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人理我，除了张佳杰换了一个姿势，其他人都没有动。我想起第一次看黄片在网吧，一猥琐男在网吧最拐角，显示屏向墙面倾斜了很多。他们说那个人在看黄片。我一点都不信，我问他们，你们怎么知道的。“大嘴”说，坐在网吧最拐角的百分之九十都在下黄片，如果显示屏倾斜了，那百分百在看黄片。我当时就跑过去看了，那个猥琐男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到激情镜头差点鼻子出血。我回去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分析对？杨千松对我说，这是每个人看黄片的基本心里，这几个绿街的老客户经常在网吧和那个猥琐男一样看完黄片去嫖。我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这年头网吧包间那么多。

　　我脱掉上衣见他们还没有动静，张佳杰突然破口大骂黄片真是败坏风俗，然后又说这女的长得这么漂亮，靠。“大嘴”说，这个男主角战斗力也太差了，还不如我演呢，我能和井空姐演，我愿意倒贴钱。我看几个人边骂不好看边指着哪个镜头不错，他们可能看走火入魔了。我想我要成正义的使者，我要解救他们，把他们从犯罪的边缘给拉回来。我故意把门开得很大声，想吓吓他们，他们当做一阵风吹过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校长好。几分钟后我又说教育局局长好。看来他们今晚不把看完是不会上床睡觉的，我看看手机已经一点多了，心想，算了，让他们自残吧。
　　刚躺下，崔乐瑶发短信说，我不要你解释你爱我，我不要，我不要你骗我。
　　我回复她，我不会骗你，我等你。

日期：2009-08-28　16:12:00

　　学期末越来越近，今天离考试还有短短两周，这一学期就要过去。我在镜子前突然感伤起来，我想起杨千松帮我冲头的场景，想起他站在镜子前用了半个小时梳头，想起他给我发牌的样子。我洗了七次脸，因为这个是我的幸运数字，我希望它今天不要让我犯傻。
　　我和往常一样翘课，只不过这次是我等她，我等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她才跑到我面前，我看到她抱着课本，头发飘在一米六七处，前面刘海被额头的汗水弄湿，我依旧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卢吃睡曾和我说，崔乐瑶身上的香水是香奈儿的，而且是普通人用不起的。我问她你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她说，我不喜欢用香水。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她，想要说的台词全部忘得一干二净。许久后，我把她翘起来的头发弄下去，我问她，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她说，一周后。
　　我说，你会想我吗？
　　会。她说。

　　昨天我不知道，我……我尽量回想想说的话，记忆在这个时候和我作对，偏偏不让我记起。崔乐瑶在等我说话，我在等记忆绕我一命。
　　我掏出一支烟，想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崔乐瑶一把夺过去说，不要这个不好。
　　我摸着大脑告诉她，我是真的喜欢你。
　　骗我。
　　不，不，我不是喜欢你，是爱，嗯，是爱。说完我看见她清澈的眼睛折出我的紧张，我走下一个台阶，抱住她，我对她耳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两个对视了很久，我说，我要娶你。她手中的课本脱落在地，她紧紧地抱着我，害怕我在下一秒会消失。她用生硬地中文说，嫁。
　　教学楼传来老师呵斥的声音，墙外轰隆隆工地的响声侵袭入耳。我摸着她的头，吻下去，直至她的唇。我感觉到她滚烫的泪水，我听到她紧张的呼吸，我吻到我爱的人。
　　她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女朋友。
　　她依靠着我肩膀，她说她不想回家，她想寒假在我家。她说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我，看到我为朋友打架，就爱上了我。她说她从我打那个高二的学生就要我永远的保护她。她说我知道卢云婕喜欢你。她说请原谅我的自私。她说我真的很想在你身边。她说我只希望你属于我一个。她说以后都要听我的好不好。她说刘若斯我爱你，爱你一辈子。她说我们以后做好孩子好吗？她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她说刘若斯我是属于你的。

　　我说，你的父母一定会想你，你要回家。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同样爱着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你了，或许和你一样也是第一眼吧。我说，我和她是好朋友，只是好朋友。我说，我不会离开你，直到你离开我。我说，我只属于你一个。
　　崔乐瑶依偎在我怀里听我说故事，她摸着我的眉毛说，好看。她从我口袋拿出烟说，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个了好吗？我说，你答应我爱我一辈子，唔，love me forever。崔乐瑶突然咬住我的脖子，但我并没有感觉到痛。她说，永远，永远，直到我死。
　　在学期末，崔乐瑶白天都在国际部上课，晚上骗老师说，去班里上课。然后和我们班主任说，国际部要考试。我每天晚上讲评课一结束，我就假装上厕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回宿舍。我每天都和崔乐瑶说很多笑话，说我的过去，说游戏中的我，说没有杨千松日子后的我。
　　她问我，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我说不知道，当我摸到吻痕时感觉心里特难过，他背着人生最大的伤痛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劳教，但是我每天都会听到他祝福我的声音，听到他说没事的声音，听到他说我都好的声音。

　　我们属于青少年冲动边缘的俗子，站在老师背后看他们丑恶的一面，摸着课本想到教育分重点学校重点班的错误。教育培养出一批人，也残害了一批人，死在教育手下的人永远大于教育捧出的人。
　　杨千松说，教育并不可悲，可悲的是那些教育中丧尽天良的老师。我说，我个性签名里是这样写的，中国教育中的一些老师我实在不敢恭维，他们比教育制度更可怕。
　　一个好学生就像地里的花朵，需要我们这些随时枯老的小草来衬托。老师看到花可以卖钱，就把所有的肥料给它，肥料少的老师还比较好，没让花死。多的，花被肥料给淹死了。
　　每个人都想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孩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都有一个英雄梦，但是我们来错学校，来错班级，遇错老师，我们被贴上“差生”这个无奈的标签。忽然间明白我们为什么这样堕落，原来少年叛逆，冲动，面对一张张嘲笑的面孔，我们用“打架”、“抽烟”、“翻墙”告诉老师不当好学生一样可以让全校知道，我也明白为什么我们为什么在虚拟游戏中投入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我们认为在那里可以寻找在学校丢失的自尊心。


日期：2009-08-29　09:04:38

　　崔乐瑶要走的前一晚，让我去她那吃饭。我看看短信，和打篮球的“大嘴”他们说，你们玩吧，我去崔乐瑶宿舍。他们齐笑我十个月后就可以做爸爸了。我给他们一人一拳跑开。
　　我在门口敲了一分钟后，一个人男的开门哗啦啦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语言，我吓了一跳，怎么感觉都不对劲。我一把推开门，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差点晕死在那里。后来我抬头看了下门牌号，发现少上一楼，我迅速调整心态，连忙用英语和那个人说，semester 呃。我在想结束怎么说来着，突然想到卢吃睡空间日志里最后面写的end。我说semester end，room clean。我也不知道语法有没有错误，反正我对英语只知道几个单词。那个人一脸无辜地看我向楼上跑去，上楼梯我听到他大声地说what？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一股气跑到五楼，此时，我特意看了下门牌号，生怕再敲错，要是出来一个女老师，我就要被学校记一个骚扰强加一个我偷窥罪，让我留校看察一个月，这倒无所谓，就怕学校满大街的贴，这辈子我别想拿脸见人。
　　再三确定，我才敲了门。看到崔乐瑶的清秀的面庞，我心想我这辈子还可以继续见人。她拉我进门后，递给我一个擦脸的毛巾。我边擦边说，你楼下是谁？
　　楼下？
　　嗯。我用手指指指脚下。
　　呃，不知道。她的中文还是和以前一样，很生硬，不过已经会了很多词组，但是造句还是有点困难，就像我知道英语单词不知道怎么说，每次都是按照中文顺序说这个单词，很少加什么介词。
　　我看到桌子上满满一堆麦当劳，我问她，东西收拾好了吗？
　　她说，我不想走。
　　我说，你不回家，你父母会很生气，angry，very angry。

　　她说，没关系，他们生气不会打我。
　　我说，我打你。
　　崔乐瑶“哼”了一声，走到我面前质问，你敢打？说完噘着嘴，一副不削的样子。我说，脸伸过来。
　　嗯？
　　我说，脸，过来。边说边打手势。
　　你真的打我？她疑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