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徐锐也小声地对小贺说道：“一会儿你来问话吧。”
　　小贺会意地点了小头，她明白夏童是徐锐的老同学，他应该尽量回避。
　　“这位是王护士长。”当夏童和护士长走到两位丨警丨察的跟前时，夏童介绍着身旁的女士。
　　“您好。”徐锐小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声招呼。

　　“您好，我们到会客室去谈吧。”护士长慈眉善目，但说话的口吻中却透露出一股权威性。
　　四人在会客室坐下时，护士长继续道：“夏童说你们想了解一下春节期间来探视杨刚的一位客人的情况？”
　　“对，是初三下午，一位叫顾晓雯的客人，不知道那天是谁值班？不知有没有见到她？”小贺问道。
　　护士长想了想，说道：“春节那几天我值了好几天班，过节人手紧，很多外地的护士都回老家了。我确实记得有位年轻的女客人来看望过杨刚，但是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能具体形容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她来的时候，应该是下午，杨刚正在休息室的窗口晒太阳。老实说，这位客人当时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许是因为我之前从未见过她吧，这里的很多探视客人都是熟面孔。”
　　“您能回想起她的相貌特征吗？”
　　“她看上去很年轻，头发短短的，我当时还在想，这几年女孩子留短发不太流行了，她的短发却很适合她，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徐锐没有见过顾晓雯，只是在电话里与她交谈过，不知她的发式是长是短，但程雪的确是短发。
　　“她在这里都做了什么？”小贺追问道。
　　“杨刚晒太阳的时候，她就站在他身后，我注意到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四点钟是我们推病人回房的时间，我走到她身边时，她便转身离开了。”

　　护士长说完看了看夏童，徐锐这才注意到夏童此时目光正盯着面前桌面，双眉微蹙。
　　“请问她什么也没说吗？”小贺继续问道。
　　“没有，我连她的脸也没有看到，她在我走近前就转头走开了。”
　　徐锐脑海里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听起来这位访客好像在有意避免与旁人交谈，他越来越肯定这位访客就是程雪。
　　“请问您还记得任何其它情况吗？”

　　“不记得其它有什么特别的了。”护士长想了想说道。
　　“太感谢您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您了，但是能不能再多借用这间会议室一会儿，我们想和夏女士谈谈？”小贺说道。
　　护士长看了一眼夏童，看到对方没有反对，便答应了，随后简单地告别离开。

日期：2010-6-29 4:05:00

　　第五章 掀起的伤疤（三）
　　此时的夏童看上去显然有些忧郁。
　　“夏女士，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些有关杨律师的情况。”小贺说道。
　　夏童沉默地点了下头。
　　“您能不能简单谈谈杨律师当时出事时的情况？”
　　夏童没有立即回答，整理了一下思路：“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在2000年8月17日晚上出的事。我接到丨警丨察局的通知时，他已在医院进行紧急抢救了。据说他是在公司附近的路上被过路的人发现的。根据丨警丨察的推断，他很可能是被人在路上抢劫打伤的，身上所有值钱的随身物品都不见了。因为裤子兜里还留着几张他的名片，丨警丨察才得以确定他的身份。”

　　“请问罪犯抓到了吗？”
　　夏童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痛楚：“没有，查了很久，但是最终没有抓到人。警方说那段时间前前后后的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北京其它几个地点也出现了手法相似的抢劫案，被害人都是用锤子把后脑打伤。其他受害人都没有被抢救过来，只有杨刚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可是后来犯人就突然收手了，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最终没有破案。”

　　此时的徐锐一边做着笔记，心中一边感到很不是滋味，即使他和夏童从不相识，听到这样悲惨的经历，他也会感到痛心的。
　　“当时是哪个警局负责这件案子的，请问还记得负责此案的丨警丨察的姓名吗？”小贺继续问道。
　　“是朝阳公丨安丨局。与我联系最多的两位丨警丨察一位叫唐松平，另一位姓李，不记得名字了。”
　　知道这点，便可以直接到朝阳那边了解与此案相关的细节。徐锐猜想小贺接下来应该会集中精力调查杨刚和程雪的关系。直觉告诉他，这一点的确很关键。
　　“请问您认识程雪吗？”小贺果然问道。
　　听到这问题，夏童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你们认为她来看过杨刚？”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还需要证实。”
　　“但是访客名单上并没有她的名字？”
　　小贺顿了顿，大概对夏童的反应有些吃惊，转头看看徐锐。
　　“老实说，我们现在也不能肯定，但是我们有这种推想，那个自称顾晓雯的客人可能是程雪。”徐锐接过话题。他想也许现在最好是向夏童透露他的真实想法。此时他的脑海里有很多疑问需要解答。他觉得程雪冒充他人来看杨刚很不平常，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她和杨刚之间过去到底是什么关系？夏童可能正是可以解答这个问题的人。

　　徐锐的回答果然使夏童陷入沉思，他和小贺都没有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少顷后，夏童抬眼看着两个人：“既然是为了查案，我不想向你们隐藏任何真实情况，也不想让你们挤牙膏似的一步步问我，想必你们也已经有所猜想了。我可以一口气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关系到我和杨刚的个人隐私，虽然杨刚现在已经残废，但我不想使他的名誉受到任何损害。希望你们能够保密？”
　　徐锐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坦率，但他想如果程雪和杨刚之间真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这次谈话对夏童来说的确是很痛苦的，想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痛快地全盘托出的确比被人步步逼问要好受一些。
　　他向前探探身，用很诚恳的口吻向对方保证道：“请放心，我们只为查案，与程雪失踪无关的事，一定会向外界保密的。”
　　听到徐锐的话后，夏童目光注视着对面两人之间的空间：“我只见过程雪两次，她曾是杨刚身边的助理律师。第一次见面是在杨刚出事以前，去和他的同事聚餐。我察觉到他们之间可能有不寻常的关系，便质问了杨刚，他也在我面前承认了，但是他之后马上就将这段关系结束了，而且那个女孩很快就辞职了。第二次见到程雪是在医院，在杨刚出事之后，她来医院探望，但我们当时什么也没说。这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女孩的消息，直到昨天晚上，庄宇说她失踪，你们要来进行调查。”夏童说这段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但徐锐可以想象这场谈话对她来说一定是一种折磨。

　　“杨刚和程雪的关系，其他人知道吗？”
　　“我想很少有人知道吧。至少我只告诉过我的父母和庄宇。”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持续了多久？”徐锐明知追问这些细节，只会使夏童为难，但他不得不问。
　　“我不知道。我记得那女孩在公司的时间并不长，想来不会太久。”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老实说，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们了，有关的细节，恐怕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她此时的语气里充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