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每个小姐背后都有,或曾有个这样的男人》
第5节作者:
老实的棒槌 可是好说歹说又都是在社会上能扯上关系的,新人造反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始终和大张伟一个阵线。但骨子里,我还是恨大张伟。
于是在我被干部提去做余刑犯时(我接二审时只有38天刑满了,所以不用去劳改单位,直接在看守所干点活),我走出监门再回头冲大张伟说:伟哥,把我那件棉袄拿给我,我刚忘记拿了。
因为大张伟是重刑犯,马上要去某劳改农场,所以我家里送进来的一件大棉衣挺暖也挺耐穿的。他就和我说了,到时候拿过去那边穿。再说我几天就要回去了,这东西也不会带回家的。可我出五监门时还是又扭头找他拿。当着干部在,大张伟脸色很不好看的拿出那件棉袄给我。我好像打了个胜仗一样拿着走了。过去余刑犯那边直接给了人,然后第二天大张伟就看见送饭的大高个穿着那件棉衣给他们打饭。估计把张伟给气疯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回想起这个事,觉得当时自己很过份。大张伟家也不缺这么个破棉衣,只是在里面的都不想太拖累家人,能不要家人送的尽量不要。而我呢?小肚鸡肠的,就一个破棉衣。再者,我也想了,那时候我才19的一个小孩子,真给我睡了上铺,新人造反要挑着做导火线的也肯定是我这个小孩子。每每回想起,都觉得挺内疚的。(这段是当事人要我一定写上来的,说如果大张伟能有幸看到,也算道了个歉)
再一个就是认了个干爹。50岁的老头。18岁当兵,当了六年。复原结婚生了个孩子,好好的过了三年就因为打架被判了八年,在监狱跟人学了门手艺,成了千门中人,出狱后摆残局,玩花牌游戏,红绿铅笔这些勾当,弄了点钱,可前后又进了3次监狱,每次都是三年。到这次被逮进来,又是五年。跟他学了几个残局棋谱,学了几句春典(也就是黑话,这是确实流传了很多年的一门国粹,清朝红花会之类的帮会发明的,比如叫姑娘叫朵花,叫睡女人是拉盘)。老头和我聊起他世界里的江湖,很有些沧桑的味道,包括江湖上分几个什么派别,而他千门中有些什么讲究。我一直估摸着,他应该是属于最后的一代江湖人吧。他们那群人出去千人钱最看不起打人的,认为那就不是真本事。可事实是,当时他们那个案子就是因为收的新人,在被人看穿后动手打了人,于是才被定性为抢劫。
干爹是确实有很重的老江湖味的人,比如刚进看守所的第二周,肚子里油水光了,而牢饭是没一点油水的,所以新人整天都觉得饿,连棉絮都想拖出来抱肚子。可干爹是连续两个月,把给他的饭分一半给别人。后来熟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接下来还有蛮多日子吃不到饱饭,早点让胃适应下来,以后没那么遭罪。
离开那鬼地方后,好像是在千禧年我去过干爹家找过他一次。当时他已经出狱了,儿子都二十出头了。他家有个鱼塘,房子盖在鱼塘旁边,一楼做饭店。干爹说也这个年纪了,不会再出去做买卖了,一辈子政府养了这么多年,剩下的日子自己养自己得了。
我想:传统的江湖人,在干爹这一代也就告了终结。早几年我还会很多春典,现在也都忘记了,只记得几个比较下流的词语的春典了。估计再过个十年八年,这个黑暗的文化,就绝迹了。现在谁还会去了解这些东西呢?这也是这个江湖的悲哀吧。
日期:2010-11-10 14:41:55
7
最后想写的就是刘剑说的故事。那是我转到余刑犯那边认识的个大我八岁的混混。从他那,我第一次知道了有鸡头这个行业。他和他兄弟的带小姐的门路是这样的:直接在广东租个楼房,然后骗几个农村姑娘,要她们在家里再找些没事做的姐妹。甚至还包括结了婚生了娃的女人,一共笼络十几个,每天晚上到指定的马路上去站街,拉了活就来出租屋里卖淫。三十块钱一次。一晚上生意好的话,一个女人能赚个两百三百。钱全部上缴,到月底再按做的事,一次十块的发给她们,让她们寄回家。如果有发现谁的钱没如实上缴,就是一顿毒打,毒打的毒字能到哪个程度呢?反正就是让所有女人看到后都永远不敢造次。
农村女人老实,都觉得每个月能有个一两千寄回家,吃住和安全都是刘剑他们安排好了,也很满足了。再者,这种类型的鸡头居然是有个巨大的网络的。比如说在深圳某街,姑且定为一号街。在一号街站街的女人这三个月是一批十五个,到三个月后,全部人又转到二号街,二号街的那帮人就进驻一号街。这样可以保证每三个月在这个区域站街的都是不同的一群女人。这个类型的鸡头在现在还一直存在,而且网络是越来越大,大到这三个月在深圳的,下三个月可能在东莞,再下三个月在佛山。到一个圈转回来,可能是两年以后又回到深圳。这两年里,单个的站街女团伙里,也又有人已回去不做了,新人又出来接班了。保证了这个行业的一直存在与不断更新。(大家可以躲在街角或在车上路过时候留意下,站街女每过一段时间都换人的,而且一换就是一批,就是这个方式保证的新鲜感。)
同时,对于落单的没有团伙的站街女,这些鸡头会毫不犹豫的把人打跑。反而是有其他的团伙进入了自己的区域,一般相安无事,都会相互认识下,后来的抓紧找新地方撤走,撤到的新区域可能就是下次与之前认识的区域的鸡头团伙交换的区域。
当然,这种形态的鸡头团伙始终是不入流的。到2000年后基本上都是农村男人做这行买卖,站街的也都是本村或附近的中年妇女了。小姑娘胆子都大些,不服这套,自己找个发廊就去了。再者,这个群体里暗病非常多,一个女人做个两年,落一身的病回去,赚的还不够下半生买洗液的钱。
听刘剑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感觉是挺好玩的,几个男人管着一群女的,吃饭围一大圈人,晚上赶鸭子一样赶出去上班。感觉好玩的同时,我却从来没有觉得刘剑他们做这个丢不丢人,我还蹲那想等以后又机会跟刘剑去过过那种生活。
于是那天,我和他俩被看守所派到山上挖南瓜洞种南瓜的爱聊人士,坐那边聊边用打火机烧草皮玩,一烧烧了一大片,差点引起那小山坡一场山火。接下来的几天,俩个被关了三天禁闭。禁闭中其他余刑犯捎了两包熟食给我们吃,是熏青蛙腿。吃得两个拉肚子拉了三天,脸都拉白了。
日期:2010-11-10 20:27:12
7
最后三十几天的余刑犯的日子,过来看我的朋友有十几个。
其中没有虾子。听排骨说本来叫了虾子,虾子没说来也没说不来。然后说虾子和一个叫刘伟的,在步行街开服装店的好上了。
听说了我没太多感觉。在看守所关了一年,悲欢离合见多了。一个人的生死也就是那么个早晨。比较起来,我的自以为是的爱情算个什么狗屁呢。并且因为和一堆成年男人一起呆了一年,从根本上接受到了一点事实:没睡过的女人,就只是好朋友;睡过的女人,才叫自己的女人。
我像一颗被擦亮的炮弹,在炮筒里酝酿着,准备着发射。发射出去我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睡了虾子。我很自信的认为,只要我回了,虾子就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回到我身边;也只要我坚持,虾子就会让我睡了她。结果是之后的十几年里,我和虾子彼此内心暧昧的也有那么多次相对,我睡女无数,就没睡她。
提前释放是在意料之外的。我是大年初八羁押的,估摸着也就提前3天释放,要在看守所过个年。谁知道干部说就个小孩,早点回去吧。大年二十九就叫我去签字。家里人都不知道我那天回家。我一个人从看守所出门,没有回头看,往前面狠狠的冲。我记得那一会也是下雪,我只穿了条很薄的西裤,上身就一个衬衣。厚点的衣服都给了还要在那鬼地方熬着的狱友。跑了有一个多小时,感觉特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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