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罗汉修梅花(我爱上你势不可挡的诱惑)》
第34节作者:
gj老三 我说,爸爸,我们就在前面那个站坐中巴车,到港口车站那儿找个旅社住一夜。
老汉白我一眼说,败家子,还有脸坐车,给老子走下去!
我只好背着行李跟老汉往港口车站走。先下到王牌路上的氧气站,再下到驷马桥,穿过岔街子菜市场,最后找了一家最破旧的扁担旅社,就是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大屋的地铺上,一个人一块钱一晚。一闭上眼,四周的鼾声和脚臭扑天盖地而来。
躺到九、十点钟光景,我干脆爬起来,看看老汉已经睡着,就偷偷溜了出来。走到一个公用电话旁,拨通了陈娟送我的那个手机。
我问,睡没有?
她说,还没有呢,我老汉出去打麻将了,要等他回来给他热饭。
我说,那方便嘛,我还怕这电话你老汉接着了。
她警惕地问,你在哪儿呢?
我说,我就在你们家附近。
她说,要赶车回老家吗?
我说,是的。
她说,那祝你一路顺风。
我说,想见见你。
她说,没有必要,而且也不方便。
我说,有什么不方便?
她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我突然执拗起来,一股躁动在心里升起:不行,我要来!
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说,不见你一面,心头过不得。
她硬梆梆地说,那是你的事,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
我突然暴怒起来:说锤子个清楚!老子非见你不可!
她挂掉了电话。
我又打,她不接。
我一口气拨了四五次,她终于还是接了。
我说,我要见。
她发狠道,日你妈哟,怎么不识好歹呢,给你说了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我说,我晓得不可能,就是见见。
她沉默了半天。最后突然挂掉手机,我再打,已经关机。
我付过电话费,拔腿就往陈家跑。
距离不远,五分钟就跑到了。我一边爬楼一边想着怎样跟她说,等她开了门,就一把抱住她,为所有犯过的错请求原谅,然后是疯狂的亲吻,吻化所有心里的坚冰。
敲了半天门,终于开了。
开门的竟是龙小星。
他穿一件睡衣,带着得胜者的微笑对我说,叫你不要来,你偏来,她已经睡了。
一股热血冲上大脑,我一把推开他,冲进屋去,直杀卧室。
陈娟果然斜靠在床上,披着睡衣,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我简直要疯掉。
龙小星跟着冲了进来,一拳砸在我身上:日你妈,我老婆的房间也是你随便进的吗?
这一拳打得我瘫倒在地。
我慢慢爬起来,对着他俩鞠了一躬:祝你们幸福。
然后走出房间。
等倒!陈娟在身后喊。
我转过身。
她从床头拿过一个钱夹,从里面掏出一千块钱说,那个手机本来是你的,我拿回来了,算我跟你买的。
我摇摇头。
龙小星拿过钱,一把揣在我口袋里:拿倒起,这也算是你帮我老婆出头打人的酬劳。
我裂开嘴无声地笑了,然后心安理得地走出陈家。
回到旅社,我给老汉写了张纸条,然后直奔十七码头,买了一张马上出发到岳阳的铁水联运票。
十二点,轮船准时启动。
我站在船头,象《高老头》里的拉斯蒂涅那样抱着双手,望着万州城凋零的灯火,挂着满脸是泪的笑容,轻轻地说,万州,老子还会回来的。
第一季完
日期:2007-12-13 12:14:09
六十一
川渝盆地内的人第一次出三峡,会有种仪式感。看着两岸的山一座座退去,江面越来越宽广,心情也变得旷达。我努力回忆陈娟的样子,却始终无法想起。在一起那么久,连张照片都没留下,只知道有那么一个模糊的面容,给过我最温暖,也给过我最伤痛。
那一年,我辗转流浪过许多地方。开始是在东莞,进了一家玩具厂,天天给布娃娃装箱,十分厌倦,干了几个月,跟一个同事跑到了福建漳州,然后是厦门,都没找到什么如意的工作。辛苦挣来的一点工资,全都做了跑来跑去的路费。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心态浮躁,想一下子就发财或者事业成功,然后衣锦还乡,到陈娟面前去耀武扬威一番,所以总是这里那里都不如意。怎么还这样呢,我出来打工又不是为了她,家里还有父母要养呢,还是得老实攒钱娶媳妇。
最后一站到了浙江奉化,是一个亲戚介绍的,在一个叫“芋头村”的地方,进了家服装厂。于是,在离开陈娟一年后,我遇到了陈倩。
生命中,总有些人,你注定欠他的,而另一些人,则注定欠你。陈倩和陈娟,分别属于这两种。
在服装厂,我干的是搬运活。这次我想干得长一点,所以格外卖力,工友们对我都还蛮认可。在这个岗位上呆久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们那家厂,服装部件加工完成后,就选择多件集中在一块运送,叫“批量流水”,由于产品样式多,所以这个过程比较繁琐。因为在工厂的管理布局中,搬运这个环节最不受重视,很不正规,所以对这个问题都没有系统考虑,也不管衣料产品的尺寸、颜色、花样,反正前面的把所有产品一股脑全堆到篮子里,这样既加大了搬运和分拣量,也经常发生错误。
我找到队长,给他提了这个意见,并说如果重新设计一下程序,可以节省大量劳力和时间,队长也是个四川人,翻着白眼听了一半天,没听明白,末了他瓮声瓮气地说,你给我说有个屁用啊,这些流程全是厂里设计的,再说了,你一个丘二,关心这些干什么?
我正要怏怏走开,旁边一个巡视员叫住我说,喂,那个搬运,你把你刚才说的再给我讲一遍。
这个巡视员是个本地女孩,长得特别瘦,脸黑黑的,有不少雀斑,她平时很少到包装搬运这块来巡视,巡视时也总是板起个脸,象大家都欠她钱似的,所以我们跟她既不熟,也不感冒。
四川重庆出去打工的人,在当地地位很低,一般被称作“川老鼠”,颇受歧视,她能主动向我询问情况,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于是我走过去,耐心地给她重复了一遍,大意是搬运这个程序,产品从经何处、搬至何处、如何分类分流、由谁搬运、用何方法、搬运距离、所需时间、搬运批量的大小,如果可以重新整合、优化,更有效率,也节约资源。她听得连连点头,最后说,你能不能画张图给我?
我找了张牛皮纸,用铅笔给她画了张重新构思设计的搬运流程图。她看了一遍说,不错啊,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我谦卑地弯弯腰说,高中。
她又表扬一次说,不错,我还是宁波商学院专门学管理的,对这个问题都没你想得透。
晚上睡觉时,队长来问我,巡视员跟你说了些啥子嘛?
我说,她说想跟我处对象。
队长淫淫一笑,你龟儿想得猫妙哦,人家是本地人,这里只要有地的本地人,都是在芋头村农工商总公司有股份的,你有日天的本事,能把她弄到手?
我嘿嘿干笑一声。
芋头村有一家图书馆,虽然是村办,但比我们西部很多城市的公众图书馆还要大,还要全。每当休息时间,我都喜欢到图书馆里泡上一泡,看些自己感兴趣的书目。那个周末,我到图书馆坐着的时候,发现巡视员也来了,她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得很入神。
我想起队长的话,突然一种恶作剧式的心理升起来:去泡她!凭什么人就成了三流九等,难道这些本地妹妹都是镶了金边的不成?
于是,我故意借着浏览书目,慢慢向她那位置靠近。她一直看自己的书,根本没注意到我。我就胡乱拿过一本书在她面前坐下,干咳了一声。
她还是头也没抬。没办法,我只好打招呼说:咦,您也来这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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