们这个小小的南山大队怕是留不住你啦,你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啊。。。。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喽!哈哈哈哈。。。。”
周主任在卫生所里正高兴呢,牛会计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主任哪,你的电话,公社保卫组打来的,说是咱队的知青出事儿啦!”
(明天继续)
日期:2008-7-15 12:47:00
四十四、
知青出了什么事儿呢?谁出事儿了呢?这还要从头说起。
一场大火烧到了王哑巴家的房子,秦海农当众保证给王大娘五、六天盖好新房,当夜开会选出八名好手。房子刚盖了一天,秦队长可能是嫌进度慢,第二天就索性把男知青全都调到了樱桃沟去帮忙。(就是艾抵资进县里“看病”那天)
山里有的是石头,就地取材,省工省钱;新房的窗台以下全是拿石头垒的,老房子的土坯扒下来,砌了窗户以上的几个垛儿;可是,愁人的事情出现了:农村盖的土房,尤其是房顶部分,需要用干草末儿来和泥,这样盖起来的房子才坚固、防雨;要是在产水稻的地方,这很好办,用铡刀把去年剩的稻草细细的一铡,和在泥里就行了;可在六小队没处寻这东西,借又没借到,大家都很着急。
就在大家伙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旭东站了出来,他说自己的父亲在市油毡纸厂工作,他可以买到一些次品,很便宜,而且一样能用,这三间小房花不了多少钱,可以解燃眉之急。秦海农马上给李旭东开了介绍信,盖了公章,队里又给李旭东支出一定的钱款,让他速去速归。
李旭东确实是办事的人,当天就把事情给联系妥了;李旭东在电话里挺兴奋,他说赶巧了,正好第二天油毡纸厂要往县医院拉一车货,司机是他爸爸的徒弟,打声招呼顺便就把咱那点货拉到县医院,让小队明天上午十一点前派大车到县医院去拉货,自己表示因为队里的活多,要连夜坐火车回来。
事情似乎有点顺利的让人难以相信,李旭东心情大好;到了火车站他突然想了年后回来方国庆说过的话(关于逃票的),心里合计着小队那点钱赚的不容易,能给省点就是点,火车那么长,拉一个也是拉,拉一千个也是拉,不差自己这张票;于是,老实人李旭东铁了心要干件不老实的事儿。结果,出师不利。
火车上查票的乘务员任凭李旭东好话、可怜话说尽,就是不开这个面儿。最后李旭东也来了脾气,双手一摊:就是没钱,爱咋咋地!乘警也没惯着他,提前一站把他押下了车,关进了小站的一间黑屋里。
李旭东在黑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没动静了,心中高兴,两脚就踹开了木头窗户,“越狱潜逃”。
日期:2008-7-15 16:19:00
逃离火车站,后面没有追兵,李旭东心中一阵窃喜,脚步轻盈一路狂奔。直到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了下来,他才发现——这不就是县城吗?
初次“犯罪”所带来的兴奋使李旭东忘记了疲劳。从县城到小队也就是三十几里的路程,李旭东练起了飞毛腿的功夫。不一会儿,他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李旭东脱下外衣,把藏在衣袖里的钱掏出来放进裤兜,把衣服搭在肩上,溜溜达达地接着走——突然,李旭东停下了脚步。“糟了糕!我的介绍信呢?!”
李旭东这才想起来,刚才被押下火车跟人求饶的时候,自己一激动把介绍信给了一个铁路工作人员,那个人就没还给他!李旭东心里不由得开始打鼓:人家能不能拿着介绍信找到公社去告我啊?不会抓我吧?我怎么这么笨哪?。。。。。。
刚才的兴奋劲儿一扫而光,李旭东愁肠百转;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就那么一直朝前走。拐过一个山嘴,李旭东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在厮打的声音,等走近了一看,好家伙,一男一女正滚在地上扭打;那个女的头发披散,似乎毫无惧意,也没呼救;那个男的倒是显得处于下风。凡是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没有会认为那个女人是坏人,理由很简单:有谁见过或听说过一个女人大半夜跑出来劫男人的?
李旭东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把嚎住(抓住)那个男人的衣领子,把他往旁边拽;那个男人见大势不妙,站起身来奋力挣脱了李旭东,扭头就跑。女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大兄弟,抓住他,他是流氓!”
到底是小伙子,李旭东几个箭步串上去就按住了那个男人,把他跨在身下,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电炮”,那个女人也跑了过来对着那个男人的脸就是一顿乱挠乱抓;李旭东看着都想乐,忙制止住,叫他把男人的鞋带解下来好把他捆上。
倒背着把人捆好,李旭东嚎住那个男人的脖领子警告他:你要是敢跑,抓住了还是一顿“电炮”,不怕你跑,就怕你跑不了!
然后李旭东又问那个女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说这里是向阳公社;李旭东又问这里离太阳升公社有多远,女人说没多远。李旭东的心终于放下了,那个女人请李旭东帮她把劫道的流氓押到向阳公社去,李旭东自然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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