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8-07　00:59:15

　　虎卿原创作品《窃不如偷》
　　第四章、老谋深算
　　续11、
　　空调“咝咝”吐气声此时听起来响亮得像电锯在切割大理石，英奇随手关闭了空调，可还是莫名烦躁。是董事长办公室过于宽大，还是在董事长办公室办公的人太少了？这种感觉他在退伍时曾有过。当时是在训练场，周围没有人，而且天气还有点儿冷。英奇隐约觉得不安的缘由不是空旷与寂寞，而是担忧，为未来担忧。英奇打定主意出差北京。“出差”是个官方说辞，实际上是专程去看望朝梅，会会旧情人，藉此希望心情能够好转。

　　英奇突然现身，让朝梅受宠若惊。她依偎在英奇怀里，喋喋不休了整个不眠之夜，几乎浪费价值一刻千金的春宵。英奇似乎心不在焉，大头和“小头”都不怎么听使唤。朝梅发现了他满怀心事，却不想打听。她不是没有一般女人的好奇心，而是假装没有好奇心。朝梅不是一般女人，而是一家化肥厂的副厂长，将来还可能是一家化工集团的老总。一个大事小事都好奇的女人，是不适合做老总的，所以，她恰到好处地掩饰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崇拜英奇。但不像杨丽娟崇拜刘德华那样执着和歇斯底里，而是有点像陕北农民，喜好将某些人的像章挂在堂屋正中央，而又不清楚为什么要挂着那张被称为“照亮东方”而又不是太阳的纸画。她曾经对英奇充满好奇，并试图探索他，而且采用了最为原始的办法，从身体开始探索他。虽说英奇身体私密部分不再隐秘，但他的心灵之窗似乎从没有被她打开过。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英奇究竟在想什么，又在追逐什么，是权，是钱，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说是钱吧，他还真不缺；说是权力吧，他也并没有刻意去钻营；如果说是女人，为何自己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曾经赤裸摆在他面前，他却无动于衷？

　　朝梅还清楚地记得，大学毕业后初到杨州牙膏厂当技术员的往事。同事们茶余饭后总是议论副厂长英奇，而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无非是他今天又摸了谁谁的屁股，将手伸进了谁谁的裙子之类的琐事。朝梅听了从来不信。可听到的次数多了，她就莫名其妙地想见到英奇，甚至希望副厂长也摸摸自己的屁股。她每当见到英奇，即使英奇没有摸她的屁股，她也会情不自禁脸红，就像英奇的手真伸进了内衣里面。她后来就想办法跟随英奇一道出差。她再后来乘出差住招待所的机会，脱光衣服偷偷地溜上英奇的床。她当时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上英奇的床。英奇似乎也处处迁就她这个又红又专的“工农兵”大学生，包括让她上自己的床。

　　朝梅一直在思考，自己当初怎么就主动上了英奇的床？她后来听人唱，“爱，是糊里又糊涂……”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爱上英奇？但却为时已晚。她已经和另一个男人结了婚。细细回想起来，英奇从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包括摸自己的屁股和身体其它地方，他甚至连一丁点儿暗示也没有，但自己还是心甘情愿地主动让他摸，并一次又一次主动上他的床，免费地不计酬劳地让他摸让他整。或许，这就是爱！因为爱是说也说不清楚。

　　朝梅也从来不知道英奇对自己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想过问问他对自己的感受，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爱自己。她只记得英奇在自己说要和他结婚时，果断地说了“不”，但她并不因此而怨恨英奇。为什么不怨恨英奇，也没有理由，就是不怨也不恨。朝梅常常面对镜子裸露着光洁的身子困惑，“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结婚？”镜子里的裸体女人虽然不比刘晓庆的丰腴，也不比梦露性感，但也基本上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尤物”。是自己的皮肤不够白嫩不够光滑，还是自己的丨乳丨房不够挺拔？朝梅对自己的屁股和腰身一直很有信心。要不是自己的屁股长得好看，这辈子就上不了大学，也当不上副厂长。村里的生产队长不就是因为心里搁着自己又圆又翘的屁股，才保送自己上大学的吗？让朝梅不解的是，英奇非但看不上她自信而又自豪的屁股，甚至还找借口将她调到化肥厂当副厂长。朝梅调离牙膏厂很突然。英奇没有事先说破，也不对她解释为什么，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四个字，“组织安排！”而且，他在她哭闹不休之时，也只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当领导好！”这句话还是四个字。

　　朝梅早已体会到英奇的好意，因为当领导就是好，事实就是如此。她对英奇的感情即使算不上刻骨铭心，但也会在寂寞的时候想起他，记住他，记住他一辈子，直到老直到死。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浪漫的事。朝梅甚至在自己新婚前一天，别出心裁地将正在开会的英奇骗回办公室，带着宣泄和报复的心理，肆意蹂躏了他一番。她藉此希望英奇能够像自己惦记他一样，惦记自己，惦记自己一辈子。但英奇后来非但没有时时刻刻惦记自己，还像是若有若无地在回避自己。英奇对任何事情都举重若轻，包括对男女情感，这让朝梅无法判断出他是存心故意，还是无意地疏远自己。英奇这次千里迢迢来北京看望自己，着实让她感动，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主动，主动开口问英奇，“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英奇说有事情需要她出面给办理一下。朝梅马上应承下来，并让英奇放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之后又期期艾艾地对英奇说，化肥厂可能要被重组，自己会被怎么安排她心里没有一点儿底，也不希望自己在进修MBA之后还被闲置被考察。英奇也同样回答她说，“我会帮你安排好。我办事，你放心！”
　　不止是朝梅的回答让英奇放心。张班长的办事能力显然比英奇预料的要强许多，这也让英奇感觉踏实。张班长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在境内外顺利注册了好几家公司，也都办好了护照。这也让英奇感觉老班长逐步在和农民身份决裂。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