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地对若虞唱了生日歌,又借酒装疯骗了若虞的手机给家里人打了一个悠长的电话,然后东倒西歪地被景然和若虞扶着出了包间,迎面竟又遇上了那个男人,不同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跟在他身后。
“若虞哥。”那女子温温婉婉地喊了一声,她虽然不是很清醒,但还是注意到那是一个有着蔷薇花般娇艳脸庞的女子,淡绿色裙子,如初雨微晴时刻的一抹新绿,既温润雅致,又美好的如上天的神来之笔。
她转过脸看若虞,若虞的表情很复杂,只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目光就移向了别处。
“怎么也不介绍你的朋友认识一下,我这个哥哥见不得人吗?”那人亦语调清淡地开口,目光很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半靠在景然的肩膀上,傻笑着,样子极为狼狈,与他身边的女子恰成天壤之别。
若虞站着没动,还是景然开口说:“你好,我们见过面的。”又介绍她:“我朋友,西西。”
“西西,若虞的哥哥明哲,表妹婧如。”景然很瘦,瘦到有时候让她觉得他是有一丝病态的,但他握着她的手臂很有力,唯恐一松手她会倒下似的。
她嘻嘻地笑着,神智不是很清楚,她是真的喝醉了,这要拜若虞所赐,在若虞面前,她是永远不会服输的,不服输的结果就是她醉了,而他还很清醒。
景然拧了热毛巾为她擦脸擦手心,她就一直笑着,绵绵不绝的笑意,笑到眼泪落了下来,那种内心的孤单与彷徨已到极致,没有人能懂的,她想。
景然一直哄着她,他用被子裹了她,坐在床边看着她入睡,她就在他哼的那些乱七八糟又断断续续的催眠曲中轻笑着入眠。
日期:2011-03-23 11:46:50
三
她又失业了,有时候她会想也许自己并不适合去工作,她一直是漂浮的,无论是思维还是意识,常常走神,常常心不在焉。那个肥肥的领导和她谈了两次半话,她有两次是断了弦的。还有半次是在电梯上,别人都殷勤地点头哈腰,唯有她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听克莱德曼,至于领导的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只是仰着脸笑,素面的笑容。景然说她这样笑着的时候就象是山涧里清冽的小溪,干净又灵气逼人,足以打动人心。
可是景然不知道她们领导要的不是灵气,他要的是业绩,没有业绩你有再多的灵气也不能当饭吃,所以他不为所动,所以他送了她四个字:不在状态。她想他是对的,与其说别人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倒不如说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景然又说她是由三分聪明,三分糊涂,四分灵气组成的混合体,聪明占上风的时候,总是糊涂的,一旦糊涂起来,反而心底总是通亮的。她吃吃地笑,他的眼睛告诉她,他的背后一定有一段她所不知道的故事,而且这故事里一定有爱,有恨,有波涛汹涌,否则他不会象一个总是坐在悬崖边沉思的孩子一般,背影里蓄满忧伤。
相比起来,若虞就简单了很多,有天傍晚,她倚在窗子边看落日,若虞就进来了,他总是带着风似的,不经意间会拂动她的发丝,不论她在做什么,只要感觉到发梢上的风,她就知道是他来了。
“想不想知道我生日的那天你见到的那两个人和我是什么关系?”他总是开门见山,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这也是她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他坐在她身边的地板上,目光游离,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身上,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把他画了下来。她悄无声息地取了纸和笔过来,坐在他侧面,在他的叙述中铅笔划过纸张的那种特有的呲呲的声音也扬过耳膜。
她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听这种声音,特别是在寂静的夜里,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屋子里画呀画,没有主题,没有色彩,只有线条,简单的线条,一点点占据她的全部思想。
“其实苏明哲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婧如是我姨妈的女儿,我妈妈是苏云天外头的女人,她生了我以后不久就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我是跟着姨妈长大的。我十六岁那年,姨丈也在一场车祸中离开了人世,我和姨妈还有婧如就被苏云天接回了苏家,那是一段我今生最不快乐的日子。”无可否认,若虞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他笑着的时候,象个大男孩一样,简单明快。这个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娓娓叙述的若虞,她还是第一次见,原来那个简单到答不出脑筋急转弯的若虞,那个笑起来很大声的若虞,还有这样的一面,落寞,孤独,忧伤。
日期:2011-03-23 19:20:46
但只是一会,他就又恢复了明朗的笑容,转过脸看她:“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事,其实我是有事相求的。”
他的眼睛瞟过来,她隐隐有种不安,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若虞,我除了吃饭,睡觉,玩,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那种天将降大任与斯人的事,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若虞笑,说:“你别紧张,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而且我也不会难为你的,你想做便做,不想做就不做,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也只能安静地坐了下来,听若虞继续讲下去:“我大学毕业以后就离开了苏家,可是我姨妈和婧如还住在那里,时间一长,婧如竟喜欢上了苏明哲那个混蛋,其实苏明哲原来是有老婆,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但是他老婆一年前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一怒之下割腕自杀了。婧如涉世未深,难免会被苏明哲的外表所迷惑,姨妈怎么劝她都不听,因此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到婧如,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
这些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她听起来都头疼,更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参与进去,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事情,她只能狠命摇头,断然拒绝:“若虞,我不行的,我什么也做不了,真的!”
“可是你会画画。”若虞捡起来了那张她刚才信手涂鸦的画看,笑意充斥在他的眼睛里,满满地,像是随时要溢出来一般。
她夺了过来,惊声叫:“这也叫画画?”然后又无比郑重地说:“若虞,我之前以为你只是粗枝大叶,可是现在我发现你的智商是有问题的。这个,充其量,只能教教小孩子罢了,而且这个和你说的那个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她把那张画纸敲到哗啦哗啦作响,唯恐不能敲醒若虞似的。
若虞不怀好意地笑了,他的牙齿不是很整齐,左边的一侧有一颗好看的虎牙,这让他每次笑的时候都看起来很单纯,尽管他是这样得意地笑着:“就是让你去教小孩子。”
她有些崩溃,不明白自己的运气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好,只要是若虞提出的疑问,她次次都能歪打正着,次次都能命中答案。她甚至在想,如果买彩票也能够这样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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