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当时我完全喝醉了,因为我可以用那小子的头把啤酒瓶拍碎,这样就不用威胁他了,直接将事情解决;也可以用那女人的脑袋把啤酒瓶拍碎,然后用半截啤酒瓶指着那小子的鼻子说:放开她!但是这就违背了我要营救那个女人的初衷,反而成了帮凶。所以最合理的解释是,我确实已经喝得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头脑里只有一个程序,就是“用半截啤酒瓶作为道具,摆出一个杀气腾腾的架势恐吓那小子”,既然程序设定的是“先恐吓,再动手”,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脑袋去制造半截啤酒瓶了,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万幸,那小子真的被我吓跑了,不管是被我的手举半截啤酒瓶的姿势,还是被我制造半截啤酒瓶的全过程,无论如何,我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知觉,因为我的头在硬度上和石头还是有点差别的,虽然平时踢球时我经常练习头球,但是我毕竟没有练过气功,还没有达到碎啤酒瓶的而不受伤的境界。所以我在拍碎啤酒瓶后头上就飙出血来,在坚持着吼完那几句话后我就颓然晕倒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部由我救的那个女的来做:她先把我扶到附近的北医三院包扎好伤口,从医院出来后,她把我带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睁眼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圆形床上,床很软,我几乎是呈“大”字形被镶在了床里面,而当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时,才发现这间卧室很大,房间里到处都摆满了毛绒玩具,一个巨大的加菲猫坐在床头在向我微笑。床的对面是一个梳妆台和一面穿衣镜,我惊奇地发现镜中的自己头上带着一朵白色的头花,好像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歌女一样,而我的身上竟然穿了一件女士睡袍!此时我的处境完全和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里的主人公一样,只是他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变了形,而我则以为自己变了性。于是我惊恐地将手伸向最能体现自己男性特征的部位摸去,发现自己那个宝贝兄弟还在,才如释重负。这时才在镜子里看清自己的头上戴得也不是什么白色头花,而是一块纱布被几条医用胶带牢牢地粘在我的头上。
我重新坐回床上,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摸着头上的纱布想着这个伤口的来由,想从这里找到答案,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反而把头想得很疼。于是我决定找到房间的主人将这些问题询问清楚。但是我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因此我决定四处找一找,但是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找到我自己的衣服。于是我在卧室里搜了半天,没有发现它们。我从卧室走了出去,发现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外面的客厅面积不大,装修得却很精致,却空无一人。沙发上的靠枕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是也没有我衣服的踪迹。这时我在茶几上发现了我的手机,钱包等东西,在手机下面压着一张浅绿色的便笺纸,上面有一行秀丽的字体:“早餐在桌上,牛奶在冰箱里,请自便”。我这才感觉自己确实饥肠辘辘。我环视了一下,发现餐桌就在客厅的一个角落,上面摆着一份肯德基的外带早餐,我立刻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那几根小得可怜的油条和那一小碗蔬菜粥。牛奶已经有点凉了,微波炉就在冰箱上,但是我懒得加热它们,就这样将牛奶喝掉。
吃完早饭后,我继续寻找T恤和仔裤。后来我在阳台的晾衣架上发现了它们,它们已经被人洗过了,挂在那里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我在拿衣服的时候也顺便向窗外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处的楼层大约在10层左右。楼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社区,这个社区被高楼大厦所包围,使我分辨不出自己的方位。还好衣服已经干了,我赶紧把它们穿上,把睡袍卷了卷扔回了卧室的床上。我拿好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准备溜走,但是走到门口才发现门被反锁了。我赶紧给程铭打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的遭遇,我对他说我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并且被反锁在里面,然后让他想办法来救我。但是我又说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自己现在的位置,结果这小子以为我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越听越没耐心,最后问我房间里有没有水和食物?我说有,然后他说,你先在那待着吧,等水和食物都消耗完了再来找我。我靠!
我开始继续思考自己的处境。从房间的陈设和布置来看,房间的主人肯定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还请我吃了顿早餐,而且留言里还有个“请”字,似乎是个善良之辈。即便她是个歹徒我也无须害怕,因为我已经仔细盘点过了自己的价值,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可利用之处。如果她是要劫财,我会把扁扁的钱包放在桌上任由她拿走里面的那几张毛票;如果她是要劫色,我决定挣扎三秒钟然后欣然就范。想通了这些后,我一身轻松地这些坐在沙发上,等待房间主人的出现。
上午十点半左右,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越走越近,走到门口处停了下来,敲了几下门,我坐着没动,因为我也没办法打开那扇门,能打开的话我早就出去了。随即门上响起了唏哩哗啦的钥匙声,妈的,有钥匙还敲门!既然有钥匙,那一定是房主回来了,于是我紧张的向门口望去,想知道门外站着的是位美女还是只恐龙。门“哗”的一声打开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外竟然是一个个子很高但是瘦得像竹竿似的男人。我不由愣住了,而那“竹竿”打开房门后急匆匆地奔向卧室,卧室里传来了唏哩哗啦的响声,像是在里面翻检着什么东西,而我仍然在沙发上愣愣地坐着没有动。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大大的文件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我俩四目相对。他显然没有想到屋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所以当他看到我时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就愣在了那里,手里的文件袋“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而此时他还保持着托着文件袋的姿势张大着嘴巴看着我,我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俩的姿势像电影的定格画面一样保持了整整两秒钟。两秒钟后,“竹竿”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袋,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急匆匆地冲出客厅,下楼时还“呯”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而我则仍是保持着他进屋时的姿势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偶尔眨眨眼睛。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头,感觉有点疼,这说明我还清醒着。但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我竟然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幻觉。我不知道该不该追出去问问那男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问他我为什么会在这?而这里是谁的家?在北京的什么位置?但是看那男人刚才的神态分明不是很友好,岂止不是很友好,在他回过神来对我“哼”的那一声时,凹陷的眼窝里竟然还冒出两道凶光,像是和我有深仇大恨一般。算了,还是不要问了,从他下楼的脚步声判断他走的很匆忙,料我也追不上他了,那么就让这些疑问装在脑子里好了。还好他把反锁着的房门打开了,那么我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房间里了,所以我把手机和钱包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准备打开房门出去。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开门声。
房门轻轻地开了,这次在门口出现的是一个娇小轻盈的身影。那身影是一个女人的,她的年纪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五官很精致,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在脑后梳成一条马尾辫,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清爽。她看到我后,对我甜甜地一笑,说道:“南枫,你醒了啊,吃早饭了没有?”边说边把手里拎的东西拿进屋里来,把房门又轻轻地关上了。我愣愣地看着她,嘴里机械地答到“吃过了”,在这一问一答中,我们竟然好像很熟似的。她走到茶几前轻轻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问我:“感觉好点了没有,头上还疼吗?”这一次我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迫不及待地向她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这些问题包括:你是谁?这是你的家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竟然全都不记得了?”,然后她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我讲述。
从她的讲述中,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陈舒然,这里是她的家,位置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昨天晚上准备抢劫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前夫。由于前夫吸丨毒丨,她和他已经离了婚,婚后财产一人一半,她前夫拿走了家里的绝大部分存款,而把房子留给了她。但是她前夫很快就将那些钱挥霍干净,所以三天两头来向她索要现金。昨天晚上她前夫将她骗出再一次索要现金,在遭到拒绝后,他竟然想打昏她进行抢劫,正在这个时候,我出现了。是我救了她,而我的头却是被我自己用啤酒瓶砸伤的,她讲到这里时我苦笑了一下。但是,她讲的这些事情我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告诉我大概是由于我的脑部受到打击伤害所以导致我出现短暂性失忆现象。
“我在你钱包里看了你的身份证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她说,然后她又问我:“你是中国X大的学生吗?什么专业的?我怎么没看到你的学生证?”
“毕业的时候交给学校了”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