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宿舍是公寓式的,中间一个大厅,四周散布着5间屋子,每间屋子4个人,有三间屋子和单出的一个人是我们的,另外的两间屋子住着大二的其他系的。我见到了我们屋其余的3个室友.大家寒暄了一下,自报家门。华子和广进都是天津的,魏大人(因其名字读起来跟魏忠贤谐音)是山东的。当听说我是内蒙古的大家都很有兴致,因为在一般没有去过的人想像中,那是一个很荒蛮的地方.
斜对铺的华子问我:你们那出门都坐什么?我说骑马。他说都骑吗?我说不,小点的骑羊。又问我住哪,我说都住蒙古包的,我们家就有仨不带补丁的。他们就说那应该算有钱人了吧?我说马马虎虎吧,就是还得逐水草而居比较麻烦,放假回家都说不好家漂哪去了,还得现找。
他们又问你们那少数民族多吧?我说多了去了 ,我就是鄂伦春族,现在全国也就那么几千个人.因为太少,国家给我们很多优惠政策,而且到了二十周岁以后,为了多民族共同发展,国家规定每个男人要娶3个老婆,管的挺严的,走后门都没用,不够三个就罚钱.我说可能上一阵学还得请假回家结婚,麻烦死了。
他们就说:三个,真好.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接着大家又胡侃了一阵就睡觉了,觉得3个人都挺好接触的。
第二天醒的时候,住在我对头的广进问我:你们那真能娶3个老婆? 其实当时就觉得太累了,搞搞笑,他们当真倒是着实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他也开玩笑呢,就说是呀,骗你干嘛?他就喃喃自语:3个,真好.我当时以为这小子想媳妇想疯了。过了一阵他有点反应过劲了,问我:真3个?我说是.他就问我:那你爸娶了几个?
日期:2007-12-26 9:19:48
就是这个广进和我一直住对头,就因为一直住对头所以我们都很少去上课。归结起来原因,我们总结了一下就是我们都太江湖了。每天他睡醒后看我一眼,还在睡,他就接着睡,这是他仗义的地方,觉得不能丢下兄弟不管.我睡醒后看见他还在睡,就继续睡着等他,算是礼尚往来.我们偶然发现对方不在也会再补个回笼觉,我们对此的诠释是: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我们就这么提携着走过了一程不堪回首的风雨路,不离不弃。最后我累计毙了7科,他毙了9科.也算手足情深。
另外两个室友也不是等闲之辈。华子乍一看是无懈可击的邻家大男孩形象,一米九的身高,运动,阳光,健康,形象清丽可人,且稍显腼腆。当然,这是人前的事儿。回到宿舍后原形毕露,讲起荤段子那是声情并茂,唾沫星子横飞外加丰富的肢体语言,很能让人身临其境。我曾言辞恳切的赞扬过他,我说我觉着给别人讲荤段子那只能叫传授,只有跟你讲才称得上是切磋。那是心灵的沟通,那是灵魂的碰撞,那是巨人的握手。华子说是呀,那是知音难觅外加相见恨晚呀。
华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懒。有一次我在浴室洗澡看见一个盆里泡着一双袜子,后来连续一星期内我都看见那双袜子在那个盆里,我觉得那双袜子有点眼熟,像华子的。回屋后我就问他:“浴室那个盆里泡的袜子是你的吧?”华子说是。我说洗出来吧,再泡还不臭了。华子从上铺爬下来去了浴室。过一会回来我问他洗完了?他说换点水又泡上了。
魏大人是典型的山东大汉,保持着淳朴的劳动人民本色。虽然魏大人名字跟魏忠贤谐音,但行走坐卧跟魏总管可谓阴阳两级。魏大人走到一楼时我们4楼就能听见那雄浑的脚步声,广进说跟背个人似的。魏大人食量惊人,所以又有“大胃”之称,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英文名呢。
有一个轶事一直在江湖上广为流传:据说有一天中午魏大人携一老乡走到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就坐后二人开始饕餮。俩人先后耗走了数拨人马,盘子碟子堆了一人多高。前台经理几次三番想上前劝阻,又觉不妥——打开门作生意只好愿赌服输吧,经理这个心疼呀。两人吃到夕阳西下时,那老乡提议再来十盘羊肉,魏大人抹抹嘴说算了,宿舍还有三个馒头呢,今天不吃该坏了。第二次两人走到该自助餐门口时,前台经理亲自迎了上来,面带微笑的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前一阵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停业整顿了,里面吃饭的都是我家亲戚。”二人败兴而归。那家自助餐据说现在还开着呢,前台经理依然每天用旁光扫着过往人等,看着有长象类似魏大人的可疑人员就会条件反射的直线冲过去,说他们停业整顿呢,里面吃饭的都是他们家亲戚,反应速度快过国家队守门员。
我的大学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以跟三个男人同居开始的。
日期:2007-12-26 10:35:19
开学伊始
经过简单的休整后我们到班级报到了。报到的地方是阶梯教室,看起来宽敞明亮。换了一个新的环境让我感觉神清气爽,想起了再也不用面对容嬷嬷了,我突然就找到了49年的感觉。家里面天已经很冷了,不知道她老人家有没有物色到新的童装供应商,她那可怜的孩子呀,真挺让人放心不下的。
在教室大概看了一下,班级一共有三十几个人,男生都住在我们公寓,一共13个,凑个十三太保刚好够数。其余的是女生。我们4个去的比较晚,就没好意思往前面凑合,坐在了最后一排。我旁边已经坐着一个男生了,穿着一件翠绿色的休闲服,看起来很扎眼。梳着半长不长的小队会计头,除了眼睛,五官硕大。眼睛细长且三角形,看起来有点像历史书上的努尔哈赤,脸上的粉刺灼灼放光,似乎暗示着荷尔蒙分泌的过剩。
看见我坐下,努尔哈赤很友好的笑了笑。我也冲他笑笑。努尔哈赤自我介绍说:“我叫孙大鹏,熟点儿的都叫我大鹏。”他说话有些唐山口音。我说:“我叫车庆阳,叫我庆阳吧。你是唐山的?”他说不是,是蓟县的。我才知道蓟县口音跟唐山的很象。 大鹏说:“你看第三排靠窗户那个妞怎么样?我盯着她很久了。”我很欣赏他毫不掩饰的坦诚。我按他说的坐标看了过去,只能看见一个留着长发的后脑勺。我说太远,看不清。他说真不错,回头你好好看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后脑勺,让我怀疑他眼睛有什么传说中的红外穿透功能。
一会班主任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老师,没什么显著特点,放到滨江道上能立马找不出来的那种,而且说起话来会脸红,看年龄和表现估计是留校的实习老师。我很欣慰,因为跟容嬷嬷比起来她充其量算个金锁。金锁给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证实了我对她的猜测——她也是今年刚刚毕业,是我们系的学姐。接下来金锁说了一些大家互敬互爱共同成长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开始发书。发完书又公布了一下课程表,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没有固定教室的,上不同的课要去不同的教室,这让我感觉很新奇。金锁又通知了明天晚上6:30到学校礼堂参加迎新生晚会,又强调了一下必须参加后就把我们遣散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队伍已经由4个人变成了5个——多了一个新加入的大鹏。大鹏拿出一盒《江山》给我们分发,一边发还一边絮絮叨叨:“烟怕砍圈,人怕轮奸呀。”我说你这不是经验之谈吧?大鹏说不是,他什么都干,就两件事不干。我说什么呀?他说强奸和轮奸。我说你说的那是一件事。我和广进把烟接过来点上,华子和魏大人不抽烟。
回到宿舍大鹏都没回自己屋,直线跟我们一块回我们屋了,由于这次底子打的好,大鹏以后经常几过家门而不入,比大禹还敬业。大鹏的屋跟我们屋只隔着一个门,在宿舍的同一侧。我们5个人扎堆侃了起来。
日期:2007-12-26 10:41:16
我给大鹏和广进一人发了一根希尔顿。大鹏很健谈,从他们家说起。他说他们蓟县很好,风景秀丽,物产丰富还人杰地灵什么的,像个导游在做购物前的铺垫。华子说算了,骗骗庆阳和魏大人对咱天津不熟的还行,介都本地狐狸你还闹嘛聊斋呀,蓟县又不是没去过,不就有个破盘山吗。大鹏说:“破盘山怎么了?人家乾隆爷还去过呢,说了‘早知有盘山,何须下江南。’呢。”这两句用跟唐山口音类似的蓟县话说出来还是很有喜剧效果的。魏大人说:“蓟县是不是古名叫渔阳?”大鹏说可能是,因为他们那有种酒就叫“金渔阳”三块五一瓶,口感不错,还不上头。
魏大人说当年陈胜吴广就是给发配渔阳,在途中起义的。我接过话茬说:“知道为啥起义吗?”大鹏说不知道。我说因为不想去蓟县呗。大鹏也不急不恼,跟我们一块哈哈大笑。
因为我们淫笑声不绝于缕,一会就把旁边几个屋子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十三太保齐集一堂。人一多屋子就显得有点局促,广进发现了中间的厅里靠墙放着一面圆桌。我们把圆桌立了起来,居然还能用,应该是以前主人的遗物。于是大家就围着圆桌召开了圆桌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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