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14 14:04:00
41.返程
赵军无精打采地走向车站,准备返程,可等了许久,却没有一辆车经过。
地上的落叶一簇一簇,秋风瑟瑟掠过,骤地就散了,赵军看在眼里,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当叶子脱离树枝,它们彼此,会痛吗?会不舍吗?
赵军无力地看着到处飘散的落叶,枯黄枯黄的。随后目光又游向路旁的一棵大树,几近光秃,零星数片叶子,摇摇欲坠。再看向另一棵树,同样枯枝败叶,这与不远处山上茂密高大的竹林相比,反差极大。
赵军收回目光,顺着路望去,曲曲折折,依然不见车影。
他又把视线重新射往路旁的那一排树,这一眼,赵军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只见其中一颗树的树梢上,竟坐着一个人!白色大褂,眼戴墨镜,正是之前车上的中年男子!
难不成他下车后就爬到了树上?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赵军走进精神病院,又看着赵军走出精神病院?!
那人坐在树梢上,嘴里好像一直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赵军一下就明白了,在他身旁,还坐了一个看不见的古装男子,他俩在交谈,他们也许正在商量着如何对付自己。
赵军左右看了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他俩同时从树上爬下来,一个明,一个暗,夹击自己,那么自己就无计可施了!
赵军绞尽脑汁,最终把希望寄托于明美精神病院。赵军在心里算盘,只要他俩开始往下爬,自己就第一时间冲进精神病院,那里有医生,可以保护自己。
就在这时,路的另一端,一辆破旧的老客车“呼呼”地迎面驶来。赵军眼里大放光芒,一个箭步奔向路中央,手舞足蹈,拼了命地拦车。
车子离赵军越来越近,慢慢停了下来。
赵军不假思索,一头栽进那辆车。
售票员是个大妈,胯上系着腰包,笑盈盈地问赵军:“去啥地?”
赵军气喘吁吁,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晓石镇。”
“哎哟,这车驶不到。”
“那就去离晓石镇最近的站。”
“哦,最近的是黄泉路。”
“什么路?!”赵军差点跳起来。
“黄旋路!”
“哦,就去那。”
到了黄旋路,已经1点多钟了,赵军的肚子早就叫了。他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顺带问了去晓石镇的车,哪知道黄璇路较明美精神病院,离晓石镇更远了。看来刚才那是辆黑车,不过赵军人生地不熟,只能认命。
吃完饭,赵军就上了一辆去晓石镇的车。这一来一回,七绕八绕,等到了晓石镇时,天都已经黑了,路边的店面,摊点全都亮起了花花绿绿的灯。
赵军干脆就在晓石镇吃了晚饭,之后就找了一辆摩的,晚上居然涨价了,比白天贵了两块钱,赵军管不了那么多了,掏了钱,风风火火地往九石村赶去。
摩托车上,寒风刺骨,赵军反而静下了心。他想了一下,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了玉兰的花格子红棉袄是张大江给她的,不过那件花格子红棉袄,张大江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他买的?不对,张大江说了,是一个老太太给他的,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太太……赵军不敢往下想,他怕在路的前方,又钻出一个身穿花格子红棉袄的老太太,她同样要过马路,却被自己乘坐的摩托车撞飞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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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4 17:22:00
摩托车爬得很慢,就像是老牛拉破车,费了好大劲,才磨蹭蹭地爬到九石村的入口处。
赵军谢天谢地,路上虽浪费不少时间,但总算是安全到达目的地了。他疲惫不堪地跨下车,恍恍惚惚地向村里走去。
村子里一片寂静,黑咕隆咚的。赵军拿出手机照明,顺道扫了一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另外,手机里还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硕刚在六点多钟时打来的,那会儿,自己应该还没有到晓石镇,车上嘈杂,根本就听不见电话铃声。
赵军没有回拨过去,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到了办事处的门口时,赵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门口的那顶绿帐篷。他发现在帐篷的门前,似乎多了样什么东西。赵军纳闷地走了过去,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多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条警戒线!!!
赵军心里抖了一下,莫非雅琪出什么事儿了?!
他慌张张地走回办事处门前,连忙掏出钥匙。他的手不停地打着哆嗦,插了数十次,才把钥匙准确无误地插入孔内。门打开后,他心焦火燎地冲进屋里,直接去了硕刚的房间。
硕刚似乎听到了动静,已经打开了房里的灯,他望着赵军,说:“还以为你小子不回来了。”
赵军没有接过这话,他迫不及待地问:“帐篷里的一男一女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硕刚坐了起来,表情严肃地说:“的确是出事了,六点多钟时,我还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硕刚顿了顿,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出人命了!”
赵军的心登时悬到了半空中,他问:“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知为何,赵军的心里竟轻了许多,但随后想想,几天前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却阴阳两隔了,人怎会如此之假?赵军的心里又多了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经法医初步判定,是心脏病突发。”
“心脏病突发?”
“恩……他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我看了尸体,脸色煞白,眼珠子向上翻,死状极其恐怖。”
“那女的呢?”赵军又问。
“被警方带回去做协助调查了。”
赵军点了点头,心情变得异常繁杂与沉重。单佑文的死,只说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硕刚的预知梦,应验了!这样一来,雅琪同样逃脱不了弃山的诅咒,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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