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
第43节

作者: rainwor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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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24 17:07:09

  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新。总算是来了,各位久等了~
  至于小说设定背景问题,以后会慢慢解说的。敦煌本身作为玄学的学习者,不敢说理解有多透彻,但至少也不会背离玄学本身。当然,这作为一本类寓言的故事,背景可能不会那么重要,说得过去就可以——但是,我不会这么认为,呵呵。我会把古老哲学背景在之后逐步阐述,请放心,毕竟先前的交代,都是从韩路的观感出发的,这是当时教育体制的问题,告诉你什么,不告诉你什么,是政府决定的。

  话不多说了,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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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戊寅、
  夜空是很深沉的蓝黑色,有一轮半月斜斜地挂在西方,为海面上洒下了一片跳跃着的银白。此时的海面上并没有什么船只,悬浮车也看不到几辆,毕竟这里已经是靠近黄海外海了,又时近半夜,自然是不会热闹了。

  此时从远方高速飞来三架警用机器人。警用机器人的速度极快,似乎是把引擎开到了最大功率,机器人背后喷射口里的宝蓝色火焰,如同两把锋利的圆锥,把空气都划破成了两半。
  三架警用机器人身前的机械臂都已经放了出来,正将三个人影牢牢地抱在胸前。警用机器人忽然调整了一下方向,向着西方疾飞而去。而朝正西方一直过去,将是江苏的海岸。
  大约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警用机器人终于到了陆地上。警机继续飞行了一段距离,才缓缓地落了下来。这是一片芦苇荡。五月的芦苇并没有开花,不过一整片正在疯长的芦苇也已经有了一人多高,三架警机落入芦苇丛中,便仿佛隐去了踪迹一般。
  警用机器人把机械臂收回,抱在它们胸前的三个人站到了湿润的泥地上。这三人中,有两个穿着警服,另一个则是个有些瘦弱的邋遢中年男子形象。站稳之后,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个中年男子顺手把头上的发套拿了下来,顿时落下一头乳瀑布般的秀丽长发。只是这头秀发,配上那张干瘦且还有着胡茬的脸,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定定地面向南面站着,握紧了双拳,身体似乎也有些颤抖。另一个穿警服的男子,理了理被风吹得杂乱无比的头发,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一叹道:“纪念学长,不要难过了,我们一定能回去救纪伯伯出来的。你也放心吧,纪伯伯都说了,他也不会有事的。”听声音,赫然就是韩路。
  而那个中年男子,也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了几滴液体在手里,脸上涂抹一阵之后,露出了何雨心漂亮的脸蛋来。她也道:“学长,你要振作起来,纪伯伯交给你的任务还要你去完成,现在,可就都靠你自己了。”
  何雨心说着,心里却泛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本来和韩路是被绑架的人质,经过一天一夜之后,居然彻底和绑匪们混在一起了。难道说,自己的身体里真的有一种不安分的因子在?但不得不说,她越来越觉得这种超脱了命数控制的生活是很刺激,也很有吸引力的,至少,她可以随意地去喜欢一个人。
  原本在刚刚被打破命数的时候,她也曾经惶恐和迷茫过,但也许是年轻人的关系,也许是能得到原本得不到的东西的关系,她很快就接受了这种事实,同时也觉得,仿佛能体会到纪超所讲的“希望”是一种多么诱人的东西。而她觉得,韩路在这条路上比她走得还要快,还要远。韩路曾经喃喃地说过一句话,只有被她听见了,他说:“也许人类的本性,就是自由的。”
  于是,她和韩路一起以极快的速度倒向了纪超这一边。而即便是今晚和那么多丨警丨察对峙,都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而纪超牺牲自己拖住丨警丨察,他们易容改扮,被警机带着浪迹天涯——这种只有在古代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情节,对于年轻男女来说,是最浪漫不过的了。
  然而,这也仅仅是对于何雨心和韩路来说。对于纪念,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男孩。在重重围困之下,父亲挺身而出,在先前已经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硬挺着去给他们争取逃走的机会,这对于纪念来说,都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反应——事实上,也来不及让他做反应,纪超早就已经考虑好和安排好一切,纪念只是被动地去接受这个安排而已。他现在所有的,并不仅仅是一种要营救父亲的决心,更是有着对于这个安排的愤怒,以及对于乍然失去了引导者和保护伞的茫然。

  纪念肩膀一抖,震开了韩路的手,然后回过头大喊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很伟大么?他算什么意思?非要牺牲自己吗?他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嗯?没有他,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难道我们就没有一起安然撤退的办法了吗?没有吗?那现在呢?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纪念说着,慢慢地蹲了下去,两手抱着膝盖,看着地上的一株青草。韩路和何雨心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过纪念心里的感受会是这样的一种情绪。他们两个对看一眼,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去说什么。
  纪念默默地看着那棵纤弱的小草,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他逼着我走了一条不是我命格的路,我认了。从一出生开始,我就被当作超级天才培养,你知道我有多辛苦么?你们不会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是个超级天才的命,虽然能学,但要花多得多的力气。而为了不露出一点破绽,我还要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没错,我是突破了命数的束缚,可是,我到如今,却在我父亲的束缚之下生活。我的生活应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不是吗?可实际上,我的生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我父亲的安排下去打破所有人的命数。这难道有差吗?我依然不能选择我自己所想要走的路,不是吗?
  “我知道,只有打破了所有人的命数,我才能过上我想要过的生活,也许可以去考古,也许可以去研究风水,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完成我的任务。虽然这个任务不是我想要接的,可是没办法,这也许就是我们纪家人的宿命。呵呵,很讽刺,不是么?我们的宿命,是去打破宿命。真是矛盾啊……
  “这些,我都认了。我也认为,打破命数对全人类而言是一件好事,那么,就去做吧。这个很拉风,不是么?无名英雄纪念?也许将来也会成为有名英雄吧,呵呵。可是,他为什么连去牺牲都要这么独断专行?我是他儿子啊,所有人的生活,所有人的自由,关我屁事啊!如果没有了我唯一的亲人,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变成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做个英雄,又有什么意义?我要做这个英雄,还不是让他逼的?还不是为了做给他看?现在他……万一,他真的不在了,我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啊?”

  纪念声音轻轻的,但在这个无风的凌晨,却显得那么的清晰。韩路依稀在夜色中看到纪念默默地淌下两行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膝头。
  过了良久,一阵风带着一丝清晨的味道,掠过了芦苇荡,带来了几声已经醒来的鸟儿的鸣叫,穿插在飒飒作响的芦苇群中。何雨心叹了口气,慢慢地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纪念一撑膝盖,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之后,嗤笑道:“还能做什么?照着老爹的吩咐做呗,还能怎么样?反正……我们早晚是要杀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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