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第46节

作者: 前村的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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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你会有淡淡音乐声相伴,屏幕上的微笑定格或缓慢,有时候是细微钢琴,淙淙的流过去,那时候你笑的俏皮,轻巧灵动像一串小风铃,初夏的夜里,麝香就从走廊上慢慢潜进来,风都软了。你就是一个戴着破草帽的孩子。有时候是流畅的提琴,帕格尼尼将思绪谱成线,你在场上跑着,你跑着跑着就穿出了人墙,谁也拦不住你。或者低回婉转,当你低头不语,全世界的风都停了呼吸,你一人在山谷凹陷处,谁也靠不近你,那时候,那时候啊,亲爱的小孩,你那样孤独。可是猎猎的旗帜终于又飘扬,你长发舞动是最美的致意,你在狂奔,在怒吼啊,鼓乐齐鸣,你听得到么。来,再转个圈吧,你的衣角,我的裙边,那一阕我们共欢的蓝色圆舞。

  我多奇怪,写了这么多,还是写不出你的好。是汉语言文字的贫瘠,还是我抒情的调子太浓,以至于我一直缺失,惶恐不安,小心翼翼,还是觉得有话没讲完,有珍贵之处被遗失。这真像一个线圈确了一截,围不成圆,失掉的总是最重要,而你站在那个空隙处,微笑看我徒然空发力。
  真的。我用过多少词汇形容你,深谷的激流,地底的引火,永恒的河流,不朽的植物,生命燃烧的绿意。这些都是你,也都不仅仅是你,这是我们丢失的火种般的精神,是人性坚持再坚持,苦难中咬紧牙关挺下去的扎根狠劲。
  在这个商业至上的年代,英雄主义像个笑话,英雄崇拜被误解。我说你是我的英雄。你的样子看见看不见,都是永远的真实。 那些柔嫩的花瓣落去,是坚实的根须在大地深深矗立,飘摇的日子远了,你是几经冲击火炼后的精钢勋章,将伤痛纹成脉络,隔着多远,都历历看见。
  就让我一直注视你,做漫长一生的讲述。
  我爱你因岁月流逝而你之美永恒,我爱你因你那超出先天的力量,与命运的抗逆性。我爱得越来越平静,爱你让我这样快乐,我开始相信不会失去。要感谢那始终恒在的距离。距离使我的爱自由勇敢,荒诞又灿烂。

  我不着急了。生命可能短暂,可是讲述完整。你破坏了一些计划,加进更多的内容以供想象。总有一天我会沉默,当我再也得不到你任何消息。别让我惧怕。 往回看,每一个等待有你的夜,等到等不到的,都奕奕的发着光,它们在黯淡的星河中互相依偎着发亮,真像在厚实地毯上撒的一把碎琉璃,那些棱角和毛毛的刺啊,密密实实。我将你镌刻进我的人格。哪有一处没有你。

  我会静静等待与观望。有一天它们会汇成史诗。深沉缓慢流过我胸膛。
  那时候,宝贝。你会给每一颗爱你的心,都点上一圈小小的光环罢?
  那些小小的微光,薄弱却纯真,那是我们的现在,正在,以及存在。 让我们有理由想你,有勇气爱你,在漫天烟火都散尽之处双手交握等待黎明。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宝贝。我只想你。
  日期:2011-03-23 18:09:10
  17、雨打樱花深闭门

  一连下了几天雨,樱花逐渐凋零,学生们纷纷躲进房间。
  雨停的时候,一个中国女孩搬进了乔治娜空出的房间。她叫杨赛儿,才十八岁,读大一,面若桃花,带着可爱的婴儿肥。据说,班里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这个张扬跋扈的小妞同住,她才不得不搬进研究生宿舍。果然,才来一天,她就在深夜劲歌热舞,搅得四邻不安。萧瑟瑟本想去敲她房门,但一想人家未必肯听,何必闹得不愉快呢?好在她抵抗噪音的能力极强,眯了一会儿,居然也能安然入睡。小丫头闹了一个星期,见萧瑟瑟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消停了下来。

  这个春天热得有点过分。二十多度的四月里,疯狂的意大利人把暖气烧得正旺。萧瑟瑟用不着穿任何衣服,哪怕来个客人也好啊,好让她有个理由慵懒地套上一条小花裙;可她知道,不会有人来了,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为期末考试做着最后的冲刺,甚至没有时间吃饭。今天,萧瑟瑟靠三片饼干过了一天,而明天,将会是两个鸡蛋。深夜,她把自己埋葬在投资银行的课件中,她将与风险资本共眠。后半夜,她悄悄写下日记:“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晚。即将到来的十几场考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真有‘一山放出一山拦’的感觉,我只能挥舞着一把大刀劈荆斩棘、拼命向前冲。无数个不眠之夜,总有一个夜晚属于自己。”凌晨四点,她收到同学的短信:“嗨,还在看书?”遂笑着回复:“对,你不也是?”

  五月的时候,萧瑟瑟想起了童年的樱桃。风一热起来,家里那棵樱桃树上就挂满了粉嘟嘟的心型果儿,咬一口,又酸又甜的果汁沁入心田,霎时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并不是说在意大利就吃不上樱桃,这儿的樱桃与家乡的不同,个头要大上两三倍,颜色也深得多,果汁虽少但却更甜。初夏,一盒盒大红樱桃就摆上了超市的货架,萧瑟瑟每次买回一小盒,不出半个小时就消灭殆尽。正当她感着叹意大利樱桃的味道之好、价格之高时,有一天忽然推开窗子,二楼大露台上茁壮成长着的那排樱桃树就映入眼帘了。深红的果实掩映在碧绿的枝叶间,仿佛红宝石镶嵌在翡翠上一般璀璨夺目。一个学生正悠闲地站在树下,一边打电话,一边伸手摘樱桃吃。穿着比基尼的金发女生一边看书,一边日光浴。男生则把盛满凉水的充气游泳池拖到露台上,迫不及待地享受这清凉一夏。气氛刚刚好。萧瑟瑟趴在阳台上,心说:“没有什么比享受生活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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