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4-22 18:15:00
恶魔的祭品(一)
十一号,大雨滂沱,这种暴雨阴冷的冬天,没课的学生全部窝在宿舍里,懒虫们蒙头大睡,不到中午绝不起床,喜欢热闹的在楼里跑来跑去,呼朋唤友打牌聊天,睡不着又实在无事可做的则玩电脑,看手机,发短信。
不得不去上课的学生们一边咒骂着老天爷,一边不情愿地穿上雨衣,雨鞋,裹着厚厚的围巾,冒着风雨前去教学楼。惯于拖堂的老师们在这样的天气也格外仁慈,提前十分钟就开始叫大家自习,他们面对窗口,望着雨中水城一般的校园出神,背后学生们趁着这间隙,叮叮当啷翻课桌整理文具和书本的声音震天响,他们也只当没听见。
当自然环境或外部环境变得恶劣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特别容易拉近,也特别容易互相理解。
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也好,老师也好,都鸟兽状散去。他们在路上经过食堂或者小卖部,用最短的时间买些热饮和食物,抱着匆匆跑回温暖的宿舍,再也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特别的人,一阵急过一阵的闪电穿过黑得像深夜的乌云,火焰像是要穿透玻璃窗打进房里来,他却在重温高尔基的海燕: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曾子炫合上书本,,教室已空无一人。“好清静啊!”他赞叹道。暴风雨把他的钦慕者们都赶走了,他不用再受那些从前后门,左近的桌椅,隔壁的教室,来自长相性情各异的女性甚至男性的注视的目光的压迫,尽管毫不在意,那些视线多少让他觉得不自在,只是他一贯面无表情,或者一派云淡风轻,除了死党兼兄弟唐一劫外,没人能看出来。
明天,就是吸血盟的活动日期,可LA狼人组却一筹莫展,早晨他们紧急碰头,决定用最笨的办法尽力一战,祈求幸运之神的光顾。
发动起他的BMW,雨刮器疯狂地摇摆着,天雨路滑,能见度只得几米,校园又常有从花坛,护栏,或者各种意向不到的小路里窜出来的学生,他开得很慢,这样的天气开车是件十分不愉快的事,作为唯一一辆的狼人巡逻车,比起狼人组其他的成员来,他觉得他算最轻松的,至少躲在车里,不经风雨。而他的队友们正三三两两在校园各个角落里迎着狂风在泥泞中步行巡逻,行动从十一日下午四点开始,到十二日晚十二点结束。根据判断,活动相当大的可能性是在学院的某个地方,山雨欲来风满楼,活动之前,很可能会有些可疑的人或事件出现,既然来不及通过追查获得吸血盟活动的地址,那么只有全面撒网,守株待兔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笨的办法也许也是最有效的,不然还能怎样呢?几个小时过去了,雨势未见小,几圈兜下来,他发现有个人很可疑。这人身穿黑色雨衣,帽子里另戴着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一个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不紧不慢地走着,好几次出现在他的前玻璃窗和后视镜里。
有人喜欢在暴雨中散步?他悄悄跟上他,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故意和他比谁慢,车怎么可能比得过人?他突然意识到,一辆在雨中兜风的车同样惹人注目,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他踩下油门,从他跟前呼啸而过,溅起一阵水花。他拨通贺昕的手机,告知可疑者的位置和特征,让他们尽快安排人手跟踪。
戴鸭舌帽的人趁车子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的时刻,立马背转身体,跳入最近的一个花坛之中,猫着身体穿过光秃秃的花丛枝干,跳进最近的一栋建筑物后便消失不见。
2012-4-22 18:19:00
恶魔的祭品(二)
十二日,如电台预报那般,天气格外晴朗。整个一天都相当平静,没有任何事发生。时针指向十一点三刻,驻守本部的贺昕无奈地发了四个字给狼人们:“各自解散。”殊不知,好戏刚刚开演。
十二点,通宵教室里,用功的学生们还在苦读。一个男生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走出教室,他就像换了个人,步伐矫健,眼神炯炯,哪里还有半点疲倦的样子?四顾无人之下,他钻进洗手间的隔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绒线帽往头上一套,只露出眼睛,低头疾走。前后过程不用几秒,简直像川剧:变脸。
凤凰密林的深处,校园最隐秘的禁地里,有一个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也在趁夜潜行。拐过小路,翻过篱笆墙,悄悄来到一栋废弃的房屋前,屋门上的大铁锁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他轻轻推开门,又关上。临进门前,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篱笆墙的一角。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靠墙的一角点着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蜡烛旁有一排成团的黑色物件,他拿起其中一团,迅速地套在身上,黑袍帽子上连着一块黑布,上有搭扣,扣上搭扣,整个脸被严严实实地捂住。这时他听到悉悉索索的响声,有人进来了,对方和他一样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架了一副深色眼镜,微弱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穿着和相貌。
尽管如此,他还是警觉地低着头,避开他的眼光,用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楼梯口还站着第三个人,他伸手向他们示意,让他们举起双手,他用戴着手套的双手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遍,确定他们没有带命令禁止的东西才指引前去的方向,除了高度以外,这三个人从外表上看已经一模一样,无从分辨。
年久失修的木楼梯,他们走得很小心,第三个人并未跟上来,看来是这里的领路人和守卫者。走上一层楼梯,他们碰到了第二个守卫者,对方发给他们每人一颗药丸,看着他们吞下才放行。
一间十平米大小的屋子,已经站了好几排同样装束的人。透过昏暗的烛光,依稀可辨,屋子的最前方,高出下方两个台阶的台上,单独站着一个人,面对着众人。
“祷告吧,乞求吸血的真神,我们的主人。”这人用梦呓一般的语调,沙哑低沉的声音念着祷词。
排在队伍里的人们都像着了魔一般,每个人都低着头,默默祈祷,没有人交头接耳。戴鸭舌帽进来的那位朋友悄悄把手伸到嘴边,吐出之前藏在舌头底下的药丸,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偷偷四处打量。借着人群的掩护,他在队伍里慢慢移动,正在念祷告词的首领脚边,有个长方形的矮桌,桌上横着一个长长的东西,上面盖着黑布,他弯下腰,小心地移到队伍的最前方,偷偷掀开黑布的一角,竟然看见一双人的脚,穿着白色的运动鞋。
不好,他一边往后退回去,一边头脑在高速运转,台上那位首领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和疯狂,手里明晃晃的匕首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无论黑布下是个死尸或者活人,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很可能会超过他的预期,假如是严重的暴行,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阻止。他环顾四周,除他之外,很难看到清醒一些的人可以求助,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通知人来才行。
他尝试着走到楼梯口,守卫者高大的身躯靠过来,以泰山压顶之势拦住他的去路:
“首领的命令,仪式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说话的语调平缓到奇怪,完全没有起伏也不带感情色彩,如同机器自带的声音,机械而生硬。
“我,尿急!就去楼下,马上回来。”
“憋着,回队伍里去。”对方毫不放松。
如果我不理他,冲过去,一定会惊动楼下的守卫员,即使冲过这道防线,跑到楼下,几人合力还是能抓住我。鸭舌帽不停地盘算着,敌强我弱,硬来没胜算,该怎么办呢?
台上,首领高举起匕首:月圆之夜,生命之巅,鲜血喷洒,活祭我神,末世的真神即将降临,你们虔诚吗?他一把拉开台上的黑布,一具男人的身体赫然出现在人们眼前。
他的外衣被剥除,只穿着短衣短裤和球鞋,身上并无绳索,却双眼紧闭毫不动弹,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尸体。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你们虔诚吗?”他又问一遍。
“虔诚!”众人众口一词,有些胆小的已经跪在地上。首领一把扯开男子的短衣,露出赤裸的胸膛。
情势越来越危急,鸭舌帽此时已经移动到窗边,瞧这样子,今天的仪式必会见血,鬼知道这个首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他抬起手腕,时间指向一点一刻,继续等下去只怕会延误时机,看来只能奋力一搏了。进门前,他放了一部手机和一个信号弹在篱笆墙边上,从这里跳下去刚好能拿到,但是将近三层楼的高度,对一个恐高症患者来说,跳下去实在需要勇气。
他趁人不备轻轻推开窗,身体紧贴在墙边,双手一撑,正准备跃上窗台......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