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往事:无影无踪的青春年少》
第3节

作者: 天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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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旭华家那座青灰色的小楼是另一个世界,那不是张子岚的世界。那里房间很多,有勤务兵服务,有许多部队领导出入。
  安将军看起来更是威风凛凛。
  日期:2011-02-26 11:47:04
  正文:
  李曙光来上学了。史老师松了口气,她叮嘱李曙光再坚持三个月,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

  课间休息,李曙光把西装脱了,解开白衬衫的领扣,跟文科班的几个男生神聊。
  李曙光说的那些东西,对这些很少走出教室的男生来说不啻传奇故事。
  “渔轮厂的那个科长,接到货后又要砍价,哥们急了,你他妈砍价有瘾啊,一遍一遍的,当时我抽出一样东西撂在桌上,科长立马没电了。”
  听众们面面相觑,以为李曙光一定拔出了一把藏刀,再很牛逼地往科长面前这么一晃,天呐,他竟敢威胁一个国营大厂的科长,太牛了,听众们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仰。
  李曙光咧嘴乐了,“你当我抽出了什么?就这个嘛。”

  李曙光把一盒“中华”烟扔到桌子上,他讪笑道:“老子抽出一条中华给他,那科长立刻闭嘴给钱,这就是社会,他妈的,哥几个要多认识社会啊,要不将来怎么混?”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生意?”一个男生嗫嚅道。
  李曙光一愣,他还真就没给自己定个发展方向什么的,他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
  “将来干什么不好说啊,可能去卖羊肉串,也可能去广东倒腾服装,也可能找个有钱的老婆,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整天在家躺着就行,哈哈——”
  找个有钱的老婆把自己养起来,这些文科班的男生从来就没这种创想。

  李曙光有个外号叫包子,还有叫他高康大的,大伙都知道,不过当着他的面没几个敢这么喊他。
  “包子,上课了,快把烟收起来吧。”车润峰在后面喊,李曙光二话没说收好烟,回到座位上,打算在英语课上好好睡一觉,昨晚打了大半宿麻将,今天犯困。
  日期:2011-02-26 20:28:55
  正文:
  “文科班,你们弃权吧,弃权吧,别让我们对你们下死手好不好。”段辉直嚷嚷,“你们能凑出一个上场阵容吗?”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年级篮球赛,段辉他们班正好对上文科班。文科班男生少女生多,男生一共十一个人。
  李曙光自封为文科班的教练,他不上场比赛,他只在场边布置战术。
  连大头这样的小个都做好了上场准备,文科班捉襟见肘。

  车润峰给大家打气,“加油啊哥几个,先不管输赢,输就输了,就当玩了,但是不能让他们赢得太舒服!”
  段辉他们班有底气小看文科班,他们班有个大个中锋——麻杆,这家伙快两米的身高,又瘦又高,虽然力气不是很足,但空中优势太明显了,再加上段辉这样的体育棒子,文科班哪里是对手啊。
  “弟兄们,防是防不住地,不如敞开了玩,咱们就一个劲地进攻,重点攻击他们的两侧,他们不是有高度嘛,咱们就跟他们玩外线,鲶鱼,云南,夏洛克,你们几个多远投,车子你重点照顾麻杆,别让他太舒服了。段辉这小子肯定是他们的得分点,他太能跳了,估计篮板全是他的了,你们对他狠一点,云南你盯着他。”李曙光弄得跟NBA的教练似的。

  文科班的几个男生慌里慌张地上场了,李曙光拍着巴掌,“别怵他们,硬起来!”
  “包子你啥时候成教练了?呵呵,有证吗?”段辉揶揄道,李曙光假装没听见。
  第一声喝彩是给文科班的,文科班的女生在场边鼓噪,车润峰的背后传球,赢得了满堂彩。
  段辉立刻还以颜色,抢断,传球,麻杆形成扣篮,先得两分,文科班的气焰顿时下去了。
  鲇鱼名符其实,他连过对方三个人,在麻杆伸手封堵前一个中距离投篮,得分,文科班的啦啦队又制造了一股声浪。鲇鱼好样的,鲇鱼加油。

  段辉想控制前后场篮板球,车润峰不答应,除非麻杆和段辉形成夹击,否则,段辉单打车润峰没有必胜的把握。
  段辉逮着机会就上篮,跟跳高助跑似的,砰,把篮球狠狠砸进篮筐。
  “别让他太舒服了!撞他!”李曙光在场边大喊。
  车润峰和夏洛克注意了站位,轻易不给段辉上篮的机会。
  麻杆动作太慢,被鲇鱼断球了,一个过顶长传,车子接球上篮成功。文科班精神大振。连得几分,比分迫近。

  上半场比赛结束,文科班打得不差,仅落后三分而已。
  李曙光大声说:“打得好,打得好,照这么下去,咱们可以赢他们!”
  “不可能吧,咱们没那么多人可换,下半场体力肯定吃亏。”云南苦着脸说。
  李曙光懊恼地叹气,“奶奶的,老子这一身膘儿真碍事,一点也跑不动,要不我真想上去会会麻杆和小段子。”
  日期:2011-02-27 13:20:49
  正文:
  下半场,文科班注意合理站位,加强远投,比分一直没拉开。
  段辉急得在场上直埋怨,本以为能轻松拿下文科班,却打得这么胶着。
  车润峰杀得兴起,过人后直奔篮下,段辉全速过来补位,一个上步,左膝结结实实地顶在了车润峰的右膝内侧,车润峰一晃,重心没了,痛苦倒地。

  李曙光大叫:“犯规!犯规!”
  裁判判段辉撞人犯规,车润峰罚球。车润峰仰躺在地上,鲇鱼从后面扶起他,车润峰走了几步,痛感明显,右膝内侧一大块淤青。
  车润峰在罚球点拍了几下篮球,罚进一球,罚丢一球。
  “段子,你别玩黑的啊。”车润峰在场上和段辉说。
  “再不拦着你,我们就输了。”段辉嘿嘿坏笑。

  坚持了一会儿,车润峰觉得不得劲,被换下场。文科班就此崩盘,最后输了十二分。
  完场时,李曙光直摇头,“都怪小段子太黑,把车子给撞伤了,这小子忒不是东西。”段辉正好走过来,李曙光更来劲了,“小段子,你他妈哪有点儿体育道德,道德两个字怎么写你知道不知道?”
  段辉知道李曙光不好惹,他装作没听见,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在这个学校里,就没有李曙光怕的人,有同学在往后拉李曙光。
  段辉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李曙光,他们之间隔着一群人,停了片刻,段辉到底没有作声,一甩头走了。
  段辉在学校吃得开,李曙光对他早已心存成见,李痛恨任何比自己吃得开的人。
  曾经,段辉的碧海牌套衫遭到李曙光的猛烈奚落,李故意亮出衣服上的三叶草标志,用不流利的腔调念出“阿迪达斯”四个字,他的意思,他那件衣服明显优于段辉的那件老土的罩衫。
  今天的对峙,不过是郁积的对立情绪的一次小规模爆发。
  李曙光骂得过瘾,看见段辉灰溜溜地走掉了,他有种取得胜利的快感,于是甩出一串富含优越感的大笑,以此加强小段子的挫败感。

  文科班,虽败犹荣。
  日期:2011-02-27 20:31:41
  正文:
  车润峰的右膝肿得厉害,一早起床,几乎不能走路,只好请假。
  高艳玲见儿子的腿肿的厉害,就带他去了医院,医生问清了车润峰受伤的经过,开了两副药给车润峰,嘱咐他把药敷在患处,静养两天,哪也别去,尽量少走路,少用膝关节。

  没想到,段辉这家伙撞这一下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车润峰只好在家休息,史老师派人带话来,千叮咛万嘱咐,别把功课落下。
  母亲安顿好车润峰就去上班了,车润峰躺在床上学习,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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