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的手扒拉下来,冲我努了一下儿嘴儿,示意我回答她的问题。
我咳嗽了一声儿清了一下嗓子,把烟头儿扔进矿泉水瓶子里,烟头儿掉进水里,发出“滋”的一声。
我低下头,摸着她放在我大腿上的手,细声细语地说:“我其实也有一句话一直想跟你说,都9年了!……其实吧……在你之前,我一个都没交过,你是我初恋。而且我还特别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我这种身心都是处男的人你未必喜欢。所以从认识你第一天起,我就假装特别镇定,假装城府特别深。所以我也没问你,俗话说英雄不问处几个妞儿么。”
“你怎么那么恶心啊?!”彭小瑛对我前面的一段儿表白完全没有兴趣,把矛盾的焦点落在了我最后一句话上。我失算了,赶紧得找吧回来。
“我跟我爸那代人一样,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就结婚了。”
她又拍了一下我的大腿,一副疑惑的样子:“真的假的啊你?”
“啧!你看!我说你又不信!”我有点儿责怪,把头扭向一边。
“我没说不信啊!哎我说你这人……”她用手掐着我的下巴,使劲儿把我的脸扭回来对着她。
这时我的眼神无比地坚定,里面还带着微微对她不满。如果当时有摄像机把我拍下来,我一定对我自己的演技拍案叫绝,我那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瞎话把我自己都给骗了。在那一刻,我真觉得我就是那样儿的人!我就是一个女朋友没交过!在那一刻,柏拉图、哥白尼、达芬奇、牛顿、贝多芬这几个有名儿的老处男在我身上灵魂附体。
彭小瑛站起来快步走到一个纸箱子面前,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儿,然后又坐回到我身边儿。
“什么啊?”我想拿那个塑料袋看看,但是彭小瑛用力一拽,带子还是抓在她的手里。
她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4封没有拆开的信。都是最古典的牛皮纸信封儿,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字,4封信的封口都没有拆开,看这四个信封儿的样子应该有些日子了。关键是这个塑料袋是从装我个人用品的一个纸箱子里拿出来的,我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紧张感。我觉得可能是谁给我写的情书!我的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大学里还有谁给我写过情书,但是脑子却一团乱麻没有搜索到任何信号。
事后每当我回忆起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就想:当时我紧张个屁?就算是情书又怎么着?我又没拆开,如果是情书这恰恰说明我对彭小瑛的感情忠贞到一定份儿上了!对外来的诱惑全然不动!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是那时候我确实是慌了,而且慌得有点儿过,我不自然地又点着一根儿烟。
“这是你的么?”彭小瑛这么问我,我觉得这事儿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没准儿是哪个同学的信寄存在我这里什么的,没准儿还真就不是我的!
“哪儿找着的?”
“就你那箱子里。”
“什么东西啊?看看。”我真是捏着鼻子说出来的这句话,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这就是人类都想迫切知道一切谜底的共性吧。
彭小瑛眼睛盯着我,手却“刺啦”一下儿撕开了一个信封儿的封口儿。也许是新房有回音的原因,这个撕开信封儿的声音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刺耳,就像撕我身上的伤口一样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从里面拽出一张叠好的信纸。字透过纸背清晰可见,很明显只有一张信纸而已,而且一看就知道这张纸上写的内容很少。她不紧不慢地打开信纸,从她的速度来看,我并没有感觉她想急于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是我却觉得她的动作既快又慢,我真的希望这一刻时间“叮”的一声儿静止,然后我从她手里把信抢过来吃了,万一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但是我又希望她快点儿打开,如果不是什么猛料我就万事大吉,就算有什么猛料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张被折了三次的信纸,让彭小瑛分三个动作打开了。信纸摊开拿在她的手里,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行黑色的钢笔字儿,字体很漂亮,连笔也很自然。但是我看的是反面儿,所以一时念不出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第二个让我注意到的是被折出的横竖4条折痕,折痕非常狠,非常深。很明显,折这张纸的人是用了感情的。
彭小瑛读着:“越辰,我怀孕了……”
当前六个字通过彭小瑛的嘴然后蹦进我耳朵的时候,我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堆烂泥瘫在沙发上,以至于彭小瑛后面念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见。因为我在瘫了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我刚才还在跟她说我在认识她之前是“身心处男”,这会儿我就当了爸爸,我这个谎居然这么快就被不可思议地戳穿了。第二我的脑子里又开始搜索信号,哪个是我的倒霉原配夫人?为什么我不知道?
当我醒过昧儿来的时候,我发现彭小瑛的脸色儿和我腿上那块儿伤是一样的菜绿色。我把才抽了半根儿的烟扔进矿泉水瓶,伸手从她手里拿过信的一瞬间我警告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不要哆嗦!我拿过信,扶了一下眼镜,看到信上那漂亮的钢笔字儿写的是:
越辰:
我怀孕了。你不用太担心,我听说这种手术挺快的,你只要陪我去一下就行了。
我又反复默读了好几遍,然后心里全然没有了害怕和紧张,反而心里暗暗破口大骂:你大爷的!哪个缺德的倒霉蛋儿?写信不署自己的名儿!却把我的名儿写上!
“谁啊这是?”彭小瑛说这四个字儿的时候,彭小瑛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像被冻上了一样没有一丝生气。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我的。我扶了一下儿眼镜儿,此时此刻真希望我的眼镜儿能变成一副墨镜挡出她来势汹汹的目光。
我看着她,然后又看看信,低头不语。我心想我要知道是谁我他妈现在还能在这儿被你审问?我早就阅后即焚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不说出个所以然是肯定没法儿过关的,我把记忆用力往前推,想争取寻摸到一些线索。
我有点儿紧张地对彭小瑛说:“那是我高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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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11-14 17:22:56
【CHAPTER 2.0】镜中强办尚红颜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
在我孤独的时候认识了我的红颜。
红颜不是祸水,而恰恰是我把红颜这汪清水给搅合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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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高中的时候,同学们多数都沉寂在无边的书海之中,可我却在那会儿玩儿的最疯。高二虽然不面临高考,但是老师故意给我们提前施压,弄得我们这帮高二的学生反而觉得高考的日子离我们屈指可算。
我假装每天跟同学混在一起学习,其实是因为那个年代的高中班里人少,不像现在动不动就五六十人,我们班我记得一共才三十个左右。在这三十个人里如果你不学习你会很明显地暴露出来,如果你暴露出来,老师就会想出各种办法折磨你,如果你不怕折磨,老师就用他的杀手锏,请家长,如果你被请家长,那回家后挨顿暴打是必须的。
尤其像我生在一个集权制的家庭里,我爸插队过,我觉得他们那代人非常熟悉暴力,他们知道暴力的痛苦,甚至深受其害,但是他们又无情地将暴力用在下一代人身上。一些有素质的家长一边儿打一边儿谆谆教导“怂孩子,我是为你好!”而像我爸这样的,一边儿打还得一边儿骂“我打死你小丫挺的!”所以潜移默化,我们这代80后的老大哥对暴力要比后来的孩子认识深刻。因为我们对暴力的理解都是切身体会,所以我们要是打起架来下手非常黑,没分寸。我记得我爸打我的时候就根本不考虑,除了不往命根子上打,哪儿都下得去手。而后来的孩子家里打得少了,他们的暴力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电影都是假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暴力美学。要我说,还得是实践出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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