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被蹂躏过的身体“脱缰的野马”》
第20节作者:
森森姜林 “你们围在一堆做什么?”40多岁的中年平头边问边走了过来。神经男又跳又闹:“他把尿流在床上了!”平头男走过来,大伙儿全都静悄悄地散开一边去。平头男走在我面前,猛地一下就掀开被子。“我叫你流尿,我叫你流尿。”平头男用脚尖正在踢我。“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吓得缩成一团。
平头男吩咐我们把被子裹在墙壁,不能跟尿湿的被子混淆。叠完被子就排队领碗筷,碗筷统一发放,拿在我手里的筷子只有半截,缺了口的塑料碗,碗里还粘着头天剩下的菜叶子。碗筷都是大伙儿自己洗,也不管洗不洗得干净。只有三个年轻哥哥的碗筷是固定的,算是特殊对待,其余的碗筷都是混淆着在用。
跛的瘸的、老的少的,歪歪倒倒的排成一排轮流打饭。早上吃的是包谷羹,跟开水里放了几粒漂浮的玉米壳差不多,清汤寡水,还定量。蹲在地上的犀利哥之流显然吃不饱,边吃边望着桶里,期待有剩下的。神经男之流干脆直接第二轮排起了,狼吞虎咽。第二轮不是每个人都能添加得到,排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神经男时候已经没有了,虽然他一直在央求给自己留一点。我最讨厌吃包谷羹,在老家就吃得想吐,喝了一口后,随便倒给了一个神经男,至少有10个人急切呼求:“给我吃。”
中午和晚上吃菜稀饭。
凡是有正常思维的在里面都要做卫生,我尿床,所以负责倒马桶。提着笨重的马桶下梯子,倒进厕所后还要冲洗干净,下石梯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把尿浪在裤脚上。房间外面下十余步石梯就是一个60平方米的坝子,有一个50岁的黄叔叔在出口处照看,侧面就是厕所,里面熏鼻子的恶臭。站里每一个人身上都很臭,没有行李也就没有衣服换;也不洗脸洗脚和刷牙,也没有毛巾和牙刷。
我不喜欢这个有吃住的地方,不喜欢窝在房间里无聊,不喜欢倒马桶的活儿,更不喜欢里面稀奇古怪的人。中午时分,我没有给大伙儿打招呼就独自一人来到坝子,直接朝出口走去。“你干啥?站住。”守出口的黄叔叔从侧面跑过来拉住我。“我出去耍一会儿。”“你疯了!”黄叔叔随即大声呼喊:“来人呀!有个人要逃跑。”从出口那边气势汹汹涌过来五个人,“哪个?哪个?”两耳光打来,我更加决定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我是去派出所报案求助的,怎么就给关起来了?难道这是监狱?我的挣扎是无效的,清醒一点的犀利哥劝我省省吧!他们好心的告诉我在这里要听话,否则要被挨打,而且不要想出去,要出去也要等两三个月后,把我遣送回其它遣送站,最后送回家。我不想回家啊!“我不能回家。”我时不时都要伤心的哭,望着四面都是围墙,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哪还有机会逃跑?大伙儿都是被骗进来的,来了都后悔了,都想再出去,都无奈的停下来为三顿粗粮发愁,为早日脱离苦海而期盼着。
我在一个月后被遣送回重庆站,火车上,工作人员比救助对象多出两倍,就跟押犯人似地,生怕我们趁机溜掉,连上厕所都跟着,还不准关厕所的门。下火车也不是跟一般旅客验票出站,特殊通道出去就上了早已等好的中巴车,直接到重庆站。重庆站的中午和晚上有饭吃。潮湿的四合院,楼上一层是戒毒所,只有臭味是相同的。
重庆站的收容对象更加复杂,除了惯常的犀利哥、神经男和儿童以外,有的可能还是逃犯。总之,他们会很多恶习,也教会了我不少。我不仅每天去找那些年长的讲故事,还要参与年轻人的打牌娱乐中,缺胳膊少腿的扑克牌是里面的珍宝。打牌虽然是一种消遣,却也是一种变相的赌博,赌注是弹蹦蹦(就是用手指在额头去弹)。他们力气可大了,每次打得我特别痛,我也学会了怎么打痛别人。
里面没有烟抽是最揪心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三顿饭上,吃不饱的现状更是让丑恶的人性彰显得淋漓尽致,为抢一块洋芋片打架的事常有发生。一个烟屁股和一碗剩饭的施舍权掌握在聘用的编外管理人员中,廉价管理大多是社会上的混混,凭借关系进来的。为了一碗剩饭,好多人愿意为他们洗衣服倒洗脚水;为了一个烟屁股,大伙儿更是争先恐后的哪怕是帮忙擦屁股也是一种荣幸。
还是儿童的我们就只有靠自己的油腔滑调和脸蛋去维持关系,听话懂事,赶拍马屁的时髦,审时度势,否则就得受欺负。我凭借自己看过《一千零一夜》,朱德尔的神话故事让我拉拢了几个同龄伙伴和年轻小伙子。儿童的纯洁除了取笑我尿床以外,一股自带的亲切还是让我们在一起玩扑克,吹牛聊天。无聊中,大哥哥讲起了淫秽故事,这些故事让黄色录像的画面历历在目。大哥哥边讲边脱掉裤子,开始玩弄起下身处……看他满足的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满脑子都是这一幕,难道真有那么享受吗?躲在被窝里,我悄悄学着上下套弄的方法……有种向往的快感迸发,我有些迷恋。用自慰的方法来消遣寂寞,效果很明显,只不过,我是隐藏着进行,不像那些大孩子还要比赛。
两个月后,我又被遣送到达县站,在达县站吃了一个月菜稀饭后又被遣送到巴中站。一路走来,我从最先吃不下的饭菜到后来盼着吃,还当成了美餐,始终吃不饱。隔几天也会吃上一顿肉,虽然吃肉的时候,总是有人造谣说是人肉,我也没加理会。我还经常挨打,因为我尿床,很脏。
走进巴中站,我遇到了一位叔叔,在巴中卖鱼期间发生过争执的叔叔,叔叔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冤家路窄。也就是这个叔叔,让我第一次挨了警棍和电棒的打,我感受到了它们的厉害。叔叔几乎每天都要打我几个屁股,说要把我折磨够了才放我走。巴中站就几间小屋,屋里有一张棕垫和几把稻草,我就是在草窝里睡觉,吃的三顿都是包谷羹。从设施设备到寒酸的生活,我们不难看出巴中地区的贫穷与落后。而陈旧的房子,锈烂的铁门也正好为我提供了逃跑的机会。深夜,我趁上厕所的机会扳掉钢筋条,从缝隙钻出去跑了。
日期:2010-07-22 09:57:08
第十九章被强暴的夜晚
从遣送站跑出来的我直接去了巴中汽车站,躲在车站外面的一个角落里整夜没合眼。望着每一个蠕动的人影,我缩成一团,用直觉去辨别是否站上的工作人员。我说什么也不想再被这样的帮助了,失去自由的生活、受人强制管束的生活、定时定量而又吃不饱饭的生活、没有烟抽和娱乐的生活……我强烈反感。我不敢继续在巴中待下去,讨厌那个徇私报复的叔叔,可我又去哪儿呢?
天刚蒙蒙亮,我便急不可待的混进车站,看见一辆达县的中巴车正在上客。我凑上去找到司机叔叔,给他说了很多好话。我编造谎言说爸爸在达县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打工,具体地名忘记了,要到了车站,才找得到路……我请求司机叔叔将我带到达县汽车站,然后陪我一路去见爸爸,再把路费给他,并再三强调会重重的感谢司机。就这样,我谋骗了司机叔叔顺利上了车,到了达县车站后,又借故上厕所的机会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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