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模三十——一个剩女的流年情事》
第37节作者:
铁皮_娃娃 日期:2010-04-20 21:31:04
吴莫森斜着眼上下打量我,像看一个怪物,他突然紧握我的手一下,再次飞快放开,低语,你的手冰凉。
我茫茫然地看着他,再看看他头顶上的那个漂亮水晶灯。感觉上方光彩照人的水晶灯开始旋转,激起绚丽的七彩光不停地摇摆,摇摆。
下面拍卖的由许先生赞助的,我国著名画家许纪年的早期作品《她》。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微微荡漾在空气中,不紧不慢在弥漫着酒香,香水香,鲜花香的气流中传送,我蓦然回首,惊呆地看着台上。多少年了,这幅画再次映入我眼帘。
画中,一个清瘦的裸体女孩蜷成一团,侧身坐在一堵灰色的墙边,如海藻一样黑长发在在她腰间肆意流走,遮住了大部分苍白而淡漠的脸。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在洗手间镜子中看到的那个女孩脸。
日期:2010-04-20 22:42:57
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唏嘘声,吴莫森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画,我悄悄站起来,回首四处寻找刚才在洗手间外遇到的那个男人,他和他有着相似的脸。
他怎么可能是他呢。不然他不会在洗手间看到我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去,不然他不会看不到我眼里的错愕与疼惜。
可是你又算老几呢?我突然被挫败感击中,狠狠地掐自己一把。他为什么要认出我来,为什么要看出我的痛苦,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早就成了互无关系的路人,停留在过去的人仅仅是我而己。
目光停下来,一个戴黑框眼镜,穿着黑色礼服中年男子正穿过人群朝台上走去。我惊呆,盯着他的脸,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接过话筒开始讲话,声音清朗,不对!声音不对,人也不对,虽然他和他长得极为相似,但脸上依然有地方不尽相同。台上的人分明要年轻了不少。
他是谁!我痛苦地缩进椅子一言不发,却狠命地掐自己的手臂,这真像一场梦啊。
苏裂红!画里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眼熟?你认识吗?身边的吴莫森突然问我,目光犀利地钻进我心里,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冷冽的寒霜。
我拍下来挂公司好不好?吴莫森突然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我扭扭身子尽量坐得淑女一些,犹犹豫豫地回答,挂这个不好吧。
你脸色不对,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这里暖气不够?吴莫森关切地问我,我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陌生起来,挼挼头发,不安地说,没有,我大概喝多了香槟酒,有点头痛,我可以先走吗?
哦,这样啊。你等等。吴莫森起身悄悄往隔壁座位上一个年轻男士附耳说着什么,然后再次过来,扶住我的胳膊说,走。
我起身,我们两个悄悄步出会场大厅,我回头看台上,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台消失在人群中,最后看一眼那幅灰色调的油画。四周暗色调,中间祼体的女孩皮肤闪着微微冷冽的光,没有年轻的青春气息,有的是苍白与无力,及无法诉说的伤感。
日期:2010-04-21 12:27:53
坐在回酒店的车子里,我一言不发,流线型的车身在如流火的灯光下幻若星辰般闪着冷光。
吴莫森偶尔看看我,偶尔看看前方,他不说话,深藏不露的眼光藏着什么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知道。
车子停在酒店外面,我下车,脚下不平,脚一崴,我扎扎实实摔出了车外,趴在草石相间的地面上狼狈不堪。
吴莫森见状飞快地跑过来扶我,爬起来坐在草地上我丧气不己,脚踝处的疼一拔一拔地往上窜,疼得我冒了一头冷汗。什么破路面,我低头看停处的特殊的地面,伸手脱掉有细细尖尖长跟的凉鞋,抱住脚踝轻轻揉捏。
来,我看看膝盖有没有摔伤。吴莫森蹲在面前,看着我的眼睛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我入下脚踝,微微撩起来礼服的下摆,还好,只是擦破一点皮,并无大碍。我挣扎着试图站起来,锥心的疼痛再次从脚部传来,我一把抓住吴莫森的胳臂,顺势抬起脚,另一只脚因为鞋子跟不稳再次带着我往下跌。
害怕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想象中与地面亲吻的疼痛,我犹豫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吴莫森的脸,离得我那么近。在我再次朝地面自由落体时他揽住了我的腰,避免我再次摔得满身疼痛。我慌张地推开他,坐在地上,把另一只鞋子脱掉,然后站起来,冲吴莫森挤出一个笑脸。
日期:2010-04-21 12:29:24
转身朝酒店门口走,却突然再次满心伤痛,我来这里做什么呢?得到的是满心伤痛与满身伤痛,一切都已经不在原地,只有我还傻傻地以为一切都会为我停留。
你等等!吴莫森叫住我,隐忍着泪我不敢回头,伤感是一个人的,没必要拉扯不相干的人来,我听到吴莫森在我背后打电话,似乎要米晏赶过来。
走吧。吴莫森赶上来搀住我的手臂,低头看到我光着的脚他皱皱眉,放开我,站到我前面半蹲下,低低地说道,上来,我背你。
没事儿,我能走。我犹犹豫豫地拒绝他,提着自己的鞋子试图往前走。
上来!他生气了,低低地冲我吼,我愣住,慢慢趴在他的背上,他抱住我的腿,缓缓起身,朝酒店走去。
他的背真温暖,我把脸贴在他黑色西装上,泪不住地往下流。那年,在海城的海滩上,他背着我在海滩上快速地奔跑,我摇着双臂,举着一块随风高高飘扬的丝巾,唱着歌,像个不涉世事的孩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是谁把我拋弃了呢?转眼我都已经三十岁,再也找不到二十岁时光洁的容颜,与童真的心。我老了,一颗心老朽不堪,千疮百孔。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笑你。吴莫森突然停下来,低低地说。我的泪瞬间决堤,像断线的珠子大滴滴滚落下来。
日期:2010-04-21 18:07:01
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笑你。吴莫森突然停下来,低低地说。我的泪瞬间决堤,像断线的珠子大滴滴滚落下来。
呃,鼻涕别往我衣服上擦,把我衣服上衣兜的手绢拿去。他还不忘他的名牌衣服。我忍不住笑起来,从他身上摸到那块手绢擦干脸上的泪。
海城的夜真漫长,我趴在吴莫森背上,看着那些明明灭灭地灯光,突然长长舒一口气,说好是来结束的,一切都将终结。
一个小时后,我再次坐在吴莫森的车内,米晏帮我把行礼搬到车后箱里,吴莫森还在那边打电话,四十多分钟前他们公司副总打来说话说明天下午有个重要客户要跟他亲自面谈,他准备连夜赶回去。
欢迎你再次来海城玩。米晏把刚才她买来的红花油,药膏等东西放到车前面,然后站在门外友好地跟我告别。
我笑起来,点点头,内心却想着我再也不来了。
你到绿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伸手双臂准备跟她抱一抱。她笑着拥上来,在耳边低语一声,照顾自己。我感激地用力紧抱她一下,再后放开。谢谢你。
吴莫森在一旁淡淡地问,好了吗?
我和米晏都笑了起来。米晏离开门,用力关上车门,然后站在车后面,冲我们挥手。车子开动,我趴在车窗口冲米晏挥挥手。
车子开始上路,行驶在海城夜晚光亮的马路上。我看着车内后照镜里吴莫森的眼,他依然不动声色,脸上的冷漠遮掩了他的全部喜怒哀乐,整个人显得城府很深,甚至有点不近人情。我淡淡地看前面,闭上双眼准备休息。
突然想起锦明,他还不知道我明天回去,我找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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