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罗汉修梅花(我爱上你势不可挡的诱惑)》
第39节作者:
gj老三 从此,她对生意上的事漠不关心,不闻不问,一天头不梳脸不洗,把自己关在家里,查阅各种资料,请来各路各色高人――包括附近产子成群的英雄妈妈、招摇撞骗的江湖游医、一脸晦气的尼姑神婆。每天回家,等待我的不再是回锅肉和麻婆豆腐,老远能闻到一些非常非常可疑的药香,一到睡觉的时候就提心吊胆,不知道她又要搞出什么连玄女素女都闻所未闻的花样。就连我们的新床也深受其害:它既是一个复杂的军事工事,越来越多的枕头和东洋西洋那些莫名其妙的辅助设备堆砌成的掩体,完全能够愉快应付从原子丨弹丨到芥子气的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同时还是研究造人工程的档案馆和博览会,摆满了道家的符咒、佛家的谒语、圣母玛丽亚的画像,纸质的、电子文本的性学和遗传学教科书。我们所有的良好睡眠,都被淹没在每晚无休止探讨各种奇技淫巧的文山会海中。
一个月后,她的亲戚照来不误,比宁波火车站的火车还要准点,倒发现自己成了古文字学家、历史学家、生物和生理学家:对梵文版的《爱经》倒背如流,了解孔子、耶稣的母亲神秘怀孕的每一细节,能够手绘并详解脱氧核糖核酸双螺旋形成的拓朴结构。
我心里也有些发慌,能不能生孩子倒在其次,这样下去,她非发疯不可。我不止一次地劝她说,着什么急呀,等我们钱挣够了,再慢慢来做这个事,不就是生个孩子嘛,本来很简单的,不要搞太复杂了。
她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地说,不行,要是生不出孩子,那我还是什么女人?
我说你不是女人是什么,难道我是同性恋?
女人一旦认定了做某件事,是很难扭转过来的。但我虽然心里还在勉强配合,身体却快要不能答应。每晚做那种事,她的兴趣根本不在过程本身,而在最后能否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十分败兴倒胃。
正在这时,老家来了一个恰如其分的救援电话,说是舅舅快不行了。舅舅对我一直疼爱有加,十分想见我最后一面。我接到电话后很难过,立即给陈倩说必须回家一趟。
她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说,都走了,这厂子还搞不搞?
她一想也是,只得答应。
临走那晚,刚吃完晚饭,她就催我上床。
我说,急什么,才吃完饭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她说,你这一走好几天,岂不是要把大事耽搁下来?今晚必须得多做几次,看看效果。
我和颜悦色地说,老婆,今晚月光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你看你这段时间,一门心思研究这个事情,人都成这副样子了,我很心疼啊。
她心里十分受用,忙不迭撒娇。我们一起拖着就在桑树村四下逛了一圈。走到一片桑果园里时,正是风清月明,桑树哗哗轻响,天地轻快摇曳,我们静静坐下来享受。
我说,这月亮真好,我小时最喜欢看月亮。我们老家屋前是一片柑桔林,后边是一片竹林,我那时候喜欢就在竹林里走来走去,看月光从竹叶间穿下来。不知道老家今天天气如何,我父母这会儿看得到不?唉,可惜我舅舅看不到几个月亮了。
陈倩说,老公,要是我们自己有了孩子,这会儿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月亮那才好。你看这月亮下面,有多少人正在忙忙碌碌地生孩子呢?有多少孩子就在这一刻钻出妈妈的肚子呢?肯定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可惜分散了,想想那场面要是都摆在一处,还真够壮观的。
要是以往,我听陈倩这番话,肯定烦燥起来,可今天感觉轻爽,她痴呆呆地样子,倒在我心里播下几念温柔,情不自禁地揽住她,在她脸上一吻。
她悄悄问,感觉来了?来了我们赶紧回家做。
我说,就在这里做嘛,象第一次那样。
第二天,我到宁波坐上了回重庆的飞机。一出江北机场,居然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日期:2008-1-4 0:57:51
六十八
其实普通人这一辈子,真正直接打交道的人并不多,可能只有一千多吧。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世界有几十亿人。绝大多数人不能出现在你的视野中,而与己相关的核心圈子则为数更少。慢慢想起来,张健就算我核心圈子里的人之一。看到张健的一刹那,我觉得一下子就触及到了旧时的那些生活和过往,尽管还在三百公里之外,万州的气息已迎面扑来。
张健看上去有些落魄。他坐在一家小馆子里,一边对着一盆毛血旺咬牙切齿,一边象个娘们一样絮絮叨叨地讲述这些年月:毕业就相当于失业,没有钱和关系,考了两次公务员都没考上;在一家婚庆公司干了一年,又在一家快递公司干了一年,一分钱没剩下,女朋友早就不知道哪块天去了,于是跟一个老公长期在外的少丨妇丨厮混,少丨妇丨动了真情,抛家舍子要跟他结婚,吓得他连夜逃离万州,准备到外地找份工作干干。
我一直觉得这三年来,我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一看到张健,我发现自己变化确实不小,成熟一些,也阴沉了一些,不再是过去那个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了。我把满心的惊涛骇浪和满腹的千言万语死死压住,平静地微笑着,听张健东一句西一句诉苦,等着最期待的那个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
张健似乎铁了心要把压轴的消息留到最后,说完了自己,他又逐一把全班同学的去向向我汇报。最后他说到,刘大宝在民本中学做了一名教师,参加工作不久便娶了一位同事,日子倒也过得逍遥。“龟儿子老婆已经怀上大半年了,还好民本中学隔国本路红灯区很近,非常方便。”他淫亵地笑着,拿餐巾纸用力抹嘴。
我同他再干一杯,然后付了帐,背着各自的行李走出餐馆。他一边走一边说,陈娟结婚的时候,刘大宝还去参加婚礼的。我说,操,陈娟还好意思请你们?
张健说,是刘大宝自己打听到,屁颠颠地跑去的,因为他想巴结人家。
我有些奇怪:刘大宝巴结谁不好,巴结陈娟干嘛?让陈娟给他免电话费?
张健说,你这些年对陈娟的消息一点都不清楚?我还以为你知道她的情况呢。
我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个屁。
张健说,也是,那种见利忘情的女人,自然是滚得越远越好,还不如那个少丨妇丨,对老子一往情深,还尽把家里的钱拿给我用。
我干笑两声。
张健又说,你走后没多久,陈娟就进了天龙移民开发区教育局,民本中学是归那儿管的,刘大宝既然认识陈娟,当然要去拉上关系了。
这个倒不意外。我问,陈娟的老公是谁呢?
张健说,听说是东南开发区的一个干部,家里挺有钱势的,老头儿是什么局的一把手。刘大宝说,婚礼搞得堂皇气派,万州区的不少头面人物都参加了。
我说,那对陈娟是好事,我祝福他们。
张健说,你已经得道了?我不相信你心态这么好。要是我,恨不得拿刀剁了她。
我说,我现在过得也还可以,有老婆了,对我很好。
张健说,那也是,陈娟那种女人,搞搞还可以,真要结婚当老婆,吃不消啊。
我无声地笑了笑。
本来我想直接到车站找辆大巴回万州,可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回万州还要六七个小时,决定找地方先住下。我和张健找了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愣了半天,突然想起了那个华新招待所。
住下来后,张健说他本来是想到广东去,我说,反正你是乱闯,还不如来帮我,兄弟之间,不会亏待你,我对你也还放心。
张健欣然同意。我便给陈倩打了个电话,说张健是我很要好的兄弟,明天就飞宁波来,让他先在厂里熟悉情况,我回去后再作安排。
第二天,我给了张健我在桑树村的地址,并帮他买了张飞宁波的机票,自己就乘车回到了万州。
那时万州的二期三峡移民正进入冲刺阶段,整个下半城拆得惨不忍睹,人们都说看上去象刚刚被美军狂轰滥炸过后的阿富汗。我在江边站了很久,才看出来哪里是原来的二马路、胜利路。至于窑灰坝上的那座小楼,也早不见了踪影。我和陈娟,连过去的打炮场所这个证据都灰飞烟灭了,那还剩下什么呢?
通过万州电信的114台,我查到了天龙移民开发区教育局的电话。我在江边转了几圈,犹豫了很久,才打通了那个电话。我说我找一下陈娟,接电话的人恶狠狠地说:我们这是办公室!麻烦你各人打干部科去找!我问干部科电话是多少,对方甩句我不知道,就把电话挂了。
没办法,我只好再打114查到了开发区教育局干部科的电话。这次电话一通,那边立即就有人拿起话筒说:你好,找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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