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根学当过正儿八经的大学教师,怎么算也得把他算成个有文化的人,加上人长得也精神,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人五人六的很像回事,因而骨子里相当狂妄。当年他从学校辞职,原因在于实在混不下去了,混不下去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而是因为作风问题。老郝爱搞师生恋,还不是抓住一个搞到底,而是几乎每年搞一次,甚至同时搞几场,曾有和女学生的男朋友打在一起、仗着身高体壮居然把那男孩揍得鼻青脸肿的纪录。他前妻第一次闹自杀,就在在那个时候。老郝身为帅哥和风流人物,自视甚高那是必然的,但凡跟人稍稍一熟,他就无论是干什么都要当主角,就是饭局上喝口酒碰下杯子,也是他一举杯,别人就得往起站,因为他总有那么几句庄严隆重的祝酒词要扔出来。
这顿饭,自从老郝上桌以后,因为我和解凯和他都熟,老唐他也见了一次,他的那套就又出来了,边吃边口若悬河的,弄得其他人只能听他说。老郝一旦开讲,整桌人吃饭的节奏就乱了,谁要是一门心思听他说话,热菜全都能听成凉菜,想吃了不拉肚子,就千万别讲文明礼貌,边吃边点头“嗯”“嗯”几声就可以,要是想等老郝说完了再吃,那两口菜之间间隔最少在十分钟说话。不过,老郝自己演讲不误吃饭。我、解凯、他,我们三个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我有点讲究了,老想对老郝表示点尊重,到最后四五道菜被他俩吃得一干二净,我一碗米饭才吃了小半碗,他和解凯吃完直喊撑,我饿得出了饭馆就四处找肉夹馍。老郝口若悬河了几乎一顿饭,贺胜利不怎么能说不得话,为了能造个话题,看老郝稍告一段落,他居然主动跟我坦白说:“小雷,上次其实是蒙你们的,其实老哥我是党校毕业混了个文凭。嘿嘿。”
老郝吃饱了,正拿了根牙签很专业地剔着牙,听贺胜利这么说,又见他长得其貌不扬的,估计是有话要说,当即先夸张地哑然失笑。我和解凯老唐都没问他笑什么,怕一给他机会,他张嘴说出点给他圆不了的话,让贺胜利更难堪,所以都装没听见。
贺胜利脸上挂不住了,问:“请问你是什么学历?”
老郝淡淡一笑,“咱怎么着当年也混了个名校博士。”
老郝是博士出身,解凯知道不知道,我不清楚,反正我是头回听说,不过但是看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假的。从知道老郝博士毕业后,贺胜利就一句话再没说过。
吃完饭出包间的时候,老唐解凯老郝去了卫生间,我和贺胜利结伴下楼,我正觉得不自在,贺胜利悄悄拉住拉我,说:“小雷,不是我这个当哥的背后说人坏话,你们那个朋友老郝,完全就是跟个傻b。”
我忙说:“贺哥,没错!”
整个下午,我给乐乐打了四个电话,乐乐全都挂断不接。晚上临回家前,我想问问乐乐在哪儿,又给她打了一个,发现她已经关机了。
回到家开了门,卧室有灯光,我想是乐乐在,不接我的电话,可能是嫌我又和贺胜利混到一块去了。最近我给乐乐配了把屋门钥匙,她每次找我,我在公司的话她就去公司等我一起回,我要是在外面,她就先回来等我。
到卧室门口一看,乐乐在上网,见我进门也不吭气,置若罔闻。走到她身后一看,她正在聊天,我就问她:“几点来的?”乐乐还是不吭气。
我仔细一看,乐乐正在和一个男的聊,男的网名“清风明月”,发言却骚包异常,一句一个“美女”,说话“嘿嘿”“呵呵”“哈哈”的,还问东问西。
“乐乐,不能跟这种人聊啊……这种人都是禽兽,上网都是专门为了骗女孩的!”
“禽兽?”这次乐乐开了口:“雷晓磊,那你是不是禽兽?咱俩是怎么认识的?”
“咱俩认识是因为我发现你的网名叫得好,一猜你就是个蕙质兰心的美女。腿上还卧了条狗,充满爱心,我就想向你取经学习。嘿嘿。”
“你学个屁,你不加我,你知道我腿了卧了条狗?”乐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飞身就是一脚,“雷晓磊,我没见你这么没脸的人,贺胜利那样骂我,还对我耍流氓,这种人你居然还能想起来和他套近乎!”
乐乐踢得不重,但说话却完全是认真的。
我没躲,伸手挡了下,急忙辩解:“你听我说,我是被老唐诓去的!”
我给乐乐说了贺胜利的前后经过,乐乐听完不那么生气了,又到电脑跟前坐下,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像解凯那样,‘贺哥’、‘贺哥’的,喊得那么响亮……叫得那么亲密?”
“我没!”看来这次我得撒谎过关了,“我跟他全是白搭话,解凯和老唐后来还怪我了!”
“真的?”乐乐一听喜上眉梢,“对了,他们为什么怪你?”
“嫌我不长眼色不看风向,到啥山唱啥歌都忘了。”
“我早看他俩不顺眼了!”乐乐一听很不服气,“解凯不离婚就坑人家王欢……老唐不是北京人,说话老爱‘你丫’‘你丫’的,什么人啊!”
我摸了摸乐乐的头,说:“张乐薇,没看出来,你还正直得很,难得。嘿嘿”
“这叫做人有底线。”乐乐晃了下头,想让我把手拿开,“别摸我的头,一手的烟味!”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头都不让摸,你这是什么态度?”
“谁嫁你了?”乐乐甩头挣开了我的手,紧接着就站了起来,一把一把推我,直到把我推得坐在床上,她开始双手猛在我头上乱搓,“我让你摸,我让你摸!”
我把乐乐拽得躺在了床上,开始上下其手,乐乐拍我的手阻止了我,“去洗澡!”
等我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乐乐已经开了灯,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床边电脑桌上的电脑,屏保是一条小地几乎看不清的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在漆黑中一闪一闪的。
乐乐如此专注,我倒不好意思猝然下手,就先爬到她身边并排躺下,问:“在想什么?”
乐乐没有吭声,我侧过身子看了她一眼,笑话她说:“哟呵,张乐薇今天变深沉了。”
乐乐伸手打了我一下,还是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
我爬起来把脸对着她,问:“怎么了?”
乐乐和我对视良久,问:“你心里还有李珊吗?”
我愣了一下,说:“没了。“
“雷晓磊,告诉我,真的没了吗?“乐乐望着我,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的不是咄咄逼人,而是诚恳的咨询,像是虚心请教一个问题,“李珊是三月中旬打你的,现在还不到七月,四个月,你能从那么忘不了她,变成心里一点都没她了?”
“我偶尔会想起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乐乐说,“其实我都不想她了,但是自从她回西安,尤其她病了以后……有几次,我想起她了。”
“就几次吗?”
“对,就几次,两次是在医院附近,一次是我做梦……还有一次是那次咱们去爬山,快回来的时候。”
那天下午,当齐盈载着郝根学离去后, “那就是四次?”
乐乐笑了,“雷晓磊,你记得挺清楚啊!”
我回过神来,忙说:“因为少……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乐乐跟个女神似的,在我的头上摩挲着,“李珊很不错,可是是她放弃了你,所以也不怪你。”
我被乐乐摩挲得有点不自在,忙伸手去推她的胳膊,“你别摸了,我都被你摸傻了,你又不是佛爷,拿我的头开什么光。”
刚推开她的手,乐乐又把手搭在了我的头上摸了起来,还说了声“乖”。我听得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再不能伸手去推了,也不能挪挪头避开。后来,我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我刚闭上眼睛,乐乐脸贴着我我的脸又说话了,“雷晓磊——”
我没有睁眼,轻轻“嗯”了一声。
“我家的狗,我只要一抹它的头,它就特别开心,尾巴摇得‘刺溜’‘刺溜’的。哈哈。”
我没有吭气,闭着眼睛打了她一下。乐乐捉住了我的手,摁在了她的丨乳丨房上,说:“来。”
这次,我睁开了眼睛,说:“好!”
日期:2010-01-31 08:08:58
齐盈介绍的第一单活到了,是一个17层小高层的全部布线,她来我们公司找我们商量怎么动弹。王欢给我们泡好了茶,去外间上网了。
解凯把椅子让给了齐盈,我们三个挤在了沙发上,齐盈胳膊拄在办公桌上,看看我们,说:“今天咱们算是开个小会,我就先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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