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7-21 3:21:00
　　第二十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二）
　　到了警局，她便被带到一间好像是审讯室的房间，她心中开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当作嫌疑犯对待。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见到徐锐的身影。在警局里所见到的一张张陌生的丨警丨察的面孔，使她感到有些孤立无援。
　　她在那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后，小贺和一位年纪比较大的男警官走了进来。这位她从未见过的警官自我介绍为重案组的负责人，姓马，现在主管程雪被害的案子。
　　两位警官坐下后，那位姓马的警官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今天请你来，是想问问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蓝铭的人？”
　　蓝铭？她心中暗暗一惊，这实在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惊诧困惑之中，她的脑筋拼命地转动着，考虑自己应该怎样做。
　　瞬间后，她点了一下头：“认识。”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马警官点点头：“请谈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好像试图射穿她的大脑。
　　“是在养乐堂，是我前夫所住的一家疗养院。蓝铭曾经每星期在那里为病人和家属弹钢琴。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说过几次话。”
　　“曾经？他现在不弹了吗？”马警官问道。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了，大概有两年多了。”
　　“他为什么不去了？”
　　“这个我不清楚。”
　　“你们很熟吗？”
　　听到这个问题，她不禁心里微微一颤，应该怎么回答？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女儿的面庞，很快，她心中已作出了一个决定，为了女儿，她要将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保守下去。
　　“不是很熟，只是随便地谈过几次话。”

　　“谈什么？”
　　“现在已经记不清楚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主要是音乐，我很喜欢音乐，以前也学过钢琴。”
　　“很喜欢爵士乐？”
　　“喜欢。”
　　“所以你在你的小说里提到《秋叶》这支爵士乐钢琴曲？”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难道丨警丨察是因为这首曲子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的？那的确是她最喜欢的曲子，一首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曲子。
　　“我是很喜欢那首曲子。”
　　“这和蓝铭有关吗？”
　　“没有关系。那是一首很经典的曲子，喜欢爵士乐的人都应该知道。”她的语气很冷淡。
　　马警官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翻了翻面前桌上摆着的一摞文件，转而又问：“从你过去和我们警方的谈话记录来看，你在三年前2006年二月一日那天，也就是初四那天，一早就和你丈夫去了郊区的一座度假村？”
　　她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吧，我已经记不清了。”
　　“记录上是这样记载的，我们也已经到度假村核实过。不过请你回忆一下那之前的一天，也就是初三那天，你做了什么？我知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请慢慢想。”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紧张，做出回忆的神态，但其实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此时在她的脑子里历历在目：那天晚上正是蓝色四重奏在保利剧院的首场独家演奏会，她去听了，并且之后和蓝铭在一起吃的晚饭，也就是在那天晚饭时，她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这当然不能说给丨警丨察听，但是想必完全说谎，早晚会被揭穿的。怎么办？
　　“我现在一下子实在记不起来了。”她做出有些抱歉的表情。
　　“没关系。”马警官答道：“这样，我提醒你一下，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去听过一场音乐会？”

　　她想了一下：“好像是，我那几天里是去听过一场音乐会，是蓝铭所在的那家乐队的表演。但是不记得是不是那一天了。”
　　“如果你去过，那一定是初三那天晚上了。他们一共表演了两天，一天是在初三，一天是在初四。你初四晚上是住在度假村的。”马警官说道。
　　“哦，那应该是吧。”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会去听那场演奏会？”

　　“我听蓝铭提起的。他说既然我喜欢爵士乐，也许会感兴趣。”
　　“你一个人去的吗？”
　　“是我一个人。”她答道。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庄宇和他的朋友出去吃饭，她跟他说自己是和一个女朋友一起去听音乐会的。但是现在只能跟丨警丨察说出实情，因为找不到人证明，只会暴露。
　　“你听了音乐会后，做了什么？”

　　“我回家了。”
　　“中间哪里也没去？”
　　“没有，直接回家了。”
　　“有人能证明吗？”

　　“这个……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回家时，我丈夫还没回来。”
　　“你到家的时候是几点钟？”
　　“这个记不清了，演奏会好像是八点多结束的，我到家时应该是九点多吧。”
　　“你是怎么回家的？”
　　“打的。”
　　“你丈夫是几点钟回来的？”
　　她又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十一点多吧，快到午夜的时候。”
　　马警官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知不知道蓝铭和程雪之间的关系？”
　　她的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她感到越来越困惑，头脑里的一切在盘旋震荡，她从来都没有把蓝铭和程雪联系在一起。他们难道认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她为自己平静的语气而感到吃惊。
　　“他们认识吗？”马警官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和他们两个都不熟。”
　　马警官对她的答案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应，但是过了一刻，又问道：“你认识邓菲吗？”
　　邓菲？她愣了一下。一两秒钟后，她才想起自己的确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蓝色四重奏的成员之一，蓝铭曾向她提到过几次。但是除了那晚在保利剧院观看乐队的演奏时，在舞台上看到过那个女孩外，她没有在其它场合见到过她。不知道警方为什么会问起她来？

　　“名字有点熟，但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她答道。
　　“她是蓝色四重奏的一位成员。”马警官说道，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
　　“噢，大概是当时看演出时有点印象，不过不认识。”
　　“蓝铭从未提到过她？”
　　“好像没有，有也记不清了，我和蓝铭那时也只是简单聊聊，并不熟。”

　　马警官没有再继续问，转头看看小贺，目光又回到夏童身上：“我们目前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但是请你先别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需要对一些细节进行核实，也许之后还会有问题。”
　　“请问要等多久？”
　　“这个现在很难说，几个小时，大概就可以了。”
　　“你们把我当作嫌疑犯了吗？”她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些不悦。
　　“不是的，夏女士，但是有些关键的问题，我们需要搞清楚，请你与我们合作。”马警官的语气比之前稍稍和气了一些，但还是透露出威严。
　　她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两位警官离开房间之前，小贺对她说了一句：“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我就在旁边的那间办公室。午饭我会为您准备一份盒饭的。”

　　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