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东北亚最神秘的世界——萨满往事》
第34节

作者: 西阿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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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后,双喜马上在树下捡了一抱干枝,点燃了一堆火。双喜现在对阿力玛纯阳迷得迷个愣的,一个劲儿要拜阿力玛纯阳为师,但阿力玛纯阳说,萨满不是谁都能学的,要有缘份。但双喜可谓痴心不改,有事没事的围着阿力玛纯阳转,助手当得也不懒。看双喜把火点上,阿力玛纯阳用树枝在树下划个圈子,直径有10米多,圈子留一个口,可能是像征斜仁柱,也就是一些原始部落住的简易房子,然后在圈中间插一根棍儿,上面拴上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榆树上……老妇人被陈恒和夏丽掺下车,让他坐在圈子门口。此时,老妇人不知道是疯劲儿过去了,还是惧于陈恒一身警服的威势,倒也挺听话。

  不过,当陈恒再次问老妇人家住在哪里时,老妇人还是一口咬定,家住天宫里。
  阿力玛纯阳可能看出了陈恒有些怀疑的脸色,道,一会儿我把她儿子的魂儿招来,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陈恒笑道,好,我问。
  阿力玛纯阳点上香,吸了一口长气,猛呼一声—:嚯伊——接着,“咚”的一声敲响萨满鼓。
  鼓声开始缓慢,渐渐急促起来。陈力玛纯阳身体也开始摆动,然后围着火堆开始跳起了萨满舞。
  那一刻,阿力玛纯阳马上进入了萨满境界。
  他一边不断声的敲鼓,一边扭动腰肢,带动腰铃哗哗如水一样的响起来,而人,或把鼓儿冲天,或把鼓儿压地,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似乎变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围着火堆,大跳了两圈儿,然后又嚯伊的大喊一声,唱起了请神谣,他的请神谣是用锡伯语唱的,为了让大家理解,我简单的译成汉语:

  嚯伊——阿日马力,索力给尼——(开头语)
  “休日米克衣”,
  “波儿布肯”(带路神),
  铁“萨日卡”(护身神),
  一对银“额其和”(传令神),
  “查尼色翁”(守门神),

  八庹长的“阿静色翁”(鳇鱼神),
  三庹长的“朱坤色翁”(水獭神),
  十庹长的“黑额恩木热”(鲸鱼神),
  铁打的“阔力”呀(鹰神),
  力大无穷的“恰克陈”(雕神),
  十五个胸前“托力”(铜镜),

  九个脊背“托力”,
  十个“托落”(鸟神),
  十五个"秀陈”(老鹰神),
  九个“科库”(杜鹃神),

  能喷火的“塔斯合”(虎神),
  漂亮的“牙日格”(豹神),
  强悍的“嘎尼刻”(凶神),
  烈性的“马日银”(猫神),
  震山响的“哈俊”(腰铃),
  随风起的“都西必替恩”(神裙),
  九个杈的“胡由科依”(神帽),
  四尺长的“西日俄阿分”(神刀),
  忠厚的“爱米也”(保护神)!

  嚯伊——
  (白)诸位色翁都听见了吗?来到了吗?我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这位母亲思儿心切,得了病,想看儿子,诸位色翁都要准备好,要听明白,要记住,把她儿子的魂儿送回来:
  顺着战神方向查寻,
  沿着供神方向追踪,
  各处庙堂去打听,

  这些地方没有再到别处去找。
  也许让过横道的鬼怪拽跑了,
  也许让过往的闲神带走了,
  这里没有再找别处。
  说不定让鬼骗走了,
  也可能让妖魔拐去了,
  哪儿有就到哪儿找。
  该攻击的就攻击,
  该讲和的就讲和,
  愿各位“色翁”使把劲儿,
  快把她儿子的魂儿带回来……
  唱完,阿力玛纯阳全身颤抖,越抖越厉害,突然身子一挺,仰躺在了沙漠上。大家见过阿力玛纯阳跳神,知道他这种短暂的昏迷是去和神构通去了。果然,不久,阿力玛纯阳缓了一口气,变了一个腔调,道,谁找我干什么?
  不料,声音一出,坐在火堆前的老妇人刚才还痴呆呆的,一听到这声音,马上四处去看,嘴中道,石头,石头你藏哪去了?
  娘,我在这儿呢。
  老妇人道,我没看见你,我怎么找不到你呢?
  娘,我和同学们破四旧去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呢?

  我们被压在那了,出不来,他们把我们挖出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来找我吗?
  娘这不是来了吗。石头,你快让娘看看?
  你不是在帐篷里看到了吗。
  这时,我示意陈恒赶紧问问老妇人的家乡。

  陈恒道,石头,你还记得你的家么?
  我的家我怎么不记得。
  你家在哪呀?
  我家在乌兰浩特呀。
  乌兰浩特那么大,上哪找呀?
  我家住乌兰浩特市乌兰哈达嘎查,我爸叫陈兴才,在奶牛场上班。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陈文丨革丨。

  你家还有啥人啊?我还有一个妹妹叫陈红,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以后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我们还要干革命呢。
  石头?阿力玛纯阳说完这句话,陈恒再问他什么,也不再回答了,又昏迷了过去。

  这时,陈恒的卫星定位手机响了,手机字幕显示,是乌兰哈达嘎查打来的,一接,果然是乌兰哈达嘎查的顺宝派出所打来的,他们向陈恒报告,他们辖区有一个这样的精神病老太太,叫姜淑梅,大家都叫她姜疯子,她老伴早就去世了,在姑娘家,她姑娘陈红,姜疯子常年往外跑,说找她的儿子,她儿子文丨革丨时失踪了,她因此得了精神病。
  陈恒听完汇报,命令道,你们派出所派人和她女儿一起来我们这里,把老太太接回去。
  陈恒手机的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听到了。接完电话,陈恒半天没有言语,看看大家,道,我们到底活在哪个世界呢?
  没有人回答他。
  老妇人,现在的姜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声音,好像病情一下子又发作了,四处看着找着,嘴中不断的喊着石头回来。看到此,陈恒让双喜先把姜老太太送回去,我们等阿力玛纯阳醒来走回去。
  双喜把姜老太太拉走不久,阿力玛纯阳醒了过来。这次跳神可能用力不太大,并未伤多少原气,他坐起来后,像刚睡醒一样,打了一个哈欠,看到双喜和姜老太太不在了,问我们,老太太的儿子说了什么?
  夏丽把情况和阿力玛纯阳说了,阿力玛纯阳看看陈恒,陈恒对他道,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以后我们公丨安丨局聘请你当我们的刑侦导师,如果能为我们培养一批像您这样的大师就更好了,以后再遇到杀人要案,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说,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迷信,破案请萨满跳神,传出去,还不遭到天下人的耻笑。
  陈恒道,这些东西现在我已经不认为是迷信了,我彻底服了,这是科学,只是现代人还解释不了。
  不过,对陈恒的请求,阿力玛纯阳并未应允,道,我老了,我还有事儿没有办,还没有找到我自己风葬的树林呢。
  听阿力玛纯阳如此说,大家心下都有些黯然。
  月光清寂,我们顺着车辙印儿往回走去。
  这时,陈恒的电话又响了,是负责我们驻地安全的丨警丨察打来的,报告说,我们的仓库失窃,十三名鬼子的尸体还有资料全部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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