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后裔》
第27节

作者: 在下文武双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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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7-26 1:04:00
  目送几个孩子跑远,二叔稍微放下点心,如果不算上刚才那个忽然消失的背影,那今天晚上的局势还在他控制范围之内。开饭馆嘛,如果连个把酒鬼都打发不了,那也就不用干了。二叔从正门回去,进门前把门拴悄悄立到门口顺手的一侧。
  “大哥,时候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吧。”二叔站到饭桌边上,打量了几遍这个庄稼汉,无论从身材还是样貌,他看上去都不像是会找麻烦的人。
  嘿嘿。那人抬头朝他笑笑,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有那么一瞬间,二叔几乎以为对方会忽然抄起酒瓶砸过来,可是没有。那人只是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散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慢慢的向门外走去。直到他出了大门,走过孩子们刚才撒尿的那道沟,二叔的心脏才恢复了跳动。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人会如此的紧张。
  “小全儿!关门,上锁,把泔水拉到后院,再擦一遍地。”二叔一边拾掇桌子一边喊伙计。可是后厨一点回音都没有。
  “妈了个逼的。”二叔轻声骂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妈当年跟我相好,老子才不用你呢!就他妈知道偷奸耍滑!小全儿!出来关门!”二叔嘴里骂着,手里可没闲着,把碗筷堆到一起,捧进了厨房。他不是个爱较真的人,多干一点少干一点其实都无所谓,但他不喜欢别人装作听不见他的话。
  “你他妈死了!”二叔把碗放到水桶边上,在裤子上擦擦手,往后院走去。“我他妈跟你说多少回了,别你妈在后院抽烟,后院有蒿子秆,你……”二叔没再往下说,他看到小全儿半个身子趴在通往后院的门口,上半身在门外看不到,他也不想看见。从地上的血迹就能明白,小全儿是从厨房门口爬过去的。

  “全儿……”二叔明知道怎么叫也无济于事,可他还是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他希望能听到回答,哪怕是最微弱的呻吟。可惜,他听到的不是这个。
  “你为什么把我儿子赶走了?”一个幽怨,甚至有点可怜的声音从他脑后轻轻飘来。
  “这就是以前那小饭馆的位置,现在住的这家跟死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好了再敲门,人家要是找你要证件,你就说在车里,尽量别让我露面。”王金魁抽着烟,半个膀子架在车窗外,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走访村民。
  杨程笠还在翻复印的卷宗,之所以从这个案子查起,是因为死者的样子和他兄弟最为接近。当然,这个死者指的是老高。根据案件记录,老高当天晚上杀死饭馆的老板和伙计,然后失踪,直到30天后,在距此地20公里外的荒郊里发现了老高的尸体,面部完好,但是身体其他部位均有不同程度的伤痕。法医鉴定死者很可能是因为其妻子死于难产而情绪失控,从而导致犯罪,但是当他的身体遭受侵害时,他肯定是清醒的,而且一定死于他杀,因为无论如何一个人也不能在自己身上搞出那么多伤口来。

  “你说这跟过去的凌迟有什么区别?”杨程笠幽幽的问道。
  “我哪知道?反正都不是人干的事。”
  “不是说他还有个女儿吗?怎么没记录?”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这案子发生的时候我才刚上小学。”
  “那我也就托儿所。”

  “别他妈装嫩!赶紧的!”
  “赶紧嘛啊?这大白天的能干嘛?找地儿先歇着,晚上再来。”
  当天晚上,王金魁和杨程笠再次来到村口,说是村子,其实早就和市里没有明显的区别了。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村里大队号召村民集资盖房,十几年折腾下来,村里人人富的冒油,哪家也得称十几套房子,这让当初削尖脑袋办城市户口的人跌碎了眼镜,这真是风水轮流瞎转,谁也不知道哪把牌能胡。
  虽说此地居民相当富裕,但是一到晚上却是极为安分,时间刚过8点,几乎家家关门闭户,连狗都不叫。

  “得,看意思这地方人都习惯早睡。”
  “那正好。”
  “你不是想搞封建迷信活动吧?”
  “废话!我搞走进科学,能查出东西才怪呢。把大灯关上,别再给人家吓跑了。”
  “谁啊?”
  “死人呗。”说着杨程笠开门下车,选了正对当初饭馆大门的一片空地,准备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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