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7-24 23:03:10
032 那个四月
4月1号那天,msn上一直灰色的H的头像忽然亮起来,他说,“我到北京出差了。”
我打个寒颤。没有回复。
他接着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2008年4月,距分手已经一年零一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盯着屏幕,呆呆的,不动,很久。我闭上眼睛,他修长的手指,他好听的声音,他的笑,他的吻,全都不由分说跟着我的泪水齐齐涌上来,咬咬嘴唇,我擦擦眼睛敲键盘,“相见争如不见。”
那边没再说话。许久,冒出一句,“愚人节,给你开玩笑呢。”
这个玩笑,开的我心里疼了好多天。
4月25号那天,是玄越和我的生日。还念大学的时候,我们俩翻着万年历,发现2008年我的阴历生日和玄越的阳历生日竟然是同一天。两个人突发奇想地说,好巧啊,如果那天我们还在一起,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吧!
时光飞逝,这个日子真的到来的时候,大概几个月都没有见面的两个人坐在饭店一张铺着紫色台布的小桌旁边,面对面,吃着长寿面和蛋糕,不知是已然忘记,抑或是刻意回避,两个人席间无话,谁都没有提起这个恍若隔世的约定。
晚上回去登陆了QQ,看到小克马的留言,他说,“H在北京出差。”
我回复说,“看来是真的?”
“怎么??”
“前些天,他说要一起吃饭。”
“太好了,你们终于肯坐在一起说说话了。好好安慰他。”
“我没答应。”我有些怯懦。
“为什么?!”
“我怕见到他。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你真行,”小克马发个愤怒的表情,“H没跟你说吗?他妈上个周查出来癌细胞转移了,恶化的挺严重的。他爸爸也住院了,好像是脾脏大出血,也很吓人,应该是下周要手术。我们哥儿几个不放心,每天都轮着给他打电话。”
我怔住了。
我拒绝了H一起吃饭的邀请。他想必不会再主动联系我。更何况是家里出事,以他的性格,这种事他一般不会提及。
坐在电脑前,大脑像被石头塞住了,硬硬的不能动,我打开msn(不知为什么,分手之后我们没再用过QQ和Gtalk了),看到H竟然在线,是忙碌的状态,看到那个趴趴猪的头像,我忽然哭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还在啊?”
他说,“你怎么也还在呢?”
我说,“我在加班还。你也还在忙吗?”
“没有呢。我在玩。我明天要去别的地方出差了。”
“噢。还回北京吗?”
“回的,这次出去应该也就两个周吧。”
我想起小克马说他爸爸下周要手术,说,“出差的工作难吗?照顾好自己。”
“恩,有点难,没事的。”H说,“你赶紧工作,快点弄完好早点回去。”
“好。”我犹豫很久,却不知说什么。
“那你忙。”H说。
“那你玩。”
我打出这三个字,眼泪成串。我把msn状态改成隐身。就那么默默流着眼泪看着那个忙碌状态的趴趴猪。直到半夜三点多,他的头像灰了。
而我的眼泪,一直都流不尽。
日期:2010-07-26 12:59:29
033 温暖总是短暂,凄凉才会久长?(1)
08年的7月,我毕业了。拖着箱子离开校园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缅怀一下这正在永远逝去的学生时代,因为那几天项目正忙,我好不容易才请到假回去办离校手续,匆匆办完还得紧赶着回所里开一个电话会,分分钟不能耽搁。
到8月7号,奥运会开幕式的前夕,离校已一月有余。项目终于熬到各方签字,圆满告一段落。我和大怪物一起往家走,迎面来了一群戴着黄帽子红领巾的小学生嘻嘻哈哈地追逐欢闹,我忽然无限伤感起来,“怪物,我这辈子的学生生活过完了呢。”
大怪物斜我一眼,“你这辈子已经过完的生活多了呢!比如童年生活……”
我没听到怪物继续比如了些什么,有些戚戚然的笑了,心想“我和H的生活,也属于这辈子已经过完的生活吧……”
脑海里思绪像飞绕的幻觉一样,轻不悄儿的,抓不住;仿佛夏日傍晚的浮云,有颜色的,漂浮着,有小孩儿和老人的声音在我耳边绕,我好像听到了H的声音。H,是H吗?好像是刚刚过去的背影,又像是就要走来的模糊影像,看不清楚。H现在怎么样了呢?爸爸的手术顺利吗?妈妈有没有稳定一些?
哎呀,好痛!原来是大怪物的爪子在戳我脑袋,“又发什么呆?快说,吃什么菜?”
“你会把我戳笨的,你个怪物!”我被捉到现实中来,“我今天想吃菠菜和小油菜炖鱼豆腐。”
“又是这么没创意。”怪物哼着,挑菜去了。
是的,大怪物现在是我的同丨居丨密友。我找房子的时候刚好赶上大怪物要搬家,她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租房。我当然愿意,因为大怪物是一种多么可爱的动物啊。她爽朗、直率,喜欢吃喜欢玩,生活有品位有情趣,而且,跟她在一起又放松,又温暖。天知道,我有多需要这温暖。
日期:2010-07-26 13:08:07
033 温暖总是短暂,凄凉才会久长?(2)
自打六月份跟怪物同丨居丨以来,每天早上,我们烤面包片和热狗肠,加片芝士,挤点番茄酱和黄芥末,吭哧吭哧啃完,再喝点牛奶,一起去上班。
如果都不加班,我们还能一起下班,就像今天这样,一起去菜场。我总是很没创意地要求吃鱼丸虾丸青菜粉条的大杂烩健康汤,怪物如果懒得想别的就依了,但要是赶上她有兴致,就会做意大利面啊,拌饭加大酱汤,烤鸡翅加泡菜汤之类。我也常常要跃跃欲试,其实我做饭也是能吃的,但总被怪物不信任地挡到界外,“我不想冒险”,她说。
我想起H曾经不让我洗碗的理由,也是出于同样的不信任:“你洗不干净”,他说。
H,我叹气,这些天写过无数条短信,又一个个字的删去。别再装作善良装作关心了,我狠狠地骂自己。你能给他什么呢?凭什么要去打扰人家?
“你知道我明天不上班吧?”怪物总在吃饱喝足后才想起减肥的重任,痛心疾首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佯装是瘦身运动。
“噢,对噢,忘了,您是城市志愿者,明天就要走马上任了。”
怪物鼻孔朝天,白了天花板一眼,“那你自己好好吃饭哈!”一副大姐大的气派。
我好好吃饭,好好吃饭,吃啊吃啊一直吃到奥运会闭幕。
怪物终于得闲啦!我腻在她的门口。像黏在门框上的香口胶,“怪物怪物,你明天是不是要跟我一起上班啦?”
怪物说,“我假还没休完呢~明天先不去上班啦!”
“怪物怪物,你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跟我一起上班了?”我不知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怪物瞠目,结舌,“小怪,这个,我,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怎么?”我怔住了,“你真的要走吗?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很委屈,“你要离开J所吗?新公司很远吗?不跟我住了?”
“偶然一个机会,我其实是想早点告诉你的,但一直没定下来,也就这两天才确定,”怪物慢慢地说,好像有些吃力,“是一家外所,我要去上海了。”
又是上海?!
我的眼泪噼噼啪啪掉下来,扑在怪物的床边,用枕头蒙着脸哭的稀里哗啦。怪物不说话,轻轻拍我,我听到她抽纸巾。
我接过纸巾,抬起头来,说,“那好吧。我出去走走。”
我在外面转了很久,买了一个糖果屋的甜蜜本子,回去写了大半夜的日记。
后来,老伯母来了(大怪物的妈妈),帮着怪物收拾大包小包的,再后来,她就飞去了上海了,眨眼之间。
我跟她挥手再见。我沿着家门口的路一遍遍走,我不想回到只有我自己的空屋子里去。我又是一个人了。
心里真难受。可是,总有相聚,总有离开,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只能去接受,只能去面对。还能如何呢?
是不是,温暖总是短暂的,只有凄凉才会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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