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世界(鬼村艳潭——传说与现实纠缠不清的迷)》
第36节作者:
缪热 张子恒说:“没呢?”说话的时候眼光却往白晓杨睡的房间瞟。
张幺爷说:“来又有什么事?”
张子恒说:“村子里的人还聚集在祠堂的外面,说一天没有看见蟒蛇的尸首就一天也不敢回去住。都有人在坝子里准备搭棚子了。”
张幺爷没好气地说:“他们爱在坝子里住就住去。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事情?”
张子恒说:“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道去劝劝大家,让大家还是踏踏实实地回家住去。白天还好点,晚上家家户户都没人,万一遭贼了咋办?”
张幺爷说:“能遭什么贼?现在哪家哪户不是水打精光的?未必贼娃子还把门板偷回去做火匣子?”
张子恒说:“那就让他们在祠堂的坝子上搭棚子?”
张幺爷说:“谁爱搭就让他搭去。这两天是不踏实,我都不踏实,等过几天啥事都淡了,自己就回去了。你现在就是劝也没用。”
说着张幺爷就要急着往外边走。
张子恒说:“幺爷,你还要上哪儿去?”
张幺爷说:“我是去叫庹师回来中午饭。”
张子恒就说:“我同你一起去。”
张幺爷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还是去祠堂那儿守着。叫大家在一块儿都别再议论大蟒蛇的事情。越议论越作怪!人多嘴杂,容易造谣生事。告诉大家,谁造谣我一会儿收拾谁!”
说着就走出了大门。
张子恒站在天井里愣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日期:2010-04-16 16:04:10
张幺爷来到饮牛池,径自走到庹师那儿,庹师正一个人坐在保坎边直愣愣地看着水面。头也没有抬一下。
张幺爷也站在边上看了下水面,的确没有水泡再从水底下冒起来。就拍了下庹师的肩膀朝庹师打回家的手势。
庹师抬起头,朝张幺爷摇头。
张幺爷就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是调不动你了。”
于是就凑到耳朵边使劲喊:“小白叫你回去。”
庹师使劲冲张幺爷摇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张幺爷说:“看来还真得用小白的调兵虎符了。”
于是就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那块玉摊在庹师的眼前。
一看见这块玉,庹师的屁股就像被锥子锥了似的,咚地一声就从保坎上跳了起来,还没等张幺爷回过神,闪电般把张幺爷手上的玉抢了过去,然后四肢着地一纵一跃地朝着张幺爷的家里疯了似的狂跑。
张幺爷半天才回过神,说:“这狗日的,谁要是动了他的小白的一根汗毛的话,不死定了!”
日期:2010-04-16 18:59:53
张幺爷不敢怠慢,小跑着跟着庹师回家。可是庹师就像一条受伤的狗一般,一下子就蹿得不见了踪影。
等张幺爷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听见庹师在白晓杨的房间里咿咿唔唔的,似乎在和白晓杨耍脾气吵架。
张幺爷本来是要进房间里看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直守在堂屋门口的张婆婆却拦住了他,说:“人家两口子在房间里说话,你跑进去干什么?”
张幺爷觉得张婆婆说得在理,就站在天井里了,说:“他不会是在朝小白发脾气吧?”
张婆婆心有余悸地说:“谁知道,咿咿唔唔的哑巴。回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就像野狗似的横冲直撞进来,差点把我撞倒了。进门就四处找小白,我给他指了在我的房间里,哄地一声就冲了进去。”
张幺爷说:“还是个急性子!”
边说边拿出叶烟塞烟杆上抽起来。
张婆婆:“不等哑巴了,我们先吃饭。”
张幺爷说:“等他一下。吃了我还要和他一起出门。”
张婆婆说:“去哪儿?”
张幺爷说:“去找一个人。”
张婆婆不说话了,脸上却有了一丝忧虑。
张幺爷又朝张婆婆说:“我下午走了,子恒要是来找我的话,你就说我带庹师到卧牛山上转悠去了。他如果朝你打听小白的啥事,你啥也不要给他说,就说我回来的时候问我。”
张婆婆就说:“你不会连子恒也不放心吧?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胳臂肘可不要朝外拐哦!”
张幺爷说:“我发觉这小子看小白的眼神不大对劲。这小子,他的肚子隔着一张皮,你晓得里面装的是啥花花肠子?”
张婆婆说:“女人家,长得太漂亮了就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就进了灶屋。
张幺爷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老刁婆子说的这话还有点道理哈!”说完不禁哑然失笑……
日期:2010-04-16 20:09:17
草草吃过饭,张幺爷就领着庹师出了门。为了避人耳目,张幺爷带着庹师从村子后面走的。刻意避开了祠堂的那条进出村子的必经之路。
张幺爷已经是十多年前去过万神仙那儿了。好在偏远乡村的变化是异常缓慢的。所以张幺爷依旧认得去着万神仙的路。
去找万神仙虽说只有五十路里地的距离,但是却是要翻过五道大大小小的山梁,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自是不必说。有几处悬崖陡壁的绝路却是很要考验人的韧劲和胆量的。
好在张幺爷依旧身子骨硬朗,手脚的灵活程度丝毫不输给年轻小伙子,所以那样的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好大的问题。
庹师当然更是不必说。一路上他似乎还很高兴,主动从后面拍张幺爷的后背,给张幺爷打手势说话交流。可是张幺爷对他手势表达的意思似懂非懂,只有耐着性子朝他点头,也学着他比划着手势。
两个人在曲曲折折的山间小道上走起来也并不显得很寂寞。
一路上,梯田边,或者峭壁上,都用生石灰水刷着标语:农业学大寨——扫除一切牛鬼蛇神——贫下中农最光荣——将无产阶级革命进行到底——打倒地主阶级走资派……
张幺爷也识得几个字,对这些标语都有点麻木了。闷闷地骂了句:“今天打倒,明天革命,连这些背弯背角的地方都没放过。狗日的一个个的就是不干正事,后面的日子咋得了?!”
张幺爷清楚地记得万神仙的几间茅草房处在朝霞山的一个半坡上,和其他的村子相隔得很远,只有一条很窄的羊肠小道通上去。属于单家独院。有种避世独居的味道!离万神仙住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朝霞寺。朝霞寺的周围也是古木苍苍,显得很有森森的气象。
张神仙和庹师到了万神仙的住处已经是傍晚了。张幺爷走得精疲力竭,而庹师却是越走越精神。当他远远地看见万神仙的那几间修建在半坡上的茅草屋时,立刻就兴奋起来,撇下张幺爷就朝茅草屋飞跑。就像一个丢失了很久突然找了家的小孩子一般。
张幺爷坐在一块大山石上歇气,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难道这狗日的早就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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