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笔转腕,一幅描金纸扇面上,墨迹颇算流畅。这时候潇洒放下中国的毛笔,用身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顺便看了下表,时间中午12:54分。
“来了么?”潇洒边问边从身前紫檀木的桌子上拿起一个精致的镂花白铜印盒.
“来了,一直在楼下等着,什么时候见他?”门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着40多岁,精瘦精瘦的男人。
“不着急。”
“年轻人不该总急着做决定,而把忽视的问题留给以后的行动,尽管他们或许根本不会去想,但我还是愿意让他们自己安静的思索一下再和我交谈,再过会儿吧。”
潇洒说着,从印盒里取出一块黄灿灿的,高度约在四厘米的小印章,轻轻按在了墨迹未干的扇面上,只见扇面的右下角印上了一个奇怪模样的印章。
内印的轮廓非方非圆,成随形不规则五边,章款是四个小篆体刻字,比较奇特的是字的右侧还印着一只蜘蛛图案,除了可以清楚的看出这个蜘蛛图案的肚子上有两条横纹和一些对称的斑点外,毫无特别之处。
款的四个字是:“作茧自缚”。
日期:2010-04-07 22:22:14
我不是 贵族 第二篇 江湖 第二节(待续1)
第一章 徽章
第二节
此刻,耿承平正独自坐在一条长走廊的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和走廊的前方,一共站着三个人,长长的廊道里唯独他自己坐着,那三个人都倚墙靠在那里,但没有一点声音。
站在他对面的那位,用木头或者死人来形容他的眼神和表情简直是绝配。
不过,令耿承平浑身都不自在的,是他对面的木头。
从自己一屁股坐下开始,就从没把目光离开过自己的脸上半分钟,被一种冷冰冰的眼睛盯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对,后来摩挲一会,才发觉原来是对面这个老兄的毛病,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冷,死瘆瘆的感觉。
而走廊前面的那两个人,基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各自在那里愣神,就如同这三个人根本都不认识一般。
耿承平不由得有点起怒火,他第一次感觉到不仅仅可以靠怒气而出去与人打拼,似乎怒火还可以让自己在这个走廊中感觉到一点温暖。
要说耿承平,在国内他的圈子也算是小有名气,认识他的人,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的存在。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的很,人在屋檐下,尤其是对于自己这个跑路来澳大利亚,连脚跟都没站稳,一句英语也不会说的人来说,似乎过去的事,就像一场梦一样,现在醒过来才看见两手空空的自己。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去摸裤子口袋的烟,摸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在进门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个比自己足足高两头还多,宽一大圈的鬼佬从上到下搜了个遍,连小半包烟都给拿了出来,放在门外的纸盒子里。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这就是人家的地盘了。
背井离乡的感受,此时又一次深深的涌入他的心里,原来在辽宁做土地爷的日子,慢慢的在眼前从清晰到模糊。。。。。
辽宁省的锦州一带,原本是自己和自己表兄刘健的地盘。
七八年前表兄弟两人托关系送礼的拿到了两块热手的土地竞标,一年之后便建成了锦州最大的综合批发大市场和建材市场,这两个市场的对外业户出租赚足了油水不说,还利用自己的本地人脉势力和财力向上打通关卡,向下威撼市场,从中收取保护费,所谓的保护费,也就是你月月交我费,我保你相安无事,否则就保证你天天出事。
之后,表兄弟和公丨安丨局长拉上了哥们,又是开歌城又是开桑拿,手下的弟兄是越来越多。
想到在国内左拥右抱,前拥后扶的的风光时,耿承平却苦笑不出,都是那个钱多的烧的表兄刘健,在酒吧里喝大了与另外一群黑道上的人抢那个**小姐,结果当着一大群人掏出手枪直接把人挂掉了,事后还不跑,当着群人说公丨安丨局长是自己哥们。
这枪都是以前公丨安丨缴上去的封存枪,这还是局长哥们给咱从库里拿出来的呢,结果这个篓子就这么捅了下来,被打死的那家人不依不饶,不私了,任你拿出多少钱他家人也不要,非要偿命,按说十几万解决了的事,非也赶倒霉碰上了个拧种,花钱把官司打到了上面,结果恰逢严打,连公丨安丨局长这个保护伞也垮掉了。
表兄被判了枪决,一并抓进去了四十多号人,幸好耿承平早年就一直担心自己的“兄弟会”闹的声响太大,自己表兄又嚣张不可一世,所以弄了本护照,托了好大的门路关系给自己办了个澳大利亚的旅游签证,算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临死抱门一脚,逃出了国门,捡下了一条命。
可出来之后才发现,这捡回来的命,在这外国,也就只剩下了半条。
出来跑路走的急,自己的银行账户都被政府冻结了,带出来的那点钱,出来没几天就干净了,自己一句英语不会,立刻就傻了眼,两眼一黑都恨不得跳海去了。
后来想起给自己办手续的那个硬关系,据说那人有一套,专门在国内给人办出国到澳洲,方法千奇百怪,办的人也有富有穷,开始就全当做酒桌上的助兴乐呵,到了走投无路时,才想起这档子事。
于是,他四处找华人面孔的人打听如何在国外打电话,终于有人帮他拨通了电话号码,对方爽快的提出见面谈之后,出乎意料的是,那边的朋友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事追问,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落寞而现出丝毫的鄙夷,反而开始关心自己的处境和如何生活。
这个时候耿承平心里真是百转千回人情冷暖,提出:只要是有口饭吃,指条活路,下半辈子他姓耿的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就这样,耿承平在享受了近八年的奢华淫迷的生活之后,开始在澳洲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平平静静的做了一个华人镜框厂的镜框工。
日期:2010-04-07 22:29:25
我不是 贵族 第二篇 江湖 第二节(待续2)
这个华人的镜框厂,其实只是墨尔本很多工厂区中的一个小工厂,前面是一个二层小楼,负责样品的展示和销售,后面是一个大的车间,里面六七台不同材料的切框机器和切割玻璃机,靠墙堆放着各式各样一堆堆的板材和框架。
从此,耿承平便每天早上八点半开始工作,一直到下午五点半下班,除了午饭休息,基本就是站在自己的工作台前,截框架,拼镜框,压钉组合,铺玻璃板,打钉。
日复一日,每天做出来五十到一百个一样的镜框,按一个小时12澳币拿薪水。
按说这薪水在澳洲华人的工作中尚算优厚,而这个工作的强度对于自小习武,曾经在兄弟会中主要负责打打杀杀的耿承平来说,也算不上太累。
只是日子过的枯燥,他自己也经常工作的更晚一些,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自己的恩人,也就是镜框厂老板,帮自己租的合租房中一个小房间,胡乱的对付一口方便面,便睡死过去,任由疲惫的侵袭,任由日子从手掌和眼角慢慢流淌,只要可以让自己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对于自己而言也只是一场梦的,过去的一切,就如此生活吧。
平静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忽然改变。
基本上,很少来工厂的镜框厂老板已经遗忘这个自己曾经施以恩德的伙计,似乎广施恩德的人从来不惦记别人对自己的回报,他也不例外。
但是那么一天,当耿承平在车床前检查手中的一副镜框边对合的地方,是否严丝合缝的时候,老板便怒气冲冲的进来,然后对着厂房喊了一声:
“都停下,全跟我出来!”
耿承平停下手中的活,来不及擦手,就同二十几个工友随老板出了工厂,走到隔壁的一间厂房.
他知道,这家似乎是做家具的,不过是外国人的工厂,门前总停着几台不错的跑车,偶尔午饭时出来走走,能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鬼佬在外面抽烟。
不知道今天老板叫这么多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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