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那逝去的青春:湖北高校往事》
第7节

作者: 加州老牛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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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了林洁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虽然我们同在一个班上,可是那时的男生女生之间还是很少说话的,算算看高中和林洁说的话一共也不超过两句,虽然林洁是公认的美女,可我平时也没敢盯着别人多看,大多时候都是做贼心虚的用余光偷瞄。
  去洗手间的路上要经过三班,我还看到三班那臭名昭著的痞子刘松和几个男生也在走廊上,懒洋洋的靠着栏杆晒太阳。
  就在林洁经过时,刘松突然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扑了过去,将林洁挤在墙上后,顺势在身上捏了两把,然后阴阳怪气的说了声:“对不起哦,没站稳,哈哈……”
  那几个男生也在一旁哄笑。

  林洁低着头,满脸通红回到了教室,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整个下午她都趴在课桌上,同学问起只推说身体不舒服。
  事情的经过恰巧被那三个热血少年远远的看在了眼里。
  “这样你还想再忍?”大海挥舞着拳头,激动的冲着另一个我大叫,“我知道你喜欢林洁!”
  我想阻止这三个莽撞的少年,可是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甚至没有人能看见我的存在。
  下了晚自习后,刘松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三人堵住了,这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他那一贯跩不拉几的眼神。

  “找老子干嘛?”刘松口气依然很跩,似乎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大海狠狠的瞪着刘松,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以后别碰林洁……”
  “老子爱碰她又怎……”,刘松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就像被过山车撞到似的飞了出去,大海出手了,一记铁炮般的正蹬结结实实的踹在胸口,刘松那瘦猴似的身体那经得住这一脚,一下倒摔出几米开外。
  一向在学校横行霸道的刘松哪曾受过这等屈辱,只见他一边在地上摸索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很快就真让他找到了半截砖头,大海却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迅速逼近。刘松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正要举起砖头,只可惜对于大海而言,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已经轰到了脸上,这混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就再次四脚朝天摔到了地上,这一次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见到刘松捡砖头“我”正要冲上去去,大海早有准备,比“我”更快。我们都明白,如果见对方捡砖头便害怕不敢上前甚至扭头就跑的话,那不仅会输的狼狈,还极易被飞掷的砖头击伤,而趁对方还没有完全站起来,贴近对手给予重击,不给别人使用武器的时间和空间才是取敌之道。
  大海还要再打过,却见刘松捂着脸在地上呜呜的抽泣起来,这倒把三人都给愣住了,“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这平时在学校横行霸道的混混现在竟是这个熊样。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他妈的老实点,”见这种情形,大海也是无可奈何,没法再动手,只得吼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日期:2011-3-17 18:48:00
  (十八)
  教导处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我看见三个少年耷拉着脑袋站成一排。不时有好事的学生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并发出一阵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气氛此刻显得特别的压抑。
  教导主任先是赏了一人一记重重的耳光,我顿时觉得我的脸也开始有些火辣辣的疼,耳朵一阵嗡嗡作响。
  “连别人的门牙都打掉了,你们不如别读书了,去混黑社会吧!”,教导主任用指弓用力敲打着桌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依旧是用他那标志性的阴森语气。
  “那他不也在学校天天打架!前几天还欺负一个学生来着,我还看见他用皮带拴着别人的脖子把别人当狗遛!”大海不服气的争辩道。
  大海没有说谎,刘松在学校一贯是横行霸道,那个学生只不过是打饭时不小心弄脏了刘松的衣服,晚上就被刘松和他的几个跟班截住了。

  教导主任有些恼怒,音量顿时提高了许多:“没有人向我反映过这个情况!你怎么不反映!”
  “那我现在就反映,”大海又开口了,“他昨天还在林洁身上乱摸!”
  教导主任阴沉着脸,叫住外面探头的一个学生。
  “叫三班的林洁过来!”
  很快林洁就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听说刘松昨天摸你了?”教导主任半眯着眼睛说道。

  “没!没有……”,林洁那白嫩的脸颊顿时通红,怯生生的答道。
  我看见年少的自己此时目瞪口呆的样子,而大海也急的涨红了脸:“我明明有看到……”
  “轮到你说话了吗!”,教导主任一声暴喝,大海的话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教导主任朝林洁摆了摆手。
  “你们三个,滚回去等候处理意见吧!”教导主任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悲哀的看着这三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此时他们还不明白,这个祸闯的有多大,虽然学校里打架斗殴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但这次不同,因为刘松的父亲叫刘刚——本区公共安全局局长!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的早,空旷的操场上刮着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狂乱的风刺痛着我的脸。这里已经很久无人打理,在这个萧杀的时节,连跑道也被枯黄的杂草所淹没,三个阴郁的少年蜷缩在操场的一角,半晌无语。

  我蹲在地上,沉沉的叹了口气,想起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三个人就在这里拼命的奔跑,打拳,每天都像是在疯狂的冲刺,就这样不停的冲啊冲,冲过了这些年彷佛不知疲倦的青春。
  而如今,激情似乎早已被寒风吹散,消散在这荒芜的季节。
  “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动手的是我,和你们没关系。”沉默了许久,大海终于开口了。
  “怎么会和我们没关系,再说,你是为我出头……”,“我”有些激动。
  “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有希望上大学的,我本来就打算读完高中而已”,大海笑的一脸轻松,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宿舍后,缓缓的说道,“小时候,我总是被村里的孩子欺负,读高中后,我以为和大家一起拜师学武术,就可以不被人欺负了……现在才觉得自己真他妈傻。”

  “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可以欺负别人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不能反抗的。”云飞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我觉得很对不起大海,他是为我出头,现在而我和云飞,是开除学籍,留校察看一年,但是大海却要被开除了……我想说点安慰大家,安慰大海的话,可是我觉得任何言语此时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要不是我给教导主任说情,你们俩啊,现在都已经被开除了!”班主任还是那样的语重心长。
  如果不是事后我知道父母苦苦哀求他时还给他塞了一千元的红包外加一条烟,或许直到今天我还会一直对班主任感激流涕。
  之后,我和云飞身背留校查看的罪名,在学校里可以说大气都不敢出,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那种被刘松的党羽找茬还要低头认错的乖学生。
  “他为什么不找别人!?非要找你们!难道不是你们的问题!”

  无论是教导主任,还是班主任,对于这种事必定有这样同一句恶狠狠的回答。我一直为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逻辑所折服,这些灵魂工程师们让我们从小就明白了一件事
  ——比逻辑更强大的,是中国式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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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03-18 20:58:13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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