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真没有见到二姑夫,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二姑夫在村里的砖厂开推土机,挖土。六十多岁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平时农忙时上地干活,闲时就到村里的砖厂干点活,二姑家现在的生活在这村子里过得还不错。可是二姑说着说着,欲言又止,就不接着说了。
我们聊在兴头上,一见这个,就知道可能有什么困难,就追问二姑:“二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有什么困难吗?我也不是外人,不用瞒我吧?”
二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来亮啊,这事要说也不是啥大事,可是也说不明白是咋的啦,你二姑夫几个月前突然就说脑袋疼,我寻思备不住是感冒啥的了,也没理会儿,不成想前几天又突然从砖厂的坑边掉了下去,摔的够呛,这不是,去卫生所挂滴流去了。”
听二姑一说这个,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二姑,去没去过医院检查。
二姑告诉我们,检查了,啥病没有,就是他自己老说头晕。
我低头想了一想,就对二姑说:“二姑,你也知道我自小和我爷在一起,也会看点风水,我觉着这事有些蹊跷,您们这老宅不用说了,当年也都是我爷给选的地方,找人给盖的房子,也算是个风水吉地,我估摸着这事出在阴宅祖坟上,是不是二姑夫的祖坟出差错了?”
二姑听我这么一说,摇摇头说:“唉,你爷走了之后,这片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懂这个,也不往这上寻思啊,听你这么说啊,备不住真有这事,要不,你啥时候有空儿,跟二姑去看看。”
我们三个本来就想到坟圈子里去看看,正好二姑先提出来了,就张罗着现在就去看看,二姑也很高兴,扭头对柳叶说:“这姑娘家的,在家待着吧,那地方你一个城里姑娘看不惯,别吓着啥的。”
二姑这么说也是一片好意,可柳叶听二姑这么说,一个劲的看我,我马上接过话头对二姑说:“没事,二姑,她来这儿啊就是想看看农村的事,她胆大,不害怕,再说大白天的,咱一帮人呢,没事。”
二姑见我这样说,也没说啥,随便找了个围巾,围了一下就和我们一起出了门,把门带上。农村一般很少锁门,都是房前有自己的菜园子,园子有木头钉成的栅栏门,只要把栅栏门带上,用铁丝象征性的别一下,基本上就行了。
[卷一 偏脸古城]第二十七章 朱雀坠地
走了不大一会,就又到了那个坟圈子。
看着这片坟圈子,杂草丛生,荒凉依旧。老乌眼子树、散乱的碎石与二十年前基本上一样,只是又多了一些新坟,看着比以前的坟头要密集了许多。
一走进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柳叶比我想像中胆子要大得多,倒是看不出她有害怕的样子,很自然地跟在我们的旁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在二姑的带路下,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坟圈子中段左右的一座大坟上,这坟应该是个合葬坟吧,看着挺大的,二姑带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喏,就是这里了,你就给看看吧。”
我让大牙和柳叶与二姑站在一边,然后就仔细的查看起来。
对于察坟断墓,我其实大多处在理论阶段,很少有实践的机会,现在城里都是公共墓地,实行火葬,对于阴宅风水已经不是很看重了。好在这里自小爷爷就给我说过许多,很多东西都已经熟悉了,真是换成另一个环境,以我的水平,我自己都没有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断好。
对于阴宅风水的认识,我就像闭关苦修的人一样,自己一个人苦练了十多年武功,但一直没有和人过招,自己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水平,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二姑在一边告诉我说这个是二姑夫的父母的合葬坟。至于合葬坟,是因为一般夫妻都不会同时去世,那么需要虚左以待男,虚右以待女。夫妇中的一方先去逝后则先入坟,等到另一个去世时,重新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停,棺木口横搭一红布带,意思是与婚礼上夫妇牵的同心结相似。大概的意思也是说生前为夫妻,死后也愿同穴而居,继续做夫妻吧。其实更主要的是在古代,女人没有什么地位,生是丈夫的人,死是丈夫的鬼,自然要与丈夫合葬了。
我看了看墓穴的坐向,开始观察四兽形忌,形势丑拙。心里默念着爷爷说过的话:牛畏直绳;虎防暗箭。玄武切忌破头,穴前最怕深坑,臂上怕行交路。
牛其实就是暗指墓穴,穴前唇小,直牵而出如绳状,一般都会使后代少亡,家运败退。牵在角上,退压废田;牵着牛鼻,易起官讼。牵着牛眼小心官刑。我看这坟穴余气长过左右龙虎,龙虎护穴,都是上吉之相,只是穴场前可能是收庄稼时估计是车辙曾陷在此处,有一道很深的坑,足有近二十厘米深,上面还有些牛蹄子印,有些明白了原委。
其实这个在风水上叫阴箭,会散去穴中余气,只是坑还不是特别深,所以影响不是很大,真要是个一米左右的深坑,就会有落水或是筋断骨折之患,甚至有了性命之忧。
本来我想实话实说,但一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突然灵机一动,打好了主意,就对二姑说:“二姑,这里确实是出了点小问题,您注意到坟前那个坑了吧,这个在风水中叫‘朱雀坠地’,散了墓里的余气,尸骨受寒,才会折腾二姑夫,使二姑夫莫名的头疼和意外的跌伤,本来填上就行了,只是里面还有牛蹄子印,牛五行属土,地支为丑,和人一样有灵性,这一踩之后,牛踏朱雀,会踩断来龙,不能随便填土,必须要丑时来接上气后才算完事。”
其实关于牛蹄子这回事完全是我杜撰的,我只是想借个机会,夜里能过来查查那个神秘死人的身份,总不能我们三个人大半夜的和老太太说,我们出去散散步或是漫漫长夜,无法入睡的鬼话。正好有这个借口,就借这个机会,我们正好半夜出来借机做事。
二姑听我说后,根本没有怀疑。又听我说半夜丑时要来这里操办不需要别人,只是我自己就行时,先是有点担心,后来在我的一阵忽悠下,也相信了我的能耐,一个劲地夸我有本事了,长能耐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大牙则踮着脚尖,伸个脖子时不时的往前边张望,我估计他可能在找我们当年移坟进金的那个坟头。
柳叶则对我说的一些话很感兴趣,看得出来,她听得很认真,我也懒得去纠正她,反正我说的这些,她也只是听听而矣,真真假假的,也关系不大。
回到家后坐了一会,我让柳叶把车开过来,停在院子的空地上来,这车一开进村子,立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本来这里的路况不好,路上有雪又滑,所以车开得很慢。
看着车后面跟着跑的那群八九岁的孩子,我更加感觉到这里的那种质朴、简单的快乐。车停到了院里,一群小孩子围在旁边议论着,或是扒着车门往里看着,经常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在二姑的安排下,我和大牙还有柳叶住进了东厢房。
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向南,而厢房一般都是座东向西,或是座西向东,与正房垂直。在我们老家那里的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主人住正房,客人住厢房。东厢房正好有两间屋,南北屋,我和大牙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给柳叶住。
现在的条件比我小时候好了不少,除了火炕还有暖气,就是自己家用炉子烧的土暖气,不过这种土暖气取暖散热却很有效,屋子里的温度很舒服。我们也都知道晚上要出去干活,随便聊了几句就都回屋休息去了。
和大牙回屋后,大牙心情看着不错,乐呵呵地对我说:“来亮啊,看来老天爷都帮咱们,正愁晚上怎么溜出去呢,这回正好,一勺烩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啥。
半夜时,我和大牙差不多同一个时间都醒了,可能心里有事吧,也没怎么睡踏实,穿戴整齐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子时了,刚推开屋门,就见另一个屋的柳叶也出来了,看来,她和我们一样,也是醒来多时,一直在等时间,听到我们这屋的动静了,就推门出来了。
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半夜出去刨坟,害怕倒是没怎么觉得,更多的都是新鲜。
尤其大牙,不知道在哪整到一条麻绳,在腰上缠了几圈,说是夜行人要穿紧身衣,估计是看盗墓小说看得多了,一个劲的在叨咕什么黑狗血、牛眼泪、黑驴蹄子啥的,我和柳叶看他那副认真劲,都有点憋不住的想乐,这么一闹,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
大牙因为体格好一些,就背起了车子后备箱早就整理好的背包,第一次干这事也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会用到什么东西,也都是仅凭想像和看小说时积累的经验准备了一些常用的工具,索性都让大牙背上,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各自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都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三个人蹑声蹑脚的溜出了院子。
现在正是大半夜,村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家家都睡着了,黑不隆冬的,也看不太清楚,大牙抽出来一只军用手电,就扭亮了,我赶忙用手遮住,对大牙低声吼道:“你脑袋真是让驴给踢了,在农村走夜道,你开什么手电啊,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啊,别的不说,就是狗,咱也惹不起啊。”
农村的家里几乎每家都有狗,保家护院的。狗这东西耳朵灵的要命,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机警的嗥叫几声。而且这东西很怪,有一家狗叫起来,邻居家的狗也会叫,一会,半个村子的狗都会狂叫起来,估计是人有人言,狗有狗语吧。
摸着黑,三个人弯着腰,脚步高抬轻落,慢慢的出了村子,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都出了一身的汗,小风一吹,都相继的打了几个冷战,好不容易才到了坟圈子边上。到了这里距村子也远了一些,相对也就安全了一些。
我让大牙把包里的家伙分配一下,余下的由他背着。大牙摸出三把匕首,应该是军用匕首,就是那种单手用的单侧弧形刃的短刀。对于这个我并不是很了解,平时也没有机会舞刀弄枪的,倒是看大牙很内行的把这个绑在了左臂上,还示范性的用右手快速的抽了出来,比划了两下。我也照样的绑在左臂上,却总是感觉有点不太方便。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