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4-15 21:52:00
他慢慢腾腾走进厨房,拿起一个水果刀,慢慢腾腾走出来,一点一点干涩地抠着灰白的封蜡。他说:“前几天我打开了一次,想让细细尝尝什么是臭豆腐,可是细细呀,闻不得这个味,当时就吐了,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大病一场……这个孩子……”
他灰白的眼珠扫过我。
我说:“爷爷,你别打开好不好?我怕这个味道,太臭了,臭死了!细细不要闻!”
卓原已经回到李文海身边,眼光慈软,说:“李队……”
李文海略一沉吟,挥挥手说:“孟先生,我今天就不尝你的臭豆腐了,改天吧!今天多有冒犯,在此致歉了。”
我的手心全是汗水。
我说:“我说谎了,里面不是臭豆腐,里面是一种汤,可怕的汤,能把任何东西化成水的汤。”
孟里槐说:“细细,你的聪明,不仅救了你自己,还救了他们三条命。”
我说:“爷爷,是两条。”
他冷笑道:“这个不怪爷爷,是不是?是他自己不要喝的。”
我极力控制着,可还是哭出声来,我知道,麻脸会死,回去后不久,就会死。
麻脸叔叔是好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可我能看出来,他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就不该死,可是,他却即将死去。我陡然生出了悲凉来,那种深深的无奈,那种由无奈产生的锥心恨意,肆无忌惮袭着我无助的心脏——
第一次,生出恨。
恨自己,为什么不强大。
我摊开左手掌,盯着我的灵瞳,心说:我拥有你,有什么用?到底有什么用?就算能够看到人的命运,又能怎样?又能怎样啊?
日期:2010-4-15 22:47:00
夜色凄狂。
浓烈的悲哀笼罩着我。
我明明知道麻脸会死,却无可奈何,无可奈何……
我抱着小小,泪眼婆娑。我说:“小小,你知道吗?我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很多事情一定是有办法解决的,为什么我却想不出那个办法来?”
我说:“如果当时我尽最大的力量去劝阿宝叔,我就说如果他开门,我就死在他面前,你看他还开不开?”
我说:“小小,如果当时我再拉你一把,我没有松开你的手,我拉着你的手过马路,我把你送到游乐场……”
我说:“于大捅了三寸丁血窟窿,明明是会死的,可是我偏偏相信灵瞳,相信他一定不会死……他死了,于大才会被枪毙……”
我说:“现在,麻脸又要死了……”
我不能说,孟里槐说到做到,他是个怪人,拥有神鬼故事里面讲的法器。他的法器就是神汤,那种能把任何东西化成水的神汤。我觉得,哪怕再来几个人,也不会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对着我的左手心,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决绝地说:“灵瞳,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它猛地闭紧眼睑,一阵锥心的疼,从左手心蔓延,蔓延……
我疼晕过去。
日期:2010-4-16 15:17:00
怎么变成这样?
刚刚回家打开一看,怎么变成这样了?让我这很难愤怒的人,也不得不发飙了。本来不打算理的,可是,有句话叫“得寸进尺”,还有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怨女,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请你收手吧!把我的帖子从你的收藏夹里删除,很好,你存上和删除,就像今天是晴天明天是阴天一样,对我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故而,不要拿删除不删除的说事。
再有,你就算挑拨离间手段也高明一点好不好?我从来没说我会停止,你倒很会拿着煮熟的种子去种地,你会收获什么?只会使自己不痛快。成熟一点吧!别这么幼稚,幼稚的太明显,反而让人觉得可笑。
美宝仗义执言,我很喜欢,并不像你说的倾向于后者。再次感谢美宝。其实美宝不容易,他或许是个高贵的人,但是遇到你这种低级的贱坯子,她反倒就变成了这样的了,因为,有什么样的对手,就会使什么样的招嘛!
不论如何,你的目的没有得逞,因为,生活还在继续,我也还会继续,并且会一直继续下去,我相信我会带给喜欢细细支持拉拉的人一个满意的将来。
不知你还会不会来这个贴,如果你还来这个贴的话,说明你的目的很明显,你就是来踢楼的,如果你没来,那正好,闭上你的臭嘴,保持沉默吧!真的,地球少了你,照常转,我的帖子少了你,照样盖楼,所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不过你也可以看过之后,为了显示你没有再到这个帖子上来看,而换几个甚至数个马甲来向我发动攻击……那很好,来吧!我讲过,砸向我的砖头,我会尽数收下,铺到我的脚底下,把它们当成我向上攀登的垫脚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日期:2010-4-16 16:04:00
五十五
噩梦。
无数双哀怨的眼睛瞪着我,一个个滚圆的,惨白的,骇人的眼珠。
一声声叹息,伴随着喑哑低沉的沉重呼吸,吸气,一旋一旋,回荡。
无数道针扎似的眼神,无数声交错混杂的呼吸……
两扇门。
门上方贴着奇怪的符。
一个穿白衣的鬼魂过来,银光一闪,白衣不见,不知是躲了,还是魂飞魄散。
“去找孟里槐?”
一个声音说。
这个声音像个孩子,像小小,又不像,像个男人,又像个女人,好似婴孩,又好似行将驾鹤西归的老人……
“去找孟里槐。”
一个声音说。
一旋一旋,交织,回荡。
麻脸丨警丨察痛苦得圆睁着眼,满脸肌肉扭曲,大滴大滴的汗水滚下来,他浑身蜷成一团,声嘶力竭,说:“细细,细细,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缩在他床前,说:“我努力了,可是,你不肯听我的……我让你喝甘草绿豆茶,你就是不肯,你偏不肯喝……”
我说:“孟里槐在茶里下了毒,这个甘草绿豆茶,就是解药呀!”
两扇门,门上方贴着奇怪的字符。
门里是什么?
门里到底是什么?
孟里槐诡异地寒着脸,说:“细细,你想知道这两间房里的秘密吗?”
他说:“细细,你想知道这两间房里的秘密吗?那么,来吧!我告诉你。”
他飘荡着,回身,老脸苍白,眼神阴隼,说:“来吧!细细,我让你亲自看。”
细细,你亲自看……
我以为我能亲眼看到那两扇门里有什么。
他们已经站到那扇门门口。卓原指着那张符说:“这是什么?”
孟里槐说:“符子。”
卓原问:“什么符子?”
孟答:“驱鬼的符子。”
卓原不自然的笑了,说:“难道,这个屋子里有鬼?”
孟里槐说:“错了,这个屋子里没有鬼,绝对不会有鬼。”
李文海神色一凛,说:“卓原,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
卓原赧颜道:“李队教训的是。”
李文海说:“孟先生,打开吧!”
孟里槐已经找了好久的钥匙,可就是没有对上号的,卓原不耐烦,嚷道:“怎么回事?找不到钥匙了?”
孟里槐说:“怪事,真是怪事。”
李文海若有所思,神色坚毅起来,说:“卓原,把门撞开。”
卓原一声:“好嘞!”撤身,矮了身子,做好冲刺的准备,蓄势以待。他发起猛烈的冲撞,只听“咚”地一声,他被弹倒在地,捂着手臂,疼得拧鼻闭眼。与他倒地同时发生了一件事,不知从他身上哪个口袋,掉出一张纸,折叠的不是非常整齐的纸。孟里槐弯腰,伸手——
那张纸,被麻脸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塞进衣兜。
麻脸的一整张脸,在孟里槐冰冷的注视下,渐渐涨红,连那些灰褐色的麻点,也变成红豆豆。
他们没有进去这两扇门。
不是没有撞开。
日期:2010-4-16 16:06:00
他们没有进去这两扇门。
不是没有撞开。
那张纸,那张卓原说是搜查令的纸,是假的,李队伪造的,上面盖了圆章,上面写着:临海市第一实验小学。
李文海的老婆在那里上班,偷偷盖的。
他们走了。走之前,孟里槐取了汤,甘草绿豆汤,解毒佳品。我端了给麻脸,可他说他从不喝绿豆汤,就像和李文海说他不喝茶一样干脆。
李文海不喝茶,捡了一条生路。
麻脸不喝汤,把自己送上绝路。
卓原也不想喝,心情低落,尴尬。
我哭着,板着他有力的手臂打提溜,最后他无奈地接过,一饮而尽,我方才开心的笑了。可是麻脸,最终也没喝。我知道,他一定会死,尽管这次,我没有用灵瞳看他的命轮。
看了命轮的好多人,死的不死,活的不生。
没看过命轮的,却能确定,一定要死了。
我却无力。
麻脸嘶喊:“细细,是你害了我。”
我说:“我没杀你,我真的没杀你,你的毒,是孟里槐下的。”
他冷笑,说:“细细,你不明白啊,见死不救,就是杀人啊……”
见死不救,就是杀人!
我,其实,杀,了,人!
我在麻脸痛苦绝望的哭喊中醒来。
我最怕在这样的午夜醒来。
万籁俱静。
卧室还是黑沉沉的,闷得透不过气。
小小在沉睡,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弯弯,像一把小扇子,她的唇角,还带着那抹微笑,天真烂漫,无邪。
她的笑,无邪。
这个房间,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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