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着雪,插着兜慢慢地在胡同里一步一步地走着,真不知道该去哪儿好,我在想我哥和那个高个儿的女孩儿能干什么?肯定不只是亲嘴儿!想都不用想!等到傍晚我在外面儿冻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回家了,而那个高个儿女孩儿居然还在!并且家里热热闹闹的,我爸妈,我哥,还有那个女孩儿围着一个铜锅儿吃串羊肉,我爸喝的有点儿微醉,谈笑风生。我当时就想:还是大学生好,恋爱自由,性爱也自由!真想快点儿高中毕业!
30
99年年底的冬天,我和李红颜的感情可谓如火如荼了。从“接吻事件”后,那个寒假我没再和李红颜见面儿,可能是我们俩都比较尴尬吧,但那个寒假我没有停止给李红颜写信,虽然每封信的落款儿都写着“勿回信”,但是我心里已经收到了她热情洋溢地回复。
从99年那个寒假开学后,到99年年底的冬天,将近一年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要跑到实验中学门口儿去找她。我根本都用不着写信给她了,因为我觉得见面儿比写信来得更真实,但她有时候还是用写信这种比较原始的方式抒发她的感情。我每次见到李红颜,都会在远离学校一段儿距离后就和她拉着手走,有时候我还骑着她的自行车带着她,那种场面就和电影里的一样浪漫。虽然后来还见过那个和我打架的红衣男生,但是我们没再发生争执。因为他服我,甚至有时候见到我还给我烟抽。1999年从年头到年尾,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而且我还记得那年国庆节的时候,李红颜送给我一块儿手表。棕色的表带儿显得古朴严肃,精致的透明表盘里我看见有一个红色的“50”字样儿。她说要让我每次看到这块儿表的时候都能想起她。从那以后我的左手手腕儿上多了一块儿意义非凡的手表,对我来说,这块儿表不仅只是“纪念建国50年大庆”,还是我和李红颜感情的见证!
31
有一天,林可把一张纸条儿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一串儿用黑色钢笔写的数字,我问她是什么。
“有事儿CALL我!”林可得意地说。
我随手就把这个纸条扔进书桌儿里,不屑地说:“我有病我呼你!”
“哎?你会不会聊天儿啊?换一句!”林可责怪地说。
我哼笑了一声,说:“我看您这呼机也就看看表了吧?”
“还有天气预报。”陈童生突然走到我的桌前插了一句,然后就走到自己桌子那去了。
我明显看到林可的全身被气得上下起伏着,她看看我,又看看陈童生,撅着嘴“哼”了一声走开了。我看她真有点儿下不来台了,就走到她面前,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林可坐在椅子上,把头扭向窗外不理我。
“哎,我说……”
林可还是不跟我说话,她同桌儿的女生对林可说:“借我橡皮用用。”
“拿!”林可没好气儿地说。
我看了一下儿林可,屁股坐在她桌子上,又碰了一下儿她的胳膊。
“干嘛呀?有事儿说事儿!”林可甩了一下儿胳膊不耐烦地说。
这时候上课铃儿响了,我看同学们都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位子上走,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随便来了一句:“我呼你,也呼你大爷!”
说完林可抡起胳膊就要打我,我反应很快一下儿跳下桌子跑了。
等下午自习课的时候,虽然老师没来教室督阵,但我也没去找李红颜,我和林可的同桌儿女生换了一个位子,我坐到林可旁边。
我开门见山地说:“借我你那呼机玩儿两天。”
林可梗着脖子在本儿上写着什么不理我,我知道她还在生闷气,我继续穷追不舍。
“别生气了,你丫怎这样啊?小脸子啊?”
“我要不借呢?”林可放下笔,用眼睛斜楞着我。
“你不借我就抢!”我开玩笑地说。
“啪”的一声,林可把呼机拍在我面前的课桌上。
“抢吧……反正也没人呼我。”说完林可又拿起笔写着什么。
我都傻了,我不知道林可是玩真的还是怎么着。我把呼机推回她的课桌上,试探性地说:“别闹了。”
林可头都没抬,右手继续写东西,可左手迅速地把呼机扒拉到我面前。
“我没闹!”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天气预报,另外一条是林可呼过来的,她说“你是我班里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林可何出此言,但我心里也确实把她当成我最好的“哥们儿”。虽然我们俩交情不深,但是林可的性格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比起鲁莽得近乎缺心眼儿的陈童生,和鸡贼得近乎老谋深算的胡子来说,林可仗义、大度、憨厚、大大咧咧的性格到真不像个女孩儿。
日期:2010-11-29 14:22:12
32
第二天下午我就跑到实验中学把呼机号告诉了李红颜。除了见面儿和写信,我们俩之间又多了一个沟通的方式。但李红颜从来不呼我,她说她想把一些话写在信上给我看,或者亲口对我说,不想通过另外一个人转达给我。那个呼机上只有时不时来自林可的两三条无聊的信息和天气预报。
李红颜唯一呼我一次是在我给她呼机号儿后的一个月,那天正好是周日上午,也是“澳门回归”的前一天,她说“我想你,今天下午2点,月坛公园南门见”!这是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的话,我觉得对于李红颜这种腼腆的女孩儿来讲,她也不可能说出这样儿的话,只有我这种二皮脸才经常在信中或者亲口对她说“我想死你了”之类的,但确确实实李红颜通过呼机对我说“我想你”!并且下午要跟我见面儿。
我吃完午饭,骗我爸说因为明天是澳门回归得去学校布置教室,所以我顺利地出了家门。我在胡同儿里和大街上看到了很多家门口儿都挂了国旗,国旗在飘逸在北风之中着实壮观。坐车到了月坛南门儿的时候,李红颜已经到了,她还是穿着那长款过膝的黄色羽绒服,带着那顶红色的毛线帽子和红色毛线围脖,老远就看见她冲我面露微笑,我立刻觉得身上一点儿都不冷了。我快步跑过去拉住她的手,我发现她带了一副浅黄色的毛线手套,这是年初的冬天李红颜来我家的时候不曾有过的。
“这也是针织厂的?”我抓住李红颜的手抬到她的眼前。
她说:“这不是,你怎么不戴手套?”
“戴着手表呢!”我抬起左胳膊露出手腕儿给她看。
她笑着说:“戴手表能暖和么?”
我拉着她的手走进月坛公园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李红颜要来这儿,冬天的月坛公园儿着实没什么好看,残花败柳、满目萧条,整个公园死气沉沉的,一路上除了我们俩都没看见其他人,突然李红颜拉着我的手大声唱起歌儿来。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我这是第一次听“魔笛唱歌”,这首《七子之歌》在她的嘴里比原唱里的合唱和小女孩儿的独唱更加动听。在这安静的月坛公园儿里,我似乎能听到她的回音,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为她伴唱一样。当她唱完后,我一个劲儿地鼓掌,是由衷地为她喝彩。
李红颜则笑着对我说:“不能白听歌儿,你得给我奖励。”
“你要什么?”我问。
“嗯……”她仰着头想了想说:“棉花糖!”
在月坛公园儿北门儿,李红颜举着一个比她头还大的棉花糖一边儿吃一边儿开心地笑。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她笑什么,也许这就是幸福的笑吧。看她高兴的样子,我心里比吃了棉花糖还甜。
我觉得天越来越冷,想找个地儿再呆一会儿,如果不是天气的原因,我觉得和李红颜就算一直傻傻地对视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厌烦,如果她再偶尔唱上一曲儿就更好了。这时我的呼机响了,是林可。
她说:“现在来陈童生家,有好玩儿的!”
“我一同学叫我过去玩儿,一块儿去吧!”我对李红颜说。
“啊?在哪儿啊?”李红颜看起来就点儿紧张。
“公主坟儿那边儿。”
“别了吧,我还是回去吧。”她拉着我的手突然放开了。
“没事儿!都是我特好的哥们儿。”我又拉回李红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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