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张力有什么事耽误了报到,可是打他的电话好几次都没人接。我一向鄙视这种没有“机德”的行为,不过几天之后还是联系不上他,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赶到张力租住的房子,找房东开了门,发现门口的地板上摆着最近几天的报纸和一些小广告,显然,张力这几天都不在这里。他的手机居然也在桌子上,上面有5个未接来电,都是我打的。
房东有些紧张了,打算报警,不过我建议先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再说。我从他的手机里找出他老家的电话,拨通之后,接电话的是他爸爸,我赶紧说道:
“张伯伯你好!我是张力的同事小王,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他,现在到他租的房子里来了,看到他的手机在桌上,就给您打过来了。请问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哦……”张伯伯的声音略有迟疑,却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谢谢你打电话来!我现在就去买票,争取晚上到北京。”
随后张伯伯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对他平静的态度十分疑惑,不过也只能闷在心里。房东见联系上了家人,也放心了许多,暂时放弃了报警的打算。
到了晚上,张伯伯果然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张力的妈妈。跟他们一番细谈之后,我的疑惑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原来,张力患抑郁症已经好多年了。他在大学期间就曾失踪过一次,后来在遥远的贵州被丨警丨察发现,送回来后确诊为抑郁症,用药物控制后就没再发作。据他自己回忆,在失踪那段时间里,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对自己去了哪些地方也几乎都想不起来。据医生说,那种抑郁症的病因不清楚,用药只是治标不治本,因此还有再次发作的可能。这些年来,张伯伯一直都在担心这一点,因此接到我的电话时并不惊讶。反倒是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无法不感到惊讶了!
我和张力共事这么长时间,还曾像朋友一样喝酒聊天,可我完全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我甚至觉得他心理很健康,心胸比我还要开阔。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千真万确的抑郁症患者,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我该感到后怕吗?或者应该庆幸?(他没有像某位马同学那样……)
当然,那时候我并不认为张力不会再出现,我想他还会被丨警丨察发现然后送回来。但事实是,直到今天,我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日期:2010-06-24 10:59:04
十五
在新的公司上班,无疑有许多新鲜有趣的事情,可是我却无精打采。老板并不知道张力失踪的事,毕竟被录用后不来报到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以为张力就是那样的。我也不想跟他们解释。
李哥、田姐询问我为何情绪不佳,我就只有如实相告了。他们听了张力的事,免不了也是一阵感叹,还半开玩笑地劝我吸取教训,赶紧找个女朋友,要不然一个人憋屈久了说不定也抑郁了。
事实上,我也正有此意。在大学里,没人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可我觉得没什么,因为还有一帮吃喝玩乐的同学在,怎么也不会无聊。现在,我一个人漂在北京,举目无亲,四顾无人,常常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窝在房间里,上网,玩游戏,身体倒是很容易累了,心里却更飘忽了。我吃泡面的时候,常常想到一句话,那时候这话还无人知晓,不过现在已经名震天下了:
“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
是的,就是寂寞。寂寞让我无所适从,寂寞让我如此丑陋。我甚至考虑了去PiaoChang,后来终于没有实施,一是因为囊中羞涩,二是我又想到,我要解决的不仅仅是肉体需求,更多的还是精神的需求。
一天晚上,田姐兴冲冲地找到我,声称要给我再介绍一个女孩:
“这次一定行的!我已经把你的照片给那个女孩看了,她比较满意……”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这还是我姐吗?先把我给卖了?怎么不让我先看看照片?”
“姐就是为你考虑才这样啊!别人要是不满意,我就不用跟你说了,免得伤你自尊嘛……”
我无语了,这几个月来田姐都没有跟我提这事,大概伤我自尊的情况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吧?看着她居功自傲的样子,我似乎真的觉得自己像个不成器的小弟,一次又一次有劳姐姐关照了!
几天之后,我和熊晓(就是田姐介绍的那个女孩)见了面,才发现我是真的应该感谢田姐了:熊晓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胸!看来,一起合住了这么久,田姐也发现了我其实最喜欢大胸,所以就给我介绍了一个……我不禁浮想联翩:呵呵,将来我可以跟别人介绍,我有个大胸女友,名字叫熊晓!
话说那次见面,我的眼睛一定是冒着绿光的,因为我的视线始终就停留在熊晓那比田姐还更胜一筹的胸部上,连她的脸究竟长什么样我几乎都没记住。我也不记得我说过哪些话了,因为我的嘴光顾着吞口水了,连话都说不出几句来。
不过,我清楚地记得,后来我送熊晓上车走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多么幽怨!还带着无限的期待、恼怒和无奈!她一定看出来了,我是个如假包换的色狼!也许她对我的条件都还满意,但我却只是对她的胸部满意。她能接受这样一个我吗?
日期:2010-06-25 12:39:05
十六
田姐见我红光满面地回来,笑道:“呵呵,看来被我猜中了,你们两个果然一拍即合了吧?”
“哪里哪里……”我急忙掩饰道,“她好像对我印象不太好……”
“不会吧?”田姐一听急了,“之前都说挺好的呀?难道这一会儿你就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当然不敢承认,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一副色狼模样,这算不算令人发指?
“那是不是你没看上她,找个借口?我说你至于吗?跟姐还不说实话……”
“说实话,我看上了她……”本来“的胸部”三个字已到嘴边,我差点脱口而出,幸好李哥突然过来说话,算是解救了我。李哥向田姐道:
“你不要问得那么直接嘛!你也就是牵个线,剩下的看他们自己了。看你那个样子,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谁是太监?!”田姐愤怒地打了李哥一拳,李哥赶紧又开溜了。
我在一旁笑而不语,心里开始幻想:如果熊晓做了我的老婆,我们会不会像田姐和李哥这样甜蜜地打闹?
周末的时候,我给熊晓打电话:
“我们一起去植物园吧?听说有花展……”
“啊?植物园好远,来回坐车得几个小时呢……”
“那我们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有什么好玩的?”
“我也没去过,有动物呗。好像还有海洋馆……”
“那好吧!”
我不由得暗呼一声“Yeah”,看来我的桃花运就要到来了!和她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之后,我就开始梳洗打扮了——各位不要见怪!男人也是需要照镜子的!
10点钟不到,我已赶到动物园门口,发现这里真是people moutain people sea,其中以带小孩的家庭居多,当然也有不少像我一样准备约会的年轻人。
不一会儿,我见熊晓费力地从拥挤的公汽上下来了。她穿着贴身的小外套和及膝的短裙,丰满的身材尽显无疑。不过,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不禁有些失望:那张脸算不上丑,可实在也够平淡的了。皮肤不够白,眼睛有点小,下巴有点宽,脸盘显得略大了些,唯一让我觉得还算可爱的是那个翘翘的鼻子。当然,我的视线最终落在她颈部以下腰部以上的区域,那才是最最难以忽视的真相、色狼的终极标靶……
我走向熊晓,原本想说“你今天真漂亮”,脱口而出的却只有两个字:
“你好!”
“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我也才来。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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