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4 10:19:00
接818楼:
我说:“这是个盗窃案多嘛,怎么交到我们大队来了?”
“受害人4月8号早上起床后,就发现了,然后到辖区派出所报了案,报案之后去挂失银行卡,发现其中一张农业银行的卡上少了49000元。派出所就移交到刑支来了,结果二大队那边案子太多,人手不够,加上这受害人是我老婆的朋友,我就接过来了。”宋黎飞说。
插入一点机构介绍:宋黎飞口中的“二大队”指“平江公丨安丨分局刑警支队二大队”,主要受理、侦办辖区内涉案金额较大的侵财类案件,如盗窃、诈骗、抢劫等。与宋黎飞领导的“重案大队”(对外叫一大队,主要负责受理、侦办命案、涉黑、涉枪等暴力性、有组织性案件)属平级,然后还有三大队(职责基本类似于二大队)、四大队(主要受理、侦办一、二、三大队受理范围以外的其他刑事案件,如走私、贩卖、运输、制造丨毒丨品案,够刑事处罚的赌博案及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案等)、五大队(情报)、法医技术室(现场、法医、痕检等)、办公室(内务管理、报表、宣传)等机构。一般金额较小的侵财类案件都是由案发地所在的辖区派出所办理,金额较大的或者比较难啃的硬骨头才会丢给刑警支队。
当然,在刑警支队内部,各下属机构在职责上虽然分了工,但也不是绝对的划清界限,比如:重案大队也可以办理侵财类案件或贩毒案件,四大队也可以办理侵财类案件。有句话叫“分工不分家嘛”,讲的就是这个道理。都是一条线上的战友,分得过于清楚也没得啥子意思。
线索靠自己刨(行话,指“挖”),各凭本事说话,公开、公平、公正。基本可以这样概括刑警支队内部各下属机构之间的关系。
2010-11-4 10:32:00
“派出所受理案件的民警去查了银行没有?”汤磷问。
“没有,辖区派出所最近太忙,人手根本不够,把受害人笔录问了之后,见金额太大,就直接移交给刑支了。”宋黎飞说。
汤磷看了看我。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种默契,他的意思是在问我:“川哥,接不接这个案子?”
我想既然受害人是大队长老婆的朋友,再怎么困难也得接吧?
“要得,交给我们嘛。”我拿着案卷对宋黎飞说。
“好。要用车就用我的。”宋黎飞把刑警支队配给他的桑塔那警车钥匙递给我。我接过来交给了汤磷。
“对了,飞哥,今晚我生日,哥们儿几个都要来啊,我做东,时间、地点下午电话通知。”我对宋黎飞说。
“好。”宋黎飞说。
回到办公室,汤磷问我:“怎么办?先去农业银行吧?”
“我看行!”我说。
我和汤鳞之间有一种默契,很微妙的默契。
到办公室开了介绍信,我和汤磷直接驾驶着宋黎飞的那辆“渝X0419警”桑塔那警车去了平江农业银行。
调了监控录像,犯罪嫌疑人:男,25岁左右,长发,身高175厘米左右,瓜子脸,皮肤偏白。
监控录像显示:2008年4月8日凌晨4时至6时之间,犯罪嫌疑人在汉宇路、山夏广场步行街、人民广场步行街等五个不同支行的ATM自动提款机,分五次取走了49000元现金。卡上一共只有49000多元,这逼也够黑。
受害人王某在询问笔录中曾经提到:“我的银行卡密码为123456。”
结合这一情况,我和汤磷初步分析案情:犯罪嫌疑人在入室盗窃得逞后,看到盗得的物品中除了现金还有银行卡,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到ATM机输入密码,偏偏就有这么巧,第一次就输入了123456,于是盗走了银行卡上的49000元现金。
这逼现在一定很开心,肯定在想:“失主是SB。”
事后我和汤磷向他证明:其实你鬼儿才是SB。
我和汤磷选了几张比较清晰的正面视频截图,用U盘和手机拷贝了录像及截图,然后回了支队办公室。
“你去找二大队、三大队的兄弟伙看下照片,我到五大队去。”我对汤磷说。
“恩。”
然后我就去了五大队办公室,找到老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刑警,专门管叉叉儿的。
“廖哥。”我把照片递给老廖,“有个案子的嫌疑人,身份暂时不明,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先把真实身份确定了?”
老廖接过照片看了看:“啥子案子?”
“盗窃。”我说。
“哪一路的?”
“黑闯。”
“黑闯”是行话,属于盗窃手法的一类,指“夜晚入室盗窃”,另外还有“白闯”、“夹夹儿”、“开天窗”、“掏地洞”、“钓鱼”、“锤死猪”等多种手法,小说后面会通过案例一一介绍。
“好,照片放一张在我这里,有消息了给你电话。”老廖说。
“恩,拜托了!涉案金额比较大,49000元。案子如果破了嘛,大家都有功劳。”
“恩。”
老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话不多,办事干练。
从老廖的办公室出来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用另外一张电话卡给阿仁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我问。
“家里,睡觉。”
“找你有事。”
“现在?”
“恩。”
“半小时后,老地方。”
“好。”
20分钟后,我独自一人换了辆大队的民用牌照车,去了我和阿仁的老地方——人民南路现代书城体育馆背后一条小巷子里。
过了一会儿,阿仁头发蓬乱地出现了。
“上车。”
阿仁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
“昨晚干嘛去了?”我递给他一支烟问。
“打麻将。”
“输了还是赢了?”
“打小牌,混时间,没什么输赢。”
我也不想再多问,就点了支烟在车上抽。
“什么事?这么急?”阿仁问我。
我把那张视频截图递给他:“这个人,你认识不?”
阿仁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再仔细看看。”
阿仁又看了会儿:“确实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曰,跟你以前是同行也,再回忆下!”
“我的哥,真的不认识也,认识的话我还不告诉你吗?”阿仁很着急的说。
“嘿嘿,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么着急干嘛?”我笑了笑,帮他把烟点着。
“真的不认识。”
“好了,行了。”我把照片收了回来,“最近你都在干嘛呢?”
“打点小牌,混时间。”
“有料没?”
“缺牙巴最近在找人散货,他来找过我。”
“有多少?”
“具体数量不知道,我也不方便细问,但是我估计至少有100克以上。”
“如果你帮忙联系下家,抓现行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不好说,他这个人我不是非常了解,交易方式也不太清楚。”
我吸了口烟,默默地思考。
“要不我去帮你交易,成功几率会大一点。”阿仁忽然说。
我看了他一眼:“算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吧。”
“好吧。”
看着阿仁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情很复杂:某些方面来说,我和他是战友,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他又不是同一路人;某些时候我们会为了完成同一件事而共同努力,但是这种努力的目的又各不相同;我要让他觉得我是在把他当成兄弟对待,但是我又不能真正把他当成兄弟,要懂得抽离。总之,很纠结的一种感情。
2010-11-4 10: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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