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第48节

作者: 前村的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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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3-25 18:20:37

  杨赛儿沐浴在这种光辉之中,激动地说:“姐姐,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那么我只能说,你真是神人。”她顿了顿,眼睛里闪过狡黠之色,调皮道:“你想有大段的读书时间还不容易?结婚吧,结了婚让男人养家,你就可以在家里尽情地啃书本。”
  萧瑟瑟摇摇头说:“这样与嗟来之食有什么区别?我有我的骄傲,从不想去依靠。我想拥有大段大段的读书时光,但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这个理想。我会一直拼搏,一直等待,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杨赛儿羡慕道:“真好,你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我就不行,每天都过得轻飘飘,一抬脚去了商场,一抬脚又去了酒吧,可是我真的想这样吗?不想,真的不想。我这想做,只是在麻痹自己,逃避现实,其实真的很痛苦。每天看着外面的天空由白变黑,又由黑变白,时间嗖嗖而过,我还是停留在原地,我好害怕,可又能怎么办呢?不去商场和酒吧,就只能去教室和图书馆,相比之下,前者似乎好点。”

  萧瑟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在小心地抚摸着一只湿漉漉的嫩黄色小鸭子,柔声道:“妞啊,起码你还能有危机意识,已经不错了。读书读不好也不能怪你,你数学不行,也许文章写得好呢?就算文章也写不好,也许唱歌好听呢?再不然,你会武术、会踢足球,总之,总会有件事情是你擅长的,人总不可能一无是处吧。那些考试考得好的学生,打个比方说,只不过是擅长写文章而又碰巧抽到了写文章的题目而已,要是抽到数学题,他们一定得栽。在人生这个大考场上,我相信你也会抽到自己擅长的题目的,但究竟是哪道题目呢?需要你自己去感悟。你才十八岁,宏大的人生几乎刚刚开始,前面有的是时间。”

  杨赛儿满脸放光,大喜道:“这么说我还有救?”
  萧瑟瑟说:“相当有救。”
  杨赛儿一下子蹦起来,振臂高呼:“我也会抽到自己擅长的题目的!我也会抽到自己擅长的题目的!”她跃上软绵绵的床垫,蹦着跳着,最后倒在床上,咯咯地笑:“姐姐,只有你才能理解我。是的,我不会永远这样下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做自己真正喜欢的。”
  两个人虽相差五岁,却很谈得来,别人经常很不解地问萧瑟瑟:“听说,你和那小恶女相处得不错?”
  萧瑟瑟说:“谁说她是小恶女了?在我面前她一向很乖。”
  友情在这个初夏慢慢滋生。樱桃成熟的季节,她们去超市买来奶酪、奶油、可可粉、黑咖啡、手指饼干和朗姆酒,齐心协力做提拉米苏。午后的空气里弥漫着樱桃成熟后的醉人芳香,如一掬甜水,静静流淌于房屋。萧瑟瑟不忘将红樱桃深深嵌入糕点之中,而杨赛儿则负责将小小的方盒放进冰箱,数小时的漫长等待后,甜过初恋的作品便在两人的望眼欲穿中诞生了。

  杨赛儿于不经意间露出一只小酒窝,傻笑道:“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里的意思是带我走,究竟谁能带我走呢?”
  萧瑟瑟将一勺提拉米苏塞进她嘴里,笑话她说:“小丫头,缺爱了?”
日期:2011-03-28 18:06:53

  隔天萧瑟瑟和杨赛儿去学校餐厅吃饭,一个戴着墨镜的意大利男生敏捷地从旁窜过,打了声招呼:“嗨,瑟瑟。”
  萧瑟瑟嘴里含着一口汤,勉强“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喝汤。
  杨赛儿却坐不住了,小声问:“你们班的?”
  萧瑟瑟说:“嗯,他叫费德里克,比你大五岁,怎么,看上人家了?”
  杨赛儿说:“有点儿意思,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相当不错。”
  她紧紧盯住人家,他走到哪儿,她的目光就追到哪儿,正要向萧瑟瑟打听这位帅哥的更多内幕时,费德里克端着盘子坐到了她们这桌。他仍戴着酷酷的墨镜吃饭,萧瑟瑟和杨赛儿见怪不怪——戴墨镜,这在意大利太正常了,无论是在教室还是在食堂,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不可以。此时此刻,在这家学生餐厅,戴墨镜的大有人在,杨赛儿最关注的却是眼前的他。
  为了将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准确无误地送入口中,帅哥费德里克终于摘下了墨镜,杨赛儿心头乱窜,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又麻又痒,低头偷窥了几眼,只见他雕塑般的精致脸孔上,乌黑的瞳仁犹如两颗墨玉,隐隐射出剑光,鼻梁如刀削般笔挺,精心打理的胡须就像艺术品。只可惜,帅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屁股还没坐热,便赶着去听讲座了,这下可不得了,杨赛儿的魂儿也丢了,一刻不停地缠着萧瑟瑟,一定要她说出有关费德里克的所有八卦。

  萧瑟瑟去图书馆自习,杨赛儿破天荒地跟着去,哪里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萧瑟瑟说:“好吧,我认输,你怎么就像我的影子,赶都赶不走?不过能不能让我先看完这几页书?”半小时后,她耐着性子向杨赛儿讲起了费德里克的故事。
  费德里克出生在意大利南部贫瘠的土地上,那里的孩子从小就听父母的教导:“要好好学习,将来去大城市生活,留在南方是没有出路的。”慢慢地,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往北走,费德里克也在十八岁那年考上了北方重镇米兰的一所大学,几年后,他在校门口第一次见到了来意大利留学的中国女孩萧瑟瑟。那时候,费德里克去上海做交换生,刚回到意大利,会说几句汉语,成天在中国同学面前显摆,萧瑟瑟自然也成了他显摆的对象之一。萧瑟瑟生性豪爽,大大咧咧,费德里克拿她当哥们儿,在她面前什么话都敢说,甚至可以用最粗俗、最下流的意大利语开着各种没心没肺的玩笑。萧瑟瑟很清楚,表面上他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拿着名牌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做着风光体面的投资银行实习生,可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他在朋友面前的口头语:“操,我感到了浓浓的便意。” 不仅如此,他还整天对着镜子摆出各种风骚无比的造型,泡美眉的时候绝对不计成本,他的生活总结下来就是——不是在泡美眉,就是在泡美眉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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