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毒》
第34节

作者: Jam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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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4-16 21:54:00
  “它们的娘?”袁千象惊呼一句,不禁仔细看了看树上那三条白虫,除了体型不同之外,整个模样就活脱脱和那条大白虫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难怪咋一看如此眼熟。
  “可不是!看那三条小虫子如此挣扎,想是嗅到了咱们身上它们那死去的娘的味道,要是让它们给挣脱出来,铁定剥了咱俩的皮。别说了,先逃离此处要紧。”袁八木说着,一把抱起黑蛇,急忙向后退去。
  袁千象瞟了一眼那三条不住在树上扭动的白蛇,不禁又回想起先前那阵蛇口余生,心里涌现一阵莫名发寒,眼见袁八木已远去,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袁八木手捧着黑蛇,不发一语,默默向前走着,而黑蛇竖直着身子,在袁八木的肩膀上探出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松树的方向,吐着上下颤动的信子,似在警惕着那三条白虫。
  “黑子是在警戒着它们么?”望着黑蛇这般举动,袁千象不禁问了句。
  袁八木点点头,边走边回答道:“嗯!黑子这家伙懂性,大概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所以比较警惕。先前咱俩能从蛇口余生,还是多亏这家伙从中搭救,吃人肉长大的果然要厉害。。。。。”
  “吃人肉长大?叔叔,你说什么?什么吃人肉?”袁千象猛然听到“吃人肉”三字,不禁失声问道。
  “这。。。。。。这。。。。。。那有什么吃人肉!你听错了,赶紧赶路,赶紧赶路,万一被那白虫子追上来就糟糕了。”袁八木自知失语,急忙岔开话语,不由自主的加快赶路的步伐,将袁千象落在身后。
  “叔叔,侄儿耳朵灵着呢!你方才明明说了吃人肉长大这句话,休要再蒙我,赶紧从实招来!”袁千象一瞧袁八木动作和神态都不自然,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知晓这个叔叔肯定藏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遂一把揪住他,非要他说个清楚。
  袁八木嘴巴本来就不严实,不消片刻便拗不过袁千象的纠缠,终究开口道:“也罢!侄儿也不是外人,说与你听也无妨。”说着,抚摸着黑蛇的身躯,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袁千象,继续开腔道:“正如你听到的,黑子就是吃人肉长大的!”
  “什么?叔叔。。。。。。你说真的?”袁千象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袁八木,又望着黑蛇,似乎嗅到了一股人肉的腐臭味道从那蛇嘴中喷了出来,心里顿时一股恶心直冲喉咙而上,干呕了几声,吐了一阵黄胆水。
  “叔叔说的是真话,怎料你如此就受不住,没事吧?”袁八木轻拍着袁千象的后背,轻声慰问道。
  袁千象直起腰来,擦了擦嘴角,推开袁八木的手,质问道:“叔叔,你老实说,黑子吃的人肉是不是都是你给喂的?你这。。。。。。这。。。。。。”
  “傻小子,你这是把叔叔给当歹人了?”袁八木瞧到袁千象怒气冲冲的架势,想是误会了自己做了违法的事情,不禁有些好笑道:“你这小子就不能往好处想么?来来,叔叔这就给你说个说法。”说罢,拉着袁千象又走了一阵子,远远躲开了那三棵松树,自觉没有了危险之后,才倚着一颗葵树,席地坐了下来。

2012-4-17 23:22:00
  “知道什么叫蛊么?”袁八木坐定下来,长舒一口气,忽然开口问道。
  “蛊?不知道。”袁千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反问道:“这和黑子吃人肉有什么干系?”
  “嗯!关系大着。”袁八木抚摸着黑蛇,一字一句吐了出来。
  看着一脸迷惘的袁千象,袁八木放下黑蛇,让它自由活动,才开口解释道:“将百种毒虫毒蛇同放于陶罐之中,任其互相蚕食,到最后所剩的一虫,集合百毒于一身,就称之为蛊,说白了就是人养的毒虫,而养虫的人,则被称为蛊主。”袁八木见袁千象听得津津有味,喝了一口水,将水壶递给他,又继续开腔道:“除了云贵的苗族擅长用蛊,湖广一带也有善用蛊毒之人,尤其在广东,更是把养虫之技术运用到极致,只需使用毒蛇、蜈蚣、蛤蟆三物,不喂食使其饥渴,于端午之日,同盛于一陶罐之中,任其互相吞食,待罐中剩下一毒物时,则成蛊,这般做法谓之挑生蛊。”

  “大费周折做成这个蛊,那有什么作用?”袁千象好奇问道。
  “按平常之说,蛊的种类有万千,以蛊制成的蛊药作用也有万千,但依叔叔看来,蛊药的作用却只有一样,那就是害人,凡是中了蛊毒的人,除了下蛊的蛊主能解之外,外人几乎无从下手。”袁八木慢慢说着,看着袁千象紧皱的眉头渐舒,知晓他也该明白几分了,方开口道:“其实,黑子也算是蛊的一种吧!”
  “叔。。。。。叔。。。。。。你这是开玩笑吧?这条黑蛇是。。。。。。。”袁千象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在地上此处乱穿的黑蛇,说道:“这家伙是蛊的话,那。。。。。。那岂不是曾经战胜了百十条毒物才得以生存下来?”
  袁千象说罢,盯着袁八木,想他给出个答案。袁八木搔搔脑袋,沉思一番才开口说:“确切来说,黑子或许是蛊,也或许不是,说它是蛊,只是叔叔的个人推测。”
  “这话怎讲?”袁千象追问道。
  “因为蛇结树!”袁八木再次将蛇结树这名称提到口中,说道:“当年叔叔偶遇前所未见的蛇结树,将奄奄一息的黑子带了回去,而据叔叔所知,蛇结树并非制制蛊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又判断黑子是蛊呢?”袁千象不解问道。
  “正如叔叔所说,蛇结树从无人见过,更未被文字记录,但是,这不代表它不存在,更不能否定它就不是一种练蛊的法子。”袁八木瞟了袁千象一眼,继续说道:“方才蛇结树的情景你也目睹了,如若那松树上的三头羊,换作三个活生生的人,你认为这是为何?”
  “人?这。。。。。。”袁千象想象着那松树上挂着三个活生生的人,三条长蛇从人口中挣扎着冒出来,人发出痛苦的哀嚎,那情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不禁打了个冷战。

  袁八木不等袁千象说话,自个继续说道:“叔叔当年见到的蛇结树,松树枝上倒吊着的不是活羊,而是一个奄奄一息的活人。那人早已肚破肠流,但却仍有呼吸,身上的肉没有一块完整,全是坑坑洼洼一片,上面布满了蛇咬的痕迹。一团浑身赤黑的小长虫和着人的肠子烂肉,跌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浓烈的腥臭腐烂气味。叔叔仔细查看后,那团小长虫早已死绝,唯独在那活死人的嘴巴之上,发现一条奄奄一息的小黑蛇。”袁八木说着,示意袁千象,扭头朝身旁的黑蛇望去。

  “黑子,就是那条奄奄一息的黑蛇?”袁千象惊呼道。
  袁八木点点头,道:“是的!作为一名蛇医,对于一切的长虫皆是处于好奇,于是我把黑子带回家去,就这么养了起来。只是,我当时忽略蛇结树这一景象,直至后来发现黑子竟然与普通的毒蛇不同,才猛然醒起,蛇结树,或许就是一种极其邪门狠毒的练蛊法子!”
  “那蛇结树,究竟是如何练蛊?”袁千象疑问道。
  “练蛊必须满足三个步骤,一是寻找百毒,二是将百毒置在同一容器内,三是让容器内百毒相争,如此死剩最后一尾,集百毒于一身,就成蛊了。”袁八木揉了一下僵硬的神情,继续说道:“而蛇结树,几乎就和练蛊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放置毒物的容器。平常练蛊是以陶罐为容器,而蛇结树是以活人作为容器。”
  “为何非得要以活人作为容器?这难道不觉太残忍了?”袁千象不敢细想,怒骂道。

  “残忍?叔叔以为,这正是制作蛇结树之人所期望的。”袁八木轻声说道:“若叔叔没猜错,蛇结树之所以以活人为容器,是因为需要备受折磨之人的怨毒寒之气,借以加强蛊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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