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警长目光扫了一圈后,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牛警长就问:“谁叫车庆阳?”我说:“牛警长,我叫车庆阳。”他愣了一下,好像奇怪我怎么知道他的姓。他又问:“谁叫白欣?”白欣也应了一声。
牛警长说:“刚刚通过讯问,你们的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应该说双方都有责任,车庆阳打人是不对的,白欣带人去寻衅滋事也有错。我现在给你们两个参考的处理方案,你们自己选择。一是给你们学校打电话,让校方协助我们处理这件事情,二是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协商解决一下。”
我跟白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自己协商吧。”我俩第一次达成共识,毕竟把这事捅到学校对谁都没有好处。牛警长说:“那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吧。”我看见他不自觉地长舒了一口气,估计是急着回家吃饭呢。
我跟白欣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我说:“你说吧,怎么个意思?”
白欣看着我说:“最少给我三千,看病。”
我说:“你不如抢劫去算了,给你三千?我还没说要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呢,你知道你这三番五次的骚扰我给我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创伤?我胆子小,心脏还不好,哪禁得住你这么吓唬?”说完旁边人都逗乐了,白欣气得脸上红里透白,红的是干了的血迹。
白欣气得颤抖着说:“你他妈有种,你给我等着!”我早听腻歪了他的这种类似于“操他妈”一样的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的叫嚣,经过两次事我是彻底的摸清了他的底细。
我跟牛警长说:“牛警长,你听到了,他又恐吓我,还骂我。”
牛警长说:“白欣,这里是派出所,不是大马路,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先谈谈你寻衅滋事吧。”
日期:2008-2-20 1:48:50
白欣不再说话,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说:“你说吧,到底你想怎么样,拿出点解决问题的诚意来。”
白欣看到实在拿我没办法,就降到了一千块,最后我说就五百,爱要不要,不行就公事公办,大不了一块开除。白欣最后同意了,我们在派出所签了和解字据。牛警长说:“你看看你们,上着大学,花着家里的钱不好好学习,就他妈知道打架斗殴,我告诉你们,我念在你们是初犯,没造成什么太大的社会影响,要不直接找你们院长来,看你们的学还上个屁!再到我这直接给你们拘起来,回去吧。”我跟牛警长道了谢,这是发自肺腑的,他要真通知学校后果将不堪设想。
从派出所出来感觉一身轻松,出了门我掏出烟我跟谭哥一人一根点上了。白欣他们几个在我们前面,钻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我跟谭哥再找出租车时发现已经没有了,我俩抽了三根烟,都没发现出租车的踪迹。派出所所在的地方属于半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在派出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当时已经快凌晨了。谭哥说看来咱俩得走回去了。我说行,走走吧,天挺好的。
我俩沿着马路往回走。当晚月朗星稀,习习凉风扑面,马路旁边的稻田散发出微甜的气息,感觉很惬意,偶尔一辆汽车在我们旁边呼啸而过,尾灯拉出两道好看的亮线。
谭哥问我:“庆阳,以前进过派出所吗?”我说:“进过,有一阶段经常进,那阵小,其实除了打架也没什么劣迹,基本上进去做个笔录就放出来,有时候罚点钱什么的。我们那的丨警丨察跟我都熟了,我也算久病成医吧,有时候他们要抓个人什么的都找我扫听。
日期:2008-2-20 1:50:16
有一次我们半夜在网吧打架给抓进去了,丨警丨察把我们腰带都抽出来,让我们蹲地上,说天亮了再审我们。一个值班民警看着我们。我看见他墙上挂着把吉他,就问他会弹吗,他说不大会。那阵他刚学,问我会吗,我说会,他就让我教他。结果其他人都在地上蹲了一宿,我坐着教他弹吉它,还有烟有茶水的,把他们羡慕的呀,结果这帮家伙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都跑回家要钱买了把吉他练,说有点手艺好,受人尊敬。”
谭哥笑着说:“你这经历还真丰满,看来以后我们也不能歧视大学生了。”
我俩接着走,我说:“现在要是有瓶酒就好了,也不用太好的,大高粱就行,再来点花生米,咱俩就坐这喝了,等天亮再打车回去多好呀。”
谭哥说:“是呀,这旁边还有玉米地,要是真遇上两个女流氓什么的咱们就从了。”
我说:“对,绝对不报案,不能便宜了牛警长。”
谭哥又开始给我讲他在监狱时的一些事情,他因为重伤害被判过三年,服刑一年后保外就医出来的,说话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谭哥给我讲了他们怎么钻木取火,怎么用窝头做麻将,怎么改善生活,这些都是我以前没听过的。
他说在大狱里有时候家里给送烟,没有火的时候又没地方借火,就从床铺里掏出些棉絮,里面包点床上的木屑,在床板上使劲搓,一会就冒青烟,有小小的火星,慢慢的吹着就会着起来,就能点烟了。我以前还以为只有山顶洞人才会这手艺呢。
最有创意的是在监狱里打麻将。他们把每次当主食的窝头留下一些,用勺子和牙刷把刻成麻将,然后上面涂上牙膏,在阴凉的地方风干,一副麻将凑齐了就能打了,赢烟的。我说那一幅麻将得做多久呀?谭哥说快的也得三四个月吧,反正那阵就时间是富余的。
他说监狱里也是可以买东西的,就是物价不受市场宏观调控,一罐猪肉罐头快赶上半头猪的价格了。要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抓个小鸟。小鸟是对新进去的人的称呼。让小鸟给家里写信汇钱。一般的开篇格式是:“爸爸妈妈你们好,儿在狱中是小鸟。三千块钱不汇到,儿的小命要不保。”我说敢情中国的一部分民间诗人都在里面关着呢。
接着我俩又探讨了一下大学男女生问题。谭哥说:“我们上学那阵,要想泡一个妞怎么也得请着看几场电影,吃几顿饭,然后才能让亲一下,还得找避人的地方。我看你们现在那些女生,好像买袋瓜子分她半袋就恨不得跟你们上床了,一个个穿的乍一看都跟洗浴中心跑出来的似的。”
我说:“这也是大势所趋,都说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像鸡,鸡越来越像大学生了,这是潮流,有专家说现在中国的大学生有点像性解放初期的美国。”
谭哥说:“我家那个小区就住着不少大学生,都是同丨居丨的,我们那物业管理的大爷说我们小区都快成大学生配种站了。我觉得上了大学还是应该学点东西吧,要不浪费那时间干啥呀,不如出去干点什么赚钱去呢,床上那点事还不是早早晚晚的,急什么呀,大半辈子等着呢。”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这些确实是话糙理不糙。
谭哥又说:“还有你这脾气,太暴,一点亏不能吃,这不是什么好事,应该改改,要不到了社会上容易吃亏。”我说知道了。这样的话也听别人说过无数回,但是感觉从经历很曲折的谭哥嘴里说出来却有些别样的启发。
我们俩走回公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回去时宿舍已经锁门了,我就跟谭哥一块回到他的餐厅,我俩喝了两瓶凉可乐趴到床上就睡着了。因为太累了,睡的很香,连梦都没做,所以这件事给我留下的隐患也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日期:2008-2-22 18:56:25
联谊
跟白欣的冲突以一次有惊无险的派出所之旅画上了句号。这件事产生了两个影响:一个是白欣和他那帮喽罗们再也不敢跟我对视了,见到我远远的就绕道,据说他们私下里叫我疯子。还有一个就是给蔡盼的“音乐太阳镜”的那帮会员提供了新的八卦素材,听说他们又调查到我跟基地组织好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开学来的补考和去派出所两件事接连发生弄得我很不爽,不过回头想想也觉得有点意思,突然就想起了忘记在哪里看见过的两句话,好像说:“生命就像一条河流,碰不到暗礁和岩石就激不起美丽的浪花。”原文记不清了,反正大概是这么个意思。仔细想想很有道理,就像这两件事过去了我又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想找点事干,就是人们常说的“没事找事”,其实大家都在思量着没事找事呢,虽然经历了补考的洗礼,但是不到考试前两天人们还是紧张不起来。
我去找华子商量,这方面他很有天赋。
我说:“华子,找点什么干干?”
华子说:“你是想找人呀还是事儿呀?”
我说:“都行呀,当然你能找到人最好。”
华子说:“找不到。”
我说:“那就找点事儿将就将就吧。”
然后我俩开始苦思冥想。打游戏弹吉他打麻将都提不起兴趣了,华子说:“要不找马云跟牛商量商量,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我说行。
我给马云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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