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不一样的苏麻喇姑》
第46节作者:
雪雪雪雪怀 2012-3-27 0:19:00
“主子,怎么办?”我对布木布泰低语,避免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若此刻需要回避也免得尴尬。
布木布泰思索不过片刻,便玉指轻指关雎宫,说:“试试,看看是否尖的着。”
“主子,此刻睿亲王等人在,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提醒着说,若外人知道与他们分批到达还好,就怕别有用心的人胡乱揣度、谣传,届时怕给永福宫也弄出个分派而立的胡话来。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你越发的精细起来,甚好。不过,永福宫也该多打算、打算了。”她的意思我懂了几分。原先的日子里,布木布泰向来是低调、沉稳,但如今朝野之中的势力眼见着对立起来,大皇子背后里的动作自然是不少的,且不说表明自己的态度变成出头鸟,但也完全可以给多尔衮一方一些暧昧举动,也算是为将来多留条后路可行。
我解意的点点头,布木布泰便搭着我的手下了座轿,径直走向关雎宫。关雎宫前的亲王、大臣们见布木布泰到来,均口头上拜见了,且说皇上不出此宫,众人是长跪不起,因而不便与她行礼。布木布泰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心里也些许安慰,虽不见此时跪着的人全部忠肝义胆,但作为人臣尚属称职。也可见皇太极平日里用人还是极为妥当的。
“还不让人进?”站在关雎宫外看守的并非御林军卫兵,而是海兰珠生前的丫头们,这些丫头与永福宫倒是极亲密的。
小丫头们一见是布木布泰,本已烦忧的脸,气色更是差了,忙将满肚子委屈说了出来,“庄主子,皇上还是不肯出来,都几天没进膳了,这可怎么办啊。也不要那些大丫头们照顾,就让我们在外守着,我们人微言轻的,可真怕出事儿啊。你看看,大臣跪了这么一地,我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真正是。。。!哎!”
布木布泰正色说:“且让我进去再说。”
“庄主子,这可不成。奴才们的脑袋可是只有一个,万不敢造次。”小丫头们均摇头制止“皇后娘娘都在外面站了半宿,皇上不肯让进呢。我们实在是害怕啊!”
“皇上若真出事,你以为你们就不掉脑袋?”见众人拦着,我不无怒气的说。小丫头们素日里见我也是挺亲切、稳重一人,不想今日也危言耸听起来。“若庄妃娘娘劝得了皇上,你们还可保住这脑袋,也做了万世的功德。算起来,皇上已是五、六日未进点滴,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你们,你们那些草原上的亲人都别想逃过!此时还胆小如鼠,将来可别自己悔青了肠子。”这些小丫头们被我这么一说,各个不再言语。
“苏麻姐姐,你平日里待我们最好,这时候我们也没了退路,倒不如搏一搏罢了。”其中一个小丫头含泪说罢,又转身朝向身后的小丫头问道:“大伙儿怎么想呢?”
先是默不作声,后小丫头们均依次儿点了头。布木布泰冲我点点头,示意两人趁着她们为改变主意进入关雎宫内。刚踏出几步,身后便起了骚动,有一个膀大腰圆的鲁莽武将嘴里就嚷嚷起来了,“她们怎么就放行了?!”
这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心里暗骂一句,不料布木布泰转过身来,定眼看了他片刻,虽默不作语,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气势所压制,那感觉仿佛在说“我需要向你解释?!!”。鲁莽武将见着了布木布泰这凌厉的眼神,当下里锐气被挫去不少,还知些好歹的低下了头。
“庄妃娘娘,请为我等带个话。”多尔衮到底是多尔衮,他适时的插进了话,要布木布泰顺水帮个忙,卖个人情给她,也免得庄妃得罪了人。
“请告诉皇上,我等臣子陪着他。若他一日不思饮食,我等便在此禁食一日!若他一日不出此宫,我等便在此跪地一日!”多尔衮义正言辞的说
布木布泰是个极聪慧的人,哪里又不知多尔衮顺水推舟的意思。她看了看跪拜在地的多尔衮,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睿亲王,您又是何苦,自己身子该是有多难受?”说罢又环顾了关雎宫前跪倒的臣子们,掷地有声的说:“亲王、大臣、将军们,布木布泰说话不在面却在理上,你们是皇上在战场上、朝野中最忠心的臣子,我素日里身居宫中,太多事儿并不知晓,如今见着了更是感慨各位的仁义!情真意切,定可撼天动地。我永福宫庄妃此行便是向上禀明各位的良苦用心,皇上定会明了的。”布木布泰也不说自己去劝服皇太极,只说想将功劳全部归到这些臣子身上去,让大臣们放心等候,任她一人去犯险便好。
大臣们听罢布木布泰如此说,均感激不已,连声称谢。
2012-3-27 17:23:00
“苏麻,走。”布木布泰掷地有声,我便随着她步入置放海兰珠尸身的寝房。
掀开帘子,见着屋内摆着各色盆子,里面均放置有大小不等的冰块。想必是皇太极安排的,避免尸体快速腐烂。
“苏麻,外面等我。”布木布泰对我耳语,我止步于帘外,不便入内。
布木布泰前脚刚进,就听着屋内传来了皇太极的怒吼,内容也不过是为何要进,谁要你进来之类的怒语。我在外心里着急,毕竟皇太极是膀大腰圆的男人,若气恼之极动了手可怎么办。刚想掀开帘子,后又止住,不行,这到底是他们夫妻间的时,外人也没办法,免得让事情更加难得收拾。也罢,见四周无人,便附耳于帘上,听下里面的动静,若布木布泰当真倔强起来,我也好闯进去劝住。
本以为皇太极怒吼后,里面将是激烈的对话,但未曾想到,安安静静的。
“皇上……”过了许久,或是布木布泰见皇太极情绪稳定了些,便开口说了话。
“出去吧,朕也不想惹着你伤心。”皇太极语气透着疲乏,看来已是几日没睡,且又点滴未进,可想而知体力已极差了。
“皇上……臣妾心早已被伤透,您犯不着为此忧心了。”布木布泰言语似乎有些哽咽。
皇太极默不作声。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不敢乱说些什么,但我的额齐格海兰珠,她又能眼见着皇上这样的为难自己?额齐格没了小主子,天天的趟泪。如今皇上这般为难自己,额齐格又该是哭成什么样?”布木布泰声音愈发的哽咽了,“皇上又可曾记得与皇后的誓约?皇后是自小就嫁入贝子府,皇上曾对她说过永不相负,这些年来,她又是多么痛苦?她总会说她当年随着大军夜宿毡房,整日里为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想想虽苦却也甜。到了盛京,有了亭台楼阁,却再也听不到那声声誓言了。”
“我没有忘,所以她一直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皇太极冷冷一说。
我怀疑布木布泰听到此话,心里该要冷笑多久啊。她淡淡然的说:“除了皇后,皇上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为您担惊受怕的福晋?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那个乖巧温顺的科尔沁新娘?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与您发下永不相负誓约的美丽姑娘?岁月留给了她什么?依旧为皇上牵挂的心,还是日渐黯淡的目光?”
布木布泰一席话罢,屋内又陷入了沉默,刚说的那些想必是在皇太极心里荡起了涟漪,回想到了过去的点滴。不可否认,皇太极对哲哲的感情是极深的,他说过不负她,就真的一辈子没让其他女人的地位比她高,即使这位皇后膝下无男丁。
“布木布泰,我很累。让我一个人呆着,你走吧。”片刻后,皇太极毫无生气的说,似乎他已陷入了一个自己都解不开的困境之中。
“臣妾也很累,臣妾也不想走。”布木布泰满腹的委屈,虽我见不着内里的情形,倒也猜得出她眼里的绝望。“臣妾从十三岁时就跟着皇上,或许皇上早已忘却了,但臣妾记得清清楚楚。送亲的队伍与皇上相遇,马儿受了惊,臣妾当时好怕啊,死死的拽着缰绳,但臣妾并不是怕从马上摔下来,而是怕未来的夫君见着自己这幅样子会被讨厌。当皇上紧紧搂住臣妾将臣妾抱到身后时,心都快被融化了,这是我布木布泰的夫君,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夫君,他是这样的强壮、勇敢、机智……”布木布泰说到这儿,沉默了,尔后又轻声笑了起来“十三岁的女娃娃。。。即使现在想想,心里都会慌张,脸上都会微笑。”
“布木布泰……”皇太极语气中略带些愧疚,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还有、还有,学满文。”布木布泰不管皇太极呼唤,继续自言自语“我一直生活在科尔沁,那里的天可真是蓝啊,在出嫁前都一直没有离开过,也不懂满语。后嫁了人,进了王府,还有段时间觉得别扭呢。好在皇后帮我找了满文老师,我和苏麻每日里都去上课,苏麻这丫头可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我与她也算是同窗了,不懂的地方还得请教她。”
听她述说这些过往,我心里隐约的疼痛。布木布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太多事记得太清楚,太多感情埋在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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