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陪张波又去了趟派出所。刘耀武这时被铐在派出所院子里停车棚旁边的一根柱子上。看样子,应该是铐了一晚上,那么多蚊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人,真不该犯罪。
结果仍然一样,问了警官后,得到的答复是案子在侦破中,要等待。看着没什么事,我跟张波说,我去三门峡了。在张波的道谢声中,我坐上了去三门峡的火车。
日期:2010-07-20 16:13:29
《二十五》在火车上,我就不停的想,张波的事情解决了,我的事情呢?这个月可是最后一个月,如果本月再没有发货量的话,就只有被PASS掉了,赛马淘汰制,有激励的作用,也很残酷。希望此去三门峡能够成功。
到了三门峡,经销商并没有给我带来好消息,说是省里有检查组下来,换证的事推迟到本月15号左右。货,还是不能发。呵呵,我只有苦笑的份。在我去拜访的别的经销商时,也是证没有换下来,要等换下来后再要货。当时我想,如果要求给经销商发点货,先放到他们的库房里,算是下个月发的也行,回厂里我就可以算是本月的发货量,免得发货量垫底被淘汰。但是,有这个必要吗?我挣扎着留在这个厂里有前途吗?为什么不借这个赛马淘汰制离开制药厂呢?我开始犹豫起来。说实话,在这样的厂我待的够够的了,趁机离开也是好事。
眼看着到了20号,经销商的换证还没有开始,他们得到的通知是这个月底或下月初统一换证。我知道,已经完了,我能走到这一步,等来这么个结果,真是“老天自有安排”。眼看着自己本月又无发货量,排名要垫底的时候,我却增添了许多许多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本来还是想早点脱离制药厂,可真到了头上,却悲愤起来。想想我可是300多人中以第9名的身份考进来的;这几年在私企做销售中,也都是我主动跳槽,而没有被刷下的记录;我也是制药厂中招的这批业务员中第一个结现款回来的;这些都证明我是有销售基础和能力的,可为什么就摔倒在了制药厂!其实,离开制药厂也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我却背负着被赛马淘汰的名声,因差旅费不给报销背负着1万多元借条的债务,还有我浪费了一年多时间,我真是得不偿失啊!
我想到了,我被淘汰后,回家该怎么见父母?父母又该如何面对别人的指点与议论?我怎么去还1万元的债务?
想到了这些事情,又想到在制药厂这一年多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工作,我悲怆难平!短短的几天里,我性情大变!本来很少吸烟的我选择了吸烟,有一天晚上,我吸到了天亮,吸了一盒多,晕的很厉害,难以名状的恶心,整整躺到了下午,我才能爬起来。然后,我买来一瓶白酒,给自己灌了下去。爷爷常说,愁烟闷酒,只有愁了,闷得慌了,才会烟酒不离。我极度虚弱的躺在三门峡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不知如何办好。头一阵阵的疼,忽然想到了我在无锡时做的被黑影差点拖走的梦,是啊,大不了一死,人生在世上即使什么路都没了,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路一条。人死债灭!这样我就可以不用还那1万多元的债务了,并且我是因公出差,制药厂还得赔偿我父母点钱!想着想着就想邪了!我以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第二天,我跑到了离三门峡很近的黄河岸边,就让黄河水冲走我的尸体吧,我这样想,人失踪了,制药厂赔给我父母的钱要多些。在黄河边坐了好久,我思量着身后事,我的父母该是何等的悲伤,爷爷奶奶的晚年也会陷哀痛中,我的弟弟以后将不得不自己面对这个社会上的一切。我不舍得!我也不忍!
最后,坐了好久的我,摇晃着站了起来,又回到了小旅馆。我决定无论是1万多的债务也好,还是被淘汰辞退的名声也好,还是人们的议论与评价,我为了我的亲人,我要去面对,要去承受!
又是月底销售会议的时间了,我去了趟经销商那,确认他们证还没有换完,不要货。我就坐上了回制药厂的火车,我要很平静的接受到来的一切
日期:2010-07-21 01:38:41
《二十六》
黯然回到了制药厂,陆续回厂的业务员开始有了议论,跟程总关系比较近的几位放出了风声,好像最后三名已经定下来了。不用打听,我也知道有我,我的好哥们也开始给我出主意,有的说让我去程总家里走一趟,提点厚礼,程总属于那种吃礼后才给办事的人;还有个哥们说到程总那里活动活动,花点钱,让程总同意把这哥们几个月多出来的发货量转移到我的发货量上;还有的在好言安慰我。
我,没有任何行动。因为我知道,即使过了这次的赛马淘汰,以后继续在市场跑业务还是自掏费用;以后还得面对程总和公司领导这样的销售不专业领导;还得面对毫无市场竞争力的滞销药品;还得面对药品销售行业的潜规则,一边是医院层层回扣导致的虚高价药品,一边是备受疾病折磨特别是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的患者,不知道医生是怎么想的,看到的这一切让我感到良心很不安,很自责做这个行业。
我不仅对制药厂、药厂的产品、药厂的管理、和药厂的领导怀有很大的失望,对药品行业的潜规则也生厌倦。既然,不想,也不适合,我为什么不离开呢?
在我决议离开后,我决定什么都不做,不去挽救,等待赛马淘汰制的宣布。
终于,在销售会议上,程总拿着制药厂的红头文件宣布了本次赛马淘汰制的名单:我,还有另外两位,他俩不知怎么搞的,发货量比我还少,其中一位为零。由此也可以看出制药厂药品的销售难度和制药厂的销售无方。
随后,程总要求我们三人尽快把工作与接手的人交接好。在交接过程中,程总提出,我们一开始跑业务时厂里给借的一万元属个人债务,要还掉才能把毕业证给我们,我们落在厂里的户口也要等钱还了再迁动。这就是要挟,真是无理,为厂里辛苦跑了一年业务,差旅费不给报销,没挣到钱不说,还欠了厂里一屁股债,连证件都给扣了!这就是国企。
其中一个哥们着急了说:陈总你们这是违反劳动法了。谁知程总说:劳动法我已经研究过了,并且厂里也请的有律师,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再说,这也是领导研究决定的事。
程总这么一说领导,我们想通了一个道理:制药厂是县政府扶持的重点企业,也是县政府官员用以上报业绩得以升迁的亮点,怎会因我们三个坏了他们这个利益集团的大事?即使起诉,也是以我们败诉为结局,在国企这么长时间,我们太了解这家国企和本地的县政府了。面对着强势的国企和他们背后的当地政府,我们三个只有吞下自己当初选择考进制药厂的苦果。
第二天中午,程总以制药厂的名义给我们三人弄了一桌饭菜,算是安慰宴吧。下午,厂里的车载着我们三人,由一名制药厂的副厂长把我们送回了家,送回家的同时还有那份宣布辞退的红头文件。
终于离开制药厂了,我心轻松;回到家后,因为是被以辞退的名义离开的,我心沮丧;看到我的亲人父母爷爷奶奶因为我承受了压力和无奈,我心难过;想到我还要背负一万多元的债务,我心愤懑;因为我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我苦闷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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