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年轻时代的风流往事》
第48节作者:
丁英学园 下午,梁平回村的时候,正从于蓝窗前路过.正巧,久病的于蓝快要恢复健康了,麦桥村里许多使她敬重的老一辈人相继下世纪,许多人又陆续外流,使她不由地感到孤独,甚至恐惧.因而她的心就更加思念梁平.她听到村路上喧哗的声音,猜想是支援队回来了.她立刻趴倒窗台上看,正好看到了梁平健壮的背影.后面还跟着国字脸,黑眼睛,象小油松般茁壮的春生,她不由深深吐了口气,泪水哗哗滚落,但她立刻想起周郁转告的梁桂华的遗言,心中立刻涌动着幸福的激情.“也许桂华大叔早就写信告诉梁平了吧?”于蓝暗自想着,“唉,要是桂华大叔和大婶健在该有多好呀!”她一直望着梁平的背影消失在杨柳河湾.
弦月,给大地镀上一抹柔和的苍茫.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地奔忙着,仿佛要为夜行的人们照亮道路.
齐肩短发的于蓝换上一身合体的蓝士林平装衣和黑布平鞋,还找出和梁平结婚时才穿过几天的浅口白边鞋,显得端庄淡雅.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米粮的布袋,匆匆朝梁家湾走去.上了一道桥,于蓝把米袋搁在桥墩上,想使勃勃跳动的心平静一下.她刚停下脚步,仿佛听到一阵轻微的‘嚓嚓’的脚步声.于蓝心上不由地一阵紧张.啊,可能是梁平到河边挑水,迎住他!她这样命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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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8-20 10:00:00
朦胧中,于蓝看到门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料定是梁平,就提起米袋奔了过去,声音不高却急切而惶恐地叫了一声:“梁平!”......“是梁平吗?”于蓝听出是陈仲昆的声音,“唰”地一下脸上火烧火燎,只觉得无地自容,想转身跑掉,似乎又迈不开脚步.但她立刻想起梁平原是陈仲昆的得意门生,她和梁平的事,陈仲昆曾经从中进行过多次调解.想到这,于蓝的心才平静了些,嗫嚅地说:“啊,是陈仲昆先生,我以为是梁平呢,对不住了,”......
“唔,哪里的话,”陈仲昆客气地说,“我听说梁平回来了,怕他承受不住这场变故的打击,想来和他聊聊,可他却把门扣住了,......”
自去年‘大跃进’开始,学校一直没有开课,外地老师都走了,陈仲昆便一直呆在家里,老两口吃着三十斤米粮,还有三十二块钱的月薪,身子总算撑下来了.眼看梁平出门才半年时间,梁家的老人全没了,他为梁平担心.他常常为梁平的遭遇慨叹不平:“唉,谁能承受这样的打击?”一听说梁平回村了,就赶紧朝梁家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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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8-20 10:04:11
“下午你没见到梁平?”朦胧中,陈仲昆依稀看到于蓝身边的米袋,又说,“梁平他爹下世的前几天还再三说到了你和梁平的事,总的意思是梁平回来叫你们立刻和解算了,陈仲昆倒动着腿,深深叹口气.
在陈仲昆的心目中,于蓝虽然回心意转,却又不想向梁平陪不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有气,但还是婉转地说:“事到如今,你也该主动一点才是......梁平是个性格内向的人,遇上再为难的事,也不轻易向人张口,咳,原先听说壶田铁厂给五元钱一天,现在,一分也不给啦,梁平又要带孩子,又要搞吃食,手上又没钱,难呀,......“这时,一阵夜风带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腐尸味,当着于蓝,陈仲昆自然不便说出气味难闻这样的话,便说:”于蓝,你是去找梁平,还是在这里等一等?“于蓝为难地说:“我还提着米,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陈仲昆走后,于蓝不放心地推了推山门,是扣住了,是一根指粗的柳条别住的,她便退回几步,疲倦地坐在原先梁家那只黑狗爱躺的地方.那里原有三棵桔树,桔树已经伐掉了,只留下离地约摸半尺高的树墩,于蓝就坐在一棵树墩上,眼睛不时地望着北面朦胧的小路.
“今天晚上梁平是要回来的,”于蓝暗暗地想:“从外地回来,难道头一个夜晚也不陪一陪三个老人?”
于蓝忽然觉得她应该进屋去,到里面收拾一下,“应该主动一点,”......她想起了陈仲昆的开导.她没有多想,提起米袋朝山门走去.她走近山门,正要拔掉别住山门的柳条,她又忽然觉得经过这场变故,里面黑灯瞎火,即使摸进了山门,又能做什么?......
于蓝抬起的胳膊颓然落了下去.不由地又回到刚才坐过的桔树墩上,久久地凝视着北面的小路.
日期:2010-08-20 10:06:31
“下午你没见到梁平?”朦胧中,陈仲昆依稀看到于蓝身边的米袋,又说,“梁平他爹下世的前几天还再三说到了你和梁平的事,总的意思是梁平回来叫你们立刻和解算了,陈仲昆倒动着腿,深深叹口气.
在陈仲昆的心目中,于蓝虽然回心意转,却又不想向梁平陪不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有气,但还是婉转地说:“事到如今,你也该主动一点才是......梁平是个性格内向的人,遇上再为难的事,也不轻易向人张口,咳,原先听说壶田铁厂给五元钱一天,现在,一分也不给啦,梁平又要带孩子,又要搞吃食,手上又没钱,难呀,......“这时,一阵夜风带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腐尸味,当着于蓝,陈仲昆自然不便说出气味难闻这样的话,便说:”于蓝,你是去找梁平,还是在这里等一等?“于蓝为难地说:“我还提着米,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陈仲昆走后,于蓝不放心地推了推山门,是扣住了,是一根指粗的柳条别住的,她便退回几步,疲倦地坐在原先梁家那只黑狗爱躺的地方.那里原有三棵桔树,桔树已经伐掉了,只留下离地约摸半尺高的树墩,于蓝就坐在一棵树墩上,眼睛不时地望着北面朦胧的小路.
“今天晚上梁平是要回来的,”于蓝暗暗地想:“从外地回来,难道头一个夜晚也不陪一陪三个老人?”
于蓝忽然觉得她应该进屋去,到里面收拾一下,“应该主动一点,”......她想起了陈仲昆的开导.她没有多想,提起米袋朝山门走去.她走近山门,正要拔掉别住山门的柳条,她又忽然觉得经过这场变故,里面黑灯瞎火,即使摸进了山门,又能做什么?......
于蓝抬起的胳膊颓然落了下去.不由地又回到刚才坐过的桔树墩上,久久地凝视着北面的小路.
日期:2010-08-20 10:07:43
弦月早以西沉,星星仿佛在互相传递神秘的眼色.杨柳河象一条黑色的蠕动的长龙,不安似的发出“哗——”的潮声.阵阵晚风,一会儿带着杨柳河的水腥味,一会又扰动着墙内浓烈的腐尸味.于蓝似乎没有感到什么,也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肚子很饿了,肚里不住地咕噜噜发响,此刻,她身子不由地发软,头也有点昏沉了.“不好,要是梁平真不回来,”她心里暗想:“再有一会就走不动了.”于蓝回到孙家湾她那间小屋里,摸着冲了一碗加盐的凉开水,她立刻觉得不饿了.“明天上午早早去吧,”她心里这样想着,又想起陈仲昆的开导“主动......”“是的,”她心里说,事到如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蓝刚刚躺下,临路的窗棂上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声:“哒哒!哒哒!”
有时,阵阵晚风把窗帘鼓动得噼啪山响,于蓝也不把它当回事,但今天晚上,当她听到响声,仿佛看到了梁平壮实的身影.她霍地神情一震,立刻翻身下床,但窗棂上的响声忽然节奏分明跳进于蓝的耳鼓:“哒哒,哒哒,哒哒,”......顿时,于蓝的心一阵狂跳,甚至,仿佛每一根神经,紧紧地崩得发出嗡嗡的响声.“是他!”她心里说,可是......他来做什么?“哒哒!哒哒!”......
就是这个暗号,使她青春的脚步登上了不幸的途程.十二年前,她考入桃花镇中学,刚开始没有住校,隔夜做好饭菜,十几里路程,每天天不大亮就要往学校跑.村里去桃花镇走读的只有两个——就她和隔壁的邻居肖前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醒得早就去叫谁:“哒哒!哒哒!”谁会料想,久而久之,就这不用说话的暗语,发展暧昧之情,发展到书信往来,山盟海誓,孕育着日后的悲剧.
日期:2010-08-20 10:08:36
于蓝忽地怀疑自己的猜测了,是肖前见?可能么?世上事,难道就没有相似的巧合?为什么不是梁平?(虽然她知道不可能,但却愿意这么想)于蓝不由地轻轻下床,双手撑着窗台,用嘴贴着窗棂,声音很低,低得成了耳语:“谁?”窗外立刻回答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蓝,是我!”随着,又加了个暗号:“哒哒,哒哒!”......
于蓝心里不由一阵战栗,就像正常气温下忽然刮来一阵彻骨的寒风.
“怎么办?”于蓝不由地暗想,但她立刻说道:“啊,不像是你,”仿佛她一点也不懂那‘暗号’的意思:“你是谁?”声音温顺,柔和.
“蓝,我是‘见’呀,他把‘见’字拖起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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