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开车到葡萄沟,低价采购了一批鲜葡萄,谈完收购合同之后,顺便把车开到镇政府,会了会当地女镇长。女镇长是我当年的老情人,长得人高奶大,屁股溜圆,皮肤鲜翠欲滴,据说是当年的资深校花,可惜毕业后被一头埋在乡下,可谓虎落深山,龙困浅水,一朵鲜花插在了戈壁滩。两年前的夏天,我到乡下采购时,她刚刚上任,谈完公事,我说请她吃顿便饭,女镇长为人爽快,也不推辞,跟我一起到饭店吃饭。席间喝了点烧酒,女镇长小脸红扑扑的,脱了外套,露出半截酥胸,看得我目光呆滞,口水横流。
我低声勾引了她几句,女镇长立刻按耐不住,失声叫道:“想日就日呗,又不让你负责!”镇长同志品位不高,穿劣质的皮凉鞋,棉布喇叭裤,猛一看就是一介村姑,叫床水平却是一流,躺在床上低吟浅唱,偶尔还拽出几句:“卡忙!卡忙!”搞得我情绪大作,挺枪奋起直刺,女镇长不知是在反抗还是享受,自始至终皱着眉头,紧闭双眼,除了随口哼哼之外,一句话也不说。
终场之后,女镇长娇滴滴地搂住我的脖子,问我能不能做她的情人。被我一口回绝,说:“咱们还是谈谈合同吧!”女镇长二话没说,穿好衣服,气呼呼地转身离去。第二天中午,镇上办公室派人把一份合同送到旅店,说镇上已经跟种植户谈妥,收购葡萄的钱由镇上支付,我收下合同,那人又交给我一个信封,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一张回程的车票。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出轨吧,在路边农家旅店的一间客房里,房间是女镇长提前定好的,中午可以吃免费的农家饭。周围都是绿色的篱笆墙,特别安静。那天晚上,天空有皎洁的月亮,窗外昆虫不停鸣叫,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在不远的地方,我的女朋友李露正乖乖躲在家里,耐心等待着我的归期。
那天老大曹志凡打来电话,推心置腹地跟我谈了半个多小时。这几年,忙着做生意,真心的朋友越来越少。邓树说的对,这年月利来则聚,利散则分,朋友不朋友,有个球用!李露把我的每句话都当作谎言,宋子建是一只喂不饱的狗,叶红认钱不认人,脱下裤子哥长哥短,穿上裤子翻脸不认人,邓树一心想当官,削尖了脑袋往上钻。想来想去只有刘川最能交心。
日期:2009-02-15 23:12:57
15.
家事不旺财事旺。宋子建下午跑到我办公室,说广州那边的黄总货款已经到账,一共二十万,让我查收一下。自从上次楚小瑜拿了账单告他之后,这小子似乎有所察觉,做事谨慎了许多。前几天,安排他到抚宁跑灌装商标,宋子建一趟差旅只花了不到八百块钱,吃的是服务区的自助餐,住的是农家小院,估计连热水都没有。回到公司后跟我报账,我心一软,额外派发了三千块补助给他。
我抄起电话,给黄总拨通,不断地奉承黄仁发,说他不愧是人中豪杰,就是气度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说得黄仁发握着电话呵呵大笑说,跟刘总打交道实在是太爽快了。
这个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黄仁发再三邀请我去广州,说打算跟我合伙在那边建个办事处,把生意做大。黄仁发说:“广州可是遍地黄金,好地方呀!”
我警惕地问了句:“这边投资大概需要多少?”
黄仁发说:“初期一共需要百八十万,咱们俩对半分摊。”
见我还有些犹豫,黄仁发不高兴地说:“要是你不信任我,可以亲自来广州考察一下。”
我想也好,这些天在家里闷得久了,到广州去散散心,顺便犒劳一下自己的老二,自从跟李露闹崩以后,裆下这支枪还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上次打电话,跟黄仁发打听了一下那边的行情,最豪华的“滚石”株式会社,前后左右各种花样下来,也不过三五千搞定。我当时推托说,结婚这么多年,造就厌倦了纯粹机械运动。黄仁发立刻明白我的意思,许诺找个港姐给我当二奶。
我心下却犯嘀咕,心想这狗日的真够腐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哪天与此人共事,一定要小心提防。
这一单下来,我得到利润八万,加上虚报的运费和税款,远不止这个数,更让人动心的是,按照行业的规矩,我应该付给黄仁发百分之二十的回扣,黄秃贼竟然对此只字不提。他不提我绝对不能主动送,要是这个混蛋把此事忘了,自己坐地白捡两万块。
黄仁发说的办事处的事情非同一般,一要投资,二有风险,闹不好连本带利赔个倾家荡产,思考了半天决定不了,赶紧打电话跟我姐夫商量一下。
我姐夫沉思了良久,说了句:“这件事看上去是在冒险,但实际上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姐夫是个医药代表,俗话说,劫道的比不上卖药的。我姐夫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在医药界混得小有名气。跟我姐结婚不到八年,在天津市中心买了一百九十多平的房子,四室两厅两卫,房间内部带一个温室花房,种得都是奇珍异草。有一次我出差路过天津,我姐夫兴致勃勃地领我到他家参观了一下,指着一盘拔节带刺的灰色植物,跟我吹嘘说:“老弟,就这一盘花,顶你卖半年红酒!”我姐夫这话说得不假,他的身价至少是我的两倍,去年,天津市户口政策正紧张的时候,一举把全家办成了天津市户口,据说花了不下百万,一家人连说话都改成满嘴的天津味儿,以天津土著自居。
去年秋天,我姐夫嫌原先的破风云启动慢,新换了辆别克君威,2.5排量,4档自动变速器,6缸汽油发动机,开起来就像火箭升天。我姐夫这人是个天生的好男人,不喝不嫖不赌,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和看书。跟我姐结婚这么多年,俩人始终相敬如宾,没炒过架,没拌过嘴,让我羡慕得不得了。
有一次过年回家,我姐夫喝了点儿酒,拉住我的手死活不放,迷迷糊糊地问我:“兄弟,你说人活在世上,究竟为的是啥?”
我说:“钱呗!”
我姐夫摇头晃脑地说:“那你就大错特错的,人啊,活的其实是一种境界,跟钱多少没什么关系。”
我伸出大拇指,对姐夫的牛比言论表示赞赏。心下却想:“丫净跟俺装蒜,没钱哪儿来得境界?”
我一直觉得,什么人生啊,理想啊,尊严啊,责任啊,都是极其扯淡的东西,挣钱才是硬道理。上大学时,刘川满脑子理想,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像个超凡脱俗的和尚。那时候刘川他们搞了一个文学社,整天领着一帮善男信女,游山玩水,谈情写诗,印了本杂志,冠冕堂皇地号称要搞文学。我把自己写得几首歪诗偷偷放到稿箱,但是从来没有被采用过。我一度怀疑刘川这厮对我有意见,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稿子的事,刘川一脸歉意地劝我说:“八一,写诗需要有理想的,但是显然你没有!”
好在没过多久,文学社那帮冒牌货因为组织卧轨事件,被强行解散了。那天晚上,我正在宿舍抽烟,校卫队一脚把门踹开,到处乱翻一气,搜走了刘川所有的杂志和稿子。刘川上前阻拦,被校卫队的人一把推开。
那群人气势汹汹离去之后,刘川坐在床上,面如死灰,呆呆地望着空洞的房顶,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一个孩子,失去了自己亲爱的母亲。
理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刘川已经不再提起。上个月,我去找他下棋,刘川正一个人在家,沮丧地用打火机点着自己的手稿,火光把刘川的脸照得一片通红,我看见他的眼角凝结着些许泪光,火苗跳动,灿若青春,转眼间化成灰烬。刘川说:“建军,我想通了,决定跟吕岚结婚!”
我姐夫经常告诫我:天地万物,转眼云烟,世间一切,皆为虚幻,放得下才能不失去,心中空无一物,自然不会再痛苦。我姐夫自以为深刻,我却笑他酸腐,说他是“占了茅坑就说其实憋着挺舒服”。
我承认,自己的确够庸俗的。上大学时,邓树他们不止一次谴责我“满身铜臭加口臭”“低级趣味严重”,大二那年情人节,我从花店批发了一桶鲜花,摆在校园里卖,邓树从我那买了一束,送给一个音乐系的女生。我黑着脸收了他二十块钱,心疼得这小子直咽唾沫,好几天不搭理我,还扬言跟我从此划清界限,一分钱的买卖也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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