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照进现实:中国古代那些稀奇古怪事》
第14节

作者: 魇之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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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佥载》

日期:2010-3-16 13:25:00

  51、预知祸福的镜子
  隋朝宰相苏威,有一面镜子十分精美别致,当然,当时的镜子应该都是铜镜。一日日全食,镜子也随之昏黑无光,什么都照不见了。苏威以为是被下人弄脏了,也没在意。后来一天日偏食出现,太阳缺了一半,镜子也随之半昏黑半光亮,苏威这才意识到这面镜子是稀世珍宝,所以小心翼翼地将镜子收藏在柜子里。
  后来有一天,柜子里传出响声,其声如磬,打开柜子一看,才知道是镜子发出的响声。而后,苏威的儿子苏夔就死了。镜子后来再次发出声响,不久苏威就坏了事。这面预知祸福的镜子最后也不知所踪。
  唐刘餗《隋唐嘉话》

日期:2010-3-16 16:07:00

  52、来君绰
  隋炀帝远征高丽,十二路联军全军覆没,总管来护因而获罪被杀。隋炀帝想将来护的全部儿子统统杀掉,来护的一个儿子来君绰畏祸逃走,和秀才罗巡、罗逖、李万进结为好友,一起亡命江湖,逃至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地界。
  深夜迷失路径,见路边有处人家还亮着灯,就一起去敲门。扣门数下,一个苍头(苍头有两层意思,一是奴仆,另一层意思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出来,叩拜来君绰。
  来君绰有些奇怪,问道:“这是谁家啊?”
  答道:“科斗郎君,姓威,是这里的秀才。”

  来君绰说要借宿,苍头开门进去,又关上门,入内敲击二门,说道:“蜗儿,外面有四五客人来了。”
  二门开了,也是一个苍头。
  俩苍头一块打开大门,点起蜡烛引客人到客房歇息,床榻被褥齐备。
  一会儿,两个小童手持蜡烛从中门出来,喊道:“六郎来了。”
  来君绰知道是主人家来了,连忙走出客房外下台阶迎接。

  只见主人长得很帅,出口成章,称得上是才貌双全玉树临风,自报姓名叫“威污蠖”。(蠖是毛毛虫的意思。)
  主宾亲切会谈嘘寒问暖,气氛很是融洽。
  主人说道:“威污蠖今日得幸,跟诸位高士相会,真是荣幸之至啊!值此良宵,得喝点酒才尽兴啊!”当即命下人准备酒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威污蠖才气很高,谈笑风生纵横捭阖高谈阔论,来君绰等人根本跟不上人家的思维。搞得来君绰心理很不平衡,想要挫一挫主人的锐气,想来想去,举起酒杯说道:“我来起一个酒令吧,就以这会在座的诸位的名字为酒令,必须是两个字声母相同才行,否则可是要罚酒的。”
  而后,来君绰不假思索地说道:“威污蠖。”(请注意:威污两字的声母是一样的。来君绰这么说,就是讽刺威污蠖的名字难听。)

  大家都笑了起来,认为是说中了。
  威污蠖笑道:“这个酒令太简单了,还是改一改吧。就以在座诸位的姓来做歌,从两个字到五个字。”他沉吟片刻,唱道:“罗李,罗李来,罗李罗来,罗李罗李来。”
  短短酒令涵盖了他们的姓氏。所有人都惊了,很惭愧,都很叹服威污蠖的才思敏捷。
  罗巡说道:“阁下是风雅之士,足以比作云中之龙,怎么名字这么自我贬低呢?”
  威污蠖说道:“我不过是个宾贡(唐代科举考试中出现的一项制度,其目的是将周边诸族士子与唐本国士子加以区别并予以优惠照顾。所谓"宾贡科",并非是指与进士、明经等并列的科举考试科目,而是指进士科考生的特殊来源以及考试和录取的特殊方式。),经常被主考官等权贵看不起,在下虽不才,但要是忝居名士末席,不是毛毛虫身陷污泥池中吗?”

  罗巡又问道:“阁下先祖宗室为什么名不见经传呢?”
  威污蠖说道:“我本姓田,先祖齐威王,足下怎么这么没学问呢?”
  随后,蜗儿举着一个一丈见方的大盘子出来,里边水陆珍馐,应有尽有。来君绰等人无不酒足饭饱。彻夜巨烛明亮,大家都喝得烂醉,连塌而眠。第二天话别,都觉得不尽兴,依依惜别不愿离去。
  来君绰一行人走了几里地,还是想念威污蠖,就真的厚着脸皮返回,到了昨晚相会的地方,发现坏事了——只见这里荒无人烟,只有一个大污泥池子,池里一条巨大的蚯蚓在蠕动,长达数尺。还有蜗牛、田螺在内,都比常见的大很多倍。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威污蠖以及两个苍头,就是这池中之物。大家越想越恶心,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人人吐出青泥和污水好几升。

  唐牛僧孺《玄怪录》

日期:2010-3-16 19:59:00

  53、敬元颖
  天宝年间(742年正月—756年七月,唐玄宗年号),有一个叫陈仲躬的金陵人,家里很有钱,喜欢研读诗书,但学无所成,就携带几千金来到洛阳,在清化里租了一处宅子居住。(注:当时洛阳号东都,是人文荟萃之所在,陈仲躬来到洛阳,有点类似于今天搞文艺的来北京做北漂的意思。)
  陈仲躬住所院内有一口井非常大,很容易淹死人,陈仲躬虽然担心,但考虑到自己孤身一人在此也没有家眷,就没在意。陈仲躬攻读诗书常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月也未必走出房门。
  邻居家有个女孩,十几岁的样子,每天都来井边打水,一天,小女孩照常来打水,但久久不见回去,忽然坠落井下,就被淹死了。井水很深,救了一整夜这才捞出尸体。
  陈仲躬觉得有古怪,趴在井边往下看,忽然,水影之间浮现一个女子的容颜,看上去是少女模样,打扮时髦,含笑看着陈仲躬。陈仲躬不觉着迷了,凝视着井下美女,那美眉红袖半掩其面,很害羞的样子,越发显得美艳不可方物,世间难得一见。陈仲躬神魂恍惚,不能自持,许久这才缓过神来,惊叹道:“这就是有人落井淹死的原因了。”不再往井下看,毅然离开了。

  几个月后,酷暑又遭逢大旱,但井水不减。忽然有一天,井水好像一瞬间干涸了。凌晨时分,有人敲门,自称“敬元颖求见”。陈仲躬开门一看,竟是当日见到的井下美女,身穿绿色衣服,涂脂抹粉首饰配饰都是时下洛阳最流行的。陈仲躬请她进来,毫不客气地问:“你为什么要杀人?”
  敬元颖说道:“我不是元凶,这井下有一条毒龙!汉朝时绛侯周勃居住在这儿,就凿了这口井。洛阳城内有五条毒龙井,这只是其中之一。因为这毒龙狡猾,和东皇太一神左右侍奉的神龙有交情,所以天神常被蒙蔽,上天有时候征召龙去服役,毒龙有这个关系,往往逃过去了。这毒龙狠毒无比,喜欢喝人血。我是本朝初年坠井的,被毒龙胁迫驱使,让我以媚态迷惑人,害死他们给毒龙吃血。其实我很辛苦,也是逼不得已。昨天太一天神的使者下降,令天下所有的龙都去服役,毒龙这次没办法躲避了,只得昨夜子时离开,上天朝拜东皇太一神了。现如今河南大旱,也是毒龙的罪过,被天神责罚,三四天才能回来。现在井已经干涸了,看您是正人君子,没有被我迷惑,一定可以帮我逃脱苦难。井中污秽不堪,只要您派匠人下去淘涣干净就行了。我要是得脱大难,愿一辈子奉养您,世间的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说完,消失无踪。

  陈仲躬找来匠人,令一亲信和匠人一起下井,只要见到异物,一概收上来。到了井底,没别的东西,只有铜镜一面,宽七寸八分。陈仲躬将铜镜清洗干净,装进匣子里,焚香祈祷。原来,这面铜镜就是敬元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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