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瞧着他，忍不住抽了他一巴掌，王仁贤登时愣住，收起了那疯狂亢奋的神色，我问道：“所以你觉得天香土已经神奇到你不得不找人体做试验的地步了，是不是？”王仁贤一听之下，神色恐慌，跳起身来，连声否认，转身便向喇叭口处奔去，众人没料到他反应如此剧烈，王挺动作敏捷，双腿一蹬，将他拦腰放倒，拖回岩坡之下，王仁贤挣扎不脱，却不愿意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无可奈何，瞧着众人指指点点，纷纷议论天香土和银硝粉的毒性之奇，无不感叹可惊可怖！

　　日期：2012-3-28 23:00:00
　　我也不愿逼王仁贤太紧，低头回忆沟萝镇上经历的种种情形，或者真如王仁贤所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贪图多多佐木老汉的天香土奇药，也就不会偷听到村民夜间的图谋，进而下决心暗下银硝粉毒死村民，他所说的问心无愧自然是指这件事，而银硝粉与天香土混合使用后，能够将尸体化为无色无味的清水，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就算包括多多佐木和达尔木在内的村民那晚都曾服食过天香土，但他所谓混入银硝粉的壮行酒，众村民饮服自然剂量不一，难道两者混合催化出的分泌液会有这等威力，只要分泌出一点即能化尸为水？不对，当时众人回到石屋中查看，村民尸首无端消失，地面上并未留有清水的遗留痕迹，这一点瑕疵，是王仁贤故意撒谎？还是他想当然的推断？

　　日期：2012-3-28 23:00:00
　　鼻中忽然嗅到一丝微香，知道是兰兰走近身旁，她凑近身前，轻轻说道：“初阳，表哥，表哥这些，这些手段，实在可怕，我一直以为他对病毒研究那么疯狂执着，只是因为瞧不破名利，哪知他竟然是一种不正常的僻好！”我摸了一下她的柔发，回道：“是的，你表哥是医学界研究病毒的天才，但天才往往易入岐途，天赋用得好就会功德无量，用得不好就会成为害人的祸胎”；兰兰又说：“不要逼得他太紧，好不好？”

　　日期：2012-3-28 23:14:00
　　我点了点头，黑暗中也不知道她瞧不瞧得见，回道：“我明白，我本来想趁机弄明白这一路上难以解释的谜团，但我现在有些异想天开，你说，安远控股究竟是瞧中了R27病毒的价值？还是瞧中了你表哥这种异于常人，对病毒进化的研究欲和控制欲有极致追求的研究价值？我瞧，不管从实用性和经济角度看，后者更有价值一些！”
　　兰兰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声音更轻了，道：“你是说，安远控股处心积虑地介入此次行动，他们孜孜以求的是表哥本人？他的研究价值远大于R27病毒本身？”，我答道：“是的”，兰兰身体又是一颤，陷入沉思，我又说道：“所以，此时让你表哥说出一些内心真实的想法，才有助于搞清楚事情的本质，安远安插内线在队伍中，是想窃取研究成果，还是为了监视王仁贤，或者，换句话说，其实是为了保护王仁贤，不在此次行动中遭遇危险！

　　日期：2012-3-28 23:15:00
　　我轻咳一声，瞧了瞧话语中有没有引起周围诸人的注意，便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吗，这一路行来，真正对大伙儿有生命威胁的反而是你表哥，他那些神出鬼没的用毒手段难以提防，是不是？而那个内鬼，除了掀翻实验室的显微镜和放玻璃试管的木架，还有炸毁了病毒培育箱，几乎未露出任何痕迹，也没有对其他队友侵犯的迹象，这人的目的其实很明确，不想让王仁贤再继续追查R27病毒，这是窃取？还是保护？”

　　兰兰听完我的推理默然不语，拉着我靠她身边坐下，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你说得对，或许从一开始，我的判断和切入点就出现了误差，我不说你也可能猜到了，我是指，我的刑警身份！”我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明白，她续道：“任务的目标本来很明确，保护寻找R27病毒的中化所专家，主要保护对象便是王仁贤，我表哥，中化所里人人都视研究出对付新生未知病毒的成果做为竞争上位的手段，而不择手段、黑白通吃的窃取研究成果，是条通往成功的捷径，这不仅仅在医学界，只怕所有行业都有这样的潜规则！

　　日期：2012-3-28 23:16:00
　　我又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她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所以我表叔，就是王费教授，担心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中，有人动机不纯，而深入漠北的考察行动一路艰难，或许表哥会遭到暗算或被抢夺研究成果，所以他和我父亲连续交谈了数日，委托我父亲将保护表哥的任务交给我，而我，也是在阿拉善的酒店里，才了解到除了队中有人动机不纯，安远控股竟然也安插了内鬼，我觉得要应付两股针对表哥的敌对势力，自感形单影只，力有不逮，于是才拉上了你！你不要怪我，我观察了你很久，事实证明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兰兰这话说得极是诚恳，我听了也觉得心里着实有些舒服。

　　“只是，我没想到，安远控股安插的内线竟有可能是保护他在行动免遭危险，我一直担心是人为的危险因素，而如果如你所言，安远那人破坏了实验仪器，想逼表哥知难而退，难道是他还知道除了人为之外的危险因素，譬如到乾窑寻矿的不可控风险？如果真是这样，那安远背后的人，对乾窑和R27的认识程度，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表哥和中化所！”兰兰全身一颤，被她自己的这番推理也吓了一跳。

　　我心中暗暗将所有人都疏理了一遍，谁是想暗算王仁贤、趁机窃取成果的人？洞外的马洪？洞内的陶杰？还是那已经死去的李子亮？谁又是安远公司中，那个暗中保护王仁贤的内线？王挺？李狗？黄老汉？谁都有可能，但谁都似乎不像，人性繁杂，确实难以判断。
　　日期：2012-3-28 23:17:00
　　我和兰兰走回众人身旁，挑了个地坐了下来，呆呆地出神，黄老汉和王挺见我回来，便凑近身前，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反问黄老汉，你经验丰富，遇到这种求天不应，求地不灵的绝境，如何做选择？黄老汉搔了搔头，说道：“阳娃，我老汉现在是彻底地服了你，经验我不缺，但应变处事你可远远胜过了我，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不过，阳娃，老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反物必极！”

　　我和王挺都摇了摇头，不懂其意，黄老汉继续说道：“我瞧啊，咱挖空心思，一心只向上面看，瞅着洞口找悬梯，难，这洞下怕离地面有上百米深了，这路啊，行不通！”，我心念一动，一把握住黄老汉的胳脯，这老狐狸，真有你的，问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说，是说不能往上琢磨，而应该往下想办法是不是？”
　　黄老汉点了点头，说道：“山川河流，都是一般的道理，地上之石为山，地下之石为矿，地上之水为河，地下之水为涌，山可富民养人，矿也可，河可载舟渡人，涌自然也可，我瞧啊，已经在地下这么深了，纵然是荒漠地带，寻找地下水系，恐怕比向上寻路救生，来得更是顺应天理地势！”我和王挺同时一拍大腿，兴奋地站起身来，这老家伙，真他妈的有点谱，这一点拨便如溺水之人忽然见到一叶扁舟，生机陡现。

　　日期：2012-3-29 10:26:00
　　三人这么一兴奋，自然引起其余众人的兴致，虽不明其理，但还是陆续凑了过来，我把黄老汉寻找地下水系，以求泅渡逃生的想法又述说了一遍，众人虽是有些兴奋，但总觉把握不大，光是寻找地下水系就是个耗时耗力的活，纵然寻着，能否闭气泅渡不至于溺水而毙，又是件难以预料的事，好在闲极无聊，有一线生机总比坐以待毙强，何况，毕竟有了求生的方向！我拍了拍手掌，让大家再好好休息休息，有了力气才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