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连——高干子弟铁血军旅》
第57节

作者: 骑着毛驴的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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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8-08 22:27:24

  蓝河子向北约两公里,有一片不足千亩的天然胡杨林。这是一块极隐蔽的地方,说他隐蔽,是因为胡杨林三面环山,另一面紧挨着无人生息的腾格里沙漠。这里,除了蓝河子的百姓,大约只有那些无孔不入的驴友们才能找得到。这里的山,因为雨水的匮乏,终年以秃顶示人,几乎寸草不生。即没有巍峨的雄姿、也没有嶙峋的身段,远远地看去暮气沉沉,谁都想不到在它们的怀抱里,会别有一番洞天。

  在额济纳河平原还有一片被世人所熟知的胡杨林景区,传说是地球上仅存的三大胡杨林区之一,占地近四十万亩,离此地不足两百公里。较起那里,这片袖珍的胡杨林看上去几乎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让初次踏入这里的雷钧激动得浑然忘我。他和老范去过额济纳旗的那片著名的胡杨林,在里面穿梭了两天一夜。那是深秋的时节,整个胡杨林黄红相间,虽然胡杨树苍龙腾越、虬蟠狂舞,千姿百势的模样令人叹为观止。但雷钧并不喜欢这样乱乱的色调,不喜欢这里处处流露出的那种老气横秋的气息。他喜欢绿色,喜欢很单纯的、生机盎然的颜色。
  雷钧和师傅老范曾经约定春天或者夏天再来这里。因为这两个季节,胡杨树是绿色的,尤如沙漠中的绿洲。传说它“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它的生长总是和凤凰与鲜血紧密相连,象征浴火重生、喻示生命乐观而不屈。老范笑他忧郁,笑他太过文艺,雷钧自嘲自己对美的东西有一种偏执。后来散了,这个约定他们也就再未提起。
日期:2010-08-08 22:29:56

  谁曾想,冥冥之中,命运早就作好了安排。几年后,一片苍翠的胡杨林突然横陈在眼前。巴根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居高鸟瞰,整个胡杨林一览无余,绿波荡漾,美得令人心悸。那天,他像一尊雕塑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不忍离去。一旁的巴根,偷眼盯着他,心下惴惴,连大气也不敢出。
  雷钧脱下外套,挽起袖子,带着一群孩子,喊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绕着胡杨林前的一片空地疯跑。巴根和乌力罕像赶羊一样,把那些流着鼻涕、四下扑腾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拎回到队伍里。
  少女站在一片刚刚绽放花蕾的野生向日葵中,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塔娜!我的长生天啊,是你吗?”乌力罕大叫:“巴根,你这头蛮牛!快来看啊,我早说塔娜会回来的!”
  巴根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巧笑嫣然的少女,好久,才惊呼一声:“塔娜?”
  塔娜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水,狠命地点头。
  乌力罕拦腰抱起塔娜,忘乎所以的一边转一边大声地念叨:“塔娜,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乌力罕,你弄痛我了!”塔娜娇嗔。

  巴根也冲了上来,激动地张开双臂:“塔娜,你不能厚此薄比,我也要有一个拥抱!”
  塔娜面色微红,轻轻地搂住巴根,泪水盈盈地说道:“好兄弟,谢谢你们坚守约定!”
  孩子们大呼小叫地围了上来,兴奋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此时的雷钧,远远地站着,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这个歌声曾经让他魂不守舍的白衣少女,恍惚中像是从天而降。最不可思议的是,女孩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嗨,当兵的,我见过你!”塔娜抱着一个小女孩,歪着头冲着雷钧叫道。
  雷钧心里咯噔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女孩的影子,不会真是她吧?
日期:2010-08-09 21:48:07

  “塔娜,这是雷钧老师,解放军中尉!”巴根忙不迭地介绍道。

  乌力罕牵着塔娜:“雷大哥,这就是我们的班长,美丽的汉族姑娘塔娜!”
  塔娜伸出手:“雷中尉,上次没吓着你吧?虽然离那么远,可我还是能认出你哦!”
  雷钧缓过神来,轻轻地握了握塔娜的手,尴尬道:“我差点儿认错人了!”
  塔娜火辣辣地盯着雷钧,笑道:“你把我当作了哪个蒙族姑娘?是不是身边的姑娘们太多了,认不过来了吧?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汉人哦?塔娜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
  雷钧窘得面红耳赤:“我们师医院有个护士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是吗?”塔娜捂着嘴娇笑:“有这么巧的事哦?乌力罕第一次跟我搭讪的时候,就说我长得像他的表妹!”
  一旁的乌力罕和巴根暴笑,乌力罕说道:“塔娜,我早就向你坦白了,你还在损我!我可是比巴根老实多了!”
  “真的!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雷钧有点急了。
  塔娜不忍再调侃,正色道:“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那个护士叫羽若霜,我的名字叫羽若雪,她是我姐姐。我妈妈说,如果不是她欺负我,应该是我早三分钟来到这个世上!”
  “啊?”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
  巴根蹿了起来,叫道:“塔娜,你真不够意思。同窗四年,我们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个胞姐!”
  乌力罕跟着说道:“是啊,早知道这样,我跟巴根就不要这么纠结了。昨天晚上他还在威胁我,说我要是追上了塔娜,他就用蒙古刀抹断我的脖子!”
  塔娜开心地咯咯直笑:“你们还是省省吧!羽若霜冷得像一座冰山,她要嫁的是带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铁木真一样的英雄!”
  “是啊!我领教过了!”雷钧点头说道。
  “好羡慕她啊!”塔娜撅起嘴巴,一脸不岔:“爸爸想让我们一起当兵的,可是妈妈非让我们留下一个在她的身边。羽若霜从小就不懂得谦让,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日期:2010-08-10 00:23:43

  巴根突然变得有点伤感:“塔娜,你这次回来真得不走了吗?”
  “这么多天,我天天守在妈妈的身边,终于说服她啦!她其实最怕的是我被哪个不良的男人拐跑了!”塔娜眼波流转,忽闪着一双大眼,笑得花枝乱颤。
  “塔娜,孩子们整天吵着说再也听不到你唱歌了,快点来一个吧?”乌力罕瓮声瓮气地说道。
  孩子们欢声雷动,雷钧也跟着鼓起了掌。巴根和乌力罕拉着孩子们的手围着塔娜跳起了蒙古圈舞。
  塔娜撩起散落在胸前的秀发拂向脑后,飞速的瞄了一眼雷钧,娇咳一声,仰起脖子唱道: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雷钧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跳舞的人群,忘情的摆动着双臂。胡杨林畔,千回百转的曲调和着孩子们稚嬾的笑声,轻轻地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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