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传达这么复杂的信息,胖子他俩也感受不到我背后力量的变化,所以并不知道黑衣服的意图。我看向他们的手时,他们愣愣的看着我,我急得直想张开嘴直接告诉他们。眼见着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我已经倾斜的向后上方升起,如果他们还不松开就接触到鱼身了,到时候是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幸好这时胖子他俩恍然大悟,在撞到石塔之前紧了紧抓着我的手,松开另外一只手。
水流的力量忽然增大了好几倍,两人的位置瞬间变得一上一下,我也在乱流之中打转,任凭水流推着我们向某一方旋转,而我们能做的就是互相紧紧抓住,把生的希望放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中。
激流不停的打在脸上,翻滚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上升还是在下降,只感觉腰上双手上的力量就要把我五马分尸了。不过很快传来的大石小石的叫喊声,让我明白我已经到水面了,绳子一直把我拉到岸边,他们两个同时探出头来。我心力交瘁的扒着岸边下巴支着地面大口的喘着粗气。胖子疯了似地喊道:“***!又逃过了一劫啊!”
大石小石突然跑过来对胖子说:“那个人说等你上岸后让你回头看看他的情况,找一个不会产生危险的机会告诉我们拉他出来。”
胖子一听马上说道:“你们看我手势,我一摆手你们就拼命往后拉。”说完胖子把头扎进水面,只留下两只手在岸上。
我刚想吸气潜进去,就见胖子左手抬起狠狠的摆了几下。大石小石接到命令,扛起绳子就向后面跑,绳子很快绷紧,刚刚把我们拽上来的兄弟俩显得有些吃力,我和猴子见状马上翻身上岸投入到拉纤队伍当中。
黑衣服在我们四个人的拉力下迅速靠岸,卸掉自己胸前和背后的两个背包坐在地上。而他身上的黑色纹身一下子就吸引了我。
自从认识黑衣服以来,他就一直穿着这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不但没换过甚至没脱过。今天为了救人才不得已脱掉,而它后面隐藏的东西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他的身上和脸色一样,是纸一样的雪白,背后有一个整体成十字形的纹身——不是基督教的十字架。十字的横竖都是有无数个弯曲的线条组成,密密麻麻的,好像是写在转经筒上的藏族经文。那一竖的顶端赫然是一个同样由细小的线条组成长着獠牙的骷髅头。十字的背景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九尾玄鸟图案,只是玄鸟的脸部不再是女人的样子,而是顶在十字上的那个骷髅头……
看见这一幅画面,我已然忘记了自己刚从生死边缘爬回来。过去对黑衣服的种种猜测又浮现在脑海里。我的第一次猜测是他是不是在完成什么使命,这个猜测多少有点主观臆断,但是,胖子对三缘聚会的解释似乎也在怀疑他不是单纯的再找什么东西。而如今,当一个建造了金字塔迷宫,制作了石笛和石蛋的神秘民族的影像渐渐在我们眼前变得清晰的时候,他的身上竟然出现了这个民族的图腾……
2010-10-26 12:42:30
第三十一章 万墟归怒
胖子盯着那纹身看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小哥,你被压在水层下的时候看没看见石鸟的位置?”
黑衣服披上上衣点点头说:“它在水底,一直跟着水流乱转。”
“看来咱们得先收拾那两条鱼才能拿到石鸟啊!”胖子看着平静的水面缓缓说道。
“如果只是收拾两条鱼也不在话下,关键是咱们在水里还要花很大力气保持平衡,这就难了。”猴子说道。
“那也得想想办法。哎?你们有没有捕鱼的经验?”胖子转而问还不知情况的大石小石。
“没有,我们和阿爸学打猎,阿爸不打渔。你们遇见了什么情况?”大石说道。
我把石雕变成活鱼的事情给他们大致讲了一下,心想如果他们也听过关于它的传说或许能有点帮助。结果他们不但一无所知还表示无法相信。我又何尝不是无法理解石头是怎么可以活过来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们有丝毫怀疑。
胖子捡起黑衣服丢在地上的背包,拉开拉锁看了看说道:“小哥这个方法不错,咱们一共还有三个包,实在不行就用衣服裹着石头用绳子绑在身上,只要稳定住身体,就算肉搏也能拼过那两条带鱼。”
“不行,那两条鱼有剧毒,碰上就死。”黑衣服警告道。
“有毒?”我和猴子吃惊的问道。
“哎?小哥,你还知道什么,说出来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方法专门克制它们的。”胖子盯着黑衣服问。
黑衣服面无表情,又恢复到努力回忆什么的样子。胖子见状提醒道:“就比如说为什么好好的石雕能活过来,如果知道它们怎么活的兴许就能有办法让它们再变回去。”
黑衣服抬起头解释道:“我的记忆里存在一个仪式,仪式中是在给一些奴隶和牲畜灌药物,这种药物能让生物石化,石化后千百年不腐不烂,再遇生命而复生。复生后生有剧毒。”
黑衣服的话让我想起,我们救他的时候是攀着石塔下去的,身体就贴着石雕,这么说激活它们的就是我们几个,怪不得下去时好好的,一抬头它们就活了。
“那咱们就用长兵器啊!那些石洞里应该有现成的长矛。这么干想不是办法,下去之后才能得到时机,一群大老爷们还被两条鱼难住了不成。”说着胖子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看向我们。
我自然是最没注意的,他们说干我就跟着。黑衣服没有再否定,就算知道有毒,如果我们想要石鸟也必须得下去。猴子永远都跟胖子一个鼻孔出气,此时也兴奋起来,跑向石门旁边的石洞那里收集兵器。剩下我们几个去周围找大小适中的石头。
两分钟我们身上已经绑满了石头,猴子抱着一捆长矛跑回来,看着我说:“胖爷,是不是该让刘寻在上面等着?”
胖子看着我说:“在水下身手是次要的,水性是第一位,他水性不错。”
“那是必须的。”我受宠若惊的回答道。
“不过你还得系上绳子,要是遇见什么意外你只管让他们把你拉回来就是了。”胖子说着又看向大石小石说道:“岸上还得靠你们。”
大石小石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上上下下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相视笑了一下重新来到水边,胖子蹲下把头伸进去观察了一下情况,抬起头告诉我们:“两条鱼正一圈一圈的围着石塔游泳呢!咱们这样,刘寻一会你要能找到机会下去你就下去拿石鸟,到手之后不用管我们,直接让大石把你拉回来就行了。”
我说明白。之后四人拿着原始武器相继跳入水中。
水温还是冰凉。在水下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像胖子说的那样,两条鱼就在竖井的中部游弋,黑鱼拖着蛇一样的身体在石塔外围,后面跟着透明白鱼碧绿的眼睛,现在仔细辨别倒也可以看见白鱼的轮廓。观察了一会,它们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还在原地互相追尾。
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回在水中并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吃力,水流不知为何已经恢复正常了,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看着他们,摆动几下手臂示意他这水似乎恢复正常了。他们也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胖子指了指墙壁,又顺着墙壁指向井底,示意我们贴边下去,小心石鱼。
两条石鱼化成的圈离井壁还有一米多的距离,我们舒展身体抠住墙壁的花纹,准备利用这一米左右的距离下到井底。这次我还特意看了看墙壁上的花纹,生怕再激活什么石化的生物,好在井壁都是一些简单的雕刻。在静水中石块并没有显得多余,反而增加了我们下潜的速度。
一点一点的靠近石鱼,眼看着和它们只剩下半米左右的距离,心脏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它们要是一直不动也就罢了,一旦动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处在最下方的我。幸好它们还是旁若无人的游动,并没有发现我们。我紧张的向上看了看,胖子竖起大拇指,示意我不要犹豫,趁着它们没有察觉赶紧下去。
我身上有安全绳,下去之后抓住石鸟,再割断腰上的石头,上去的速度肯定很快,希望它们不要在这关键时刻发飙。我心里默念一切顺利,身体平整的贴在墙壁上,眨眼就到了和石鱼平行的位置。胖子他们贴着墙壁停下,手持长矛机警的看着两条鱼的动作。
在离石鱼最近的那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要知道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是两条带有剧毒的鱼,它们甚至不用咬我只要轻轻蹭一下我就马上毙命了。
我努力的不去想它们,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黑鱼长长的身体就在我眼前敏捷的飘过,身上并没有鳞片,皮肤纹理有些像吸血的水蛭。
黑鱼游过,带动无数条细微的水流,我突然想到它们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转圈是不是为了保持各股水流的平衡啊!然而,下一秒飘过我眼前的是白鱼那双豌豆大的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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