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解魇师唐煜---那些和暗黑魇术有关的古今诡案》
第4节

作者: 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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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要再次说到解魇师这个职业了。在清末镖行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金陵镖局有三宝,双枪龙眼人不老。双枪不用说,自然就是我曾祖父的链子枪,勃朗宁。龙眼指的是传说金陵城本是建在一条孽龙背上,当时朱元璋建立明朝,乃是罗刹入世,杀气冲天。元末的天下第一解魇师刘基,就是后来传说中的神机妙算刘伯温,借着这股杀气,镇住了这条孽龙,在龙背上用石头磊成了南京城,为明初之国都。

  后来的孝文帝朱允文是文曲星下凡,杀气就不够,镇不住孽龙,才迎来了自己的亲叔叔,又一位杀气冲天的永乐朱棣的入都称帝,把孝文帝赶到了南洋(今马来西亚一带)。同样马上皇帝出身的朱棣担心自己坐享其成的儿孙杀气不够,镇不住孽龙,才移都北京,改金陵为南京。龙眼就是传说中孽龙的眼部位置,是风水宝穴。相传如果有习武之人居住在这个位置,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不过待之而来的是天下血劫,而当时金陵镖局就建在龙眼上(说句题外话,我查过金陵镖局的遗址正是玄武区的总统府位置,清末时主人是一姓侯的武官,正是我母系姓氏。。。。。。当我啥的没说)

  最后说的一宝人不老指的就是解魇师伍先生。当时他是镖局里的供奉。供奉的意思,就是他什么事都不要做,全镖局上下象神仙一样把他供着奉着,为什么呢?就要说到解魇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性了。
  这里说的特殊性是特别针对镖局而言的。当时镖局有三种镖可保:一 明镖。就是几千几万两真金白银往你镖局一堆,你把箱子送到指定地点拿回对方的签字来,酬金就是你的了。比如我曾祖父走狼山这趟保的就是明镖。
  二 暗镖。这就比明镖贵重了。货物一般体积都不大,但高价值,高价格。比如古画,珠宝什么的。暗镖特别容易引起一些本领高强的独行大盗注意。因为体积小,偷了抢了拿了就跑,追都没地方追去。所以这种货镖局出行的时候,都是暗藏在明镖里面,只希望能哄过那些手段特别高明的独行大盗的注意。如果能安全到达目的地,镖局也就算有一笔大进额了。因为这种暗镖,托保人都是很慷慨的,只要货安全,除了答应的佣金,一般还有花红。但是托保的人必须说清楚托保的货物具体是什么,托运前当面验清。不能充假,不能夹带,一经发现,丢了分文不陪。双方面都得诚实。

  而第三种镖就是很少镖局敢接的了,叫盲镖。盲镖是一种密镖。托保的人和货物都具有相当的诡异性。一般托明镖明镖的人进镖局,都端茶聊天,寒暄几句:我家主人谁谁啊,久仰大名啊,然后再谈货物是什么啊,价值多少啊,什么时候送到啊。而保盲镖的人,却不一样。这些大多数是一些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主人不能出面交代清楚。说白了就是不能见天日的人。那托保的货物更是不能露白了,都是密封的严严实实的----没准就是赃物。

  这样无形中风险就非常大。盲镖一般都是托不相干的人带个口信:某某镖头,何时何地,大家相约谈一下。谈的时候大家隔面墙什么的。如果谈的来,说下佣金,东西抛过墙或者留在墙后,就算交给你了。而且东西一直到交到指定地点或者人的手里,都是不能开封的。有一点缝,对不起,佣金别提了,小心夜里忽然整个镖局鸡犬不留,全部死光。

  日期:2011-5-15 18:44:00
  (六)
  所以盲镖不是每个镖局都敢保的。三爷爷说过这样一件旧事。当时金陵城里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镖局叫龙蟠镖局,接到一笔大生意:护送当时清政府的三十万两漕银上京。出发前的一天夜里,整个镖局的镖师都在磨枪磨刀,打熬气力,准备明天上路,可是总镖头入云龙晚上却偷偷出去接了一趟盲镖,巴掌大的描金盒子,黄铜融化后封的口,上面一条金龙,眼睛就跟活的一样。也是托上京城。

  入云龙想反正顺路也是顺路,这趟漕银,算是把镖局里全部好手调上了,随便什么大盗巨匪也不怕,保趟盲镖,赚点外快总是好的。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入云龙吩咐把昨夜点封好的漕银箱子拿出来,亲自启封点好再密封上路。谁知道趟子手一搬箱子脸色就变了。入云龙知道不好,连开十个箱子,顿时面无人色。原来漕银箱子的封条纹封未动,里面三十万两白银却不翼而飞。

  三十万两是个什么概念啊?古代16两为一斤,三十万两就是现代的18750斤,再除两千换成吨就是9.375吨。你用起重机也得运上一时半刻。可是就这一夜的功夫,院子里众镖师人山人海,围着镖银,一点动静没有,院子门都没开,近两万斤银子就这么没了。
  这个道理你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官府一口咬定是入云龙监守自盗,要是三天之内交不出银子来,全家入狱,斩弃市,龙蟠镖局变卖充公。三天转眼即逝,入云龙是一夜白头。第三天到了,入云龙再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来求我曾祖父。
  两家镖局是竞争对手,尤其在押运漕银这笔交易上。三爷爷说当年其实龙蟠镖局实力比不上金陵镖局,是暗里做了些小动作,走了后门,才揽到了这笔买卖。可这时候顾不上这么多了。入云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金陵镖局门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大叫:景天兄救命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连喊三声,金陵镖局门都不开。入云龙偌大的汉子,在金陵镖局门口哭得跟孩子一样。有人要骂我曾祖父小肚鸡肠了?错。我曾祖父这时候在不在镖局里,在!是不是记恨争镖之仇见死不救呢?完全不是。
  事实上这时候我曾祖父正在镖局大厅里转的跟热锅上蚂蚁一样。别人不知道他知道,其实入云龙来求的不是他陈景天,而是局里的供奉---清末第一解魇师伍先生。

  问题在于,伍先生在镖局里完全是客供的身份,做什么怎么做,都是伍先生自己决定。我曾祖父是不能去找伍先生说,你看入云龙这么可怜,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那是不行的。这有挟威的嫌疑。挟威就是说虽然没明着叫你做什么,但意思你在我镖局里,还得帮我做事。伍先生是清高的人,万一不高兴了,拂袖而去,那可更麻烦了。

  唯一的办法,是等伍先生自己出来问:外面怎么了?鬼哭狼嚎的?这时候我曾祖父就能说是这样这样的。然后伍先生说句:哦?有这种事情,那带我去看看。事情就成了。可是听镖客传报,入云龙在外面头上磕出的血都染红石阶了,伍先生也没有从内院走出来。
  不能再等了,我曾祖父一咬牙,连忙吩咐敞开大门,急步冲出,一把抱起入云龙:云龙兄,小弟来迟了。惭愧惭愧。可小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入云龙眼巴巴的看着我曾祖父,我曾祖父苦笑道:不是小弟不帮忙,实在是伍先生今朝好像不在局里啊。咦,云龙兄,你颈后好像。。。。。。别动,这是什么?
  我曾祖父双指一夹,从入云龙背后夹出一张便条,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云龙顿首,漕银入库,见信来龙蟠----伍。
  日期:2011-5-16 11:52:00

  (七)
  所以说伍先生是清末第一奇人。你想,入云龙这样高超的武功,居然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被放了便条。而且便条开始不是插在领子里,那样早就发现了。而是贴在颈后内外衣的夹层间。这就更不得了了,简直跟魔术一样啊。你说怎样才能把揭开活人身上的衣服把便条贴在这个位置而不让人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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