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只有50米,进去是一排正在修建的楼房,满地都是搭架子用的长竹,高个的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他沿着楼梯跑上了一栋毛胚房,我们紧追不舍,上了二楼,他一下子消失了,我喊了声:
“分头搜!”
我们兵分三路,我把枪口掏出来拿在右手里,我前进不足10米,听到阿招大声喊:
“海,在这里”
接着听到一身重物坠地的声音,我跑到阳台一看,那个高个已经跳下了楼,地上的竹排缓冲了他的下坠力,他翻滚地爬起来,又跑。好阿招,纵身从二楼跳下,也是稀里哗啦地一阵竹子响,高个前面是一堵围墙,他扒住了墙头,可已经没有力气上翻了,阿招把火镐瞄准了他,喝道:“下来,要不我开枪了!”
那高个,滑了下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我大喜,从楼梯跑下,片已经到了,三人围住了高个。
那人脸色煞白,把双手摊开挡在身前,说:
“我是飞鹰,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别开枪,要”揸数“(赔款)也可以!”
阿片嘲笑道;“飞鹰?今天就让你变死鸟!”
我把枪口收起来,过去搜飞鹰的身,在他口袋里,搜出一把折叠式枪口,我把他的枪口一甩,扔到了围墙外面,厉声道:
“你们的机呢?"
飞鹰颤抖着嘴唇说:“我没有,在波子那里”
我暗暗后悔,刚才把波子放跑了,没有能把他的机抢过来还给牛仔。
飞鹰问:“你们谁是野猫?”他看了看我和招手中的火镐,赶忙补充:
“野猫哥?”
我冷冷地道:“认准人,下次好来报仇是不?”
阿招一拉扳机:“不罗唆了!”就准备开枪。
飞鹰把身体一侧,缩在墙角,哀求道:
“别开枪,明天我把钱还你们,要’揸多少数’(赔多少款),你们开价!”
我知道全是鬼话,今天不打怕他,会象颠雄所说,下次他反扑,你连想死的心都有。
我摆摆手,拿过阿招手中的火镐,把扳机松下来,喝道:
“跟我们走!”
我想把他盖到房子里面再打,因为这里是一块空旷地,我见到远处楼上有个人在看着。
飞鹰立直了身子,准备跟我们走,哪知阿招已经实在忍不住了,跳起来狠狠一拳打在他头侧,飞鹰唉的一声,倒在了墙角,阿招脸上杀气弥漫,不做停顿,拳脚并用,狠狠打击。
阿片冲上去,一脚一脚地往要害处踢,我不再迟疑,因为双手各持一把火镐,只能用脚,我运足力道,象踢足球一样,一脚踢在飞鹰的头部,他的头象足球一样撞在墙上,咚地一声又弹回来,我第儿脚,第三脚接二连三,全往他头上打,不知道打了多少脚,飞鹰已经软瘫在地上,脸上,鼻孔全是血,已经没有叫声了,面色青紫,只是胸口还在喘气。
阿招可能想起自己被武警阿兴的折磨,边打边重复到“公丨安丨兵,公丨安丨兵?”
停了下,阿招双手捧起一块大石块,走上来对着飞鹰的腿骨狠狠砸了两下,飞鹰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我往后退了下,正想:他是真的昏死还是诈死?
阿片已经把电棍的电极贴着飞鹰的脸,按了按钮,一阵火花,飞鹰身子和脸部全在抽搐,我和阿招都有点骇然,阿片哈哈大笑,说:
”诈死呢,好玩!”
那一刻起,我知道阿片有些嗜血。
......
飞鹰的身子象木板一样,是硬直的了,鼻子里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把手贴在他胸口处,还好心跳还很有力,我摆摆手,示意不要再打了,我对地上的飞鹰说(也不知道他听得到不):
“你们再敢来找猪仔的麻烦,下次我活剥了你们!”
我们三人转身离开,到胡同口处,一个守工地的老伯问我们:
“刚才那人是不小偷?”
阿片说:“他**了我姐姐!”
......
后来我知道,阿片是没有姐姐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胆子真是大,我们又认为自己是替天性道,打完城市战争,心安理得,该干嘛干嘛。滨城特定时期的恶劣环境,让我们对敌人越来越冷酷,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打下去,犯罪是迟早发生的事情。
而兄弟几个在城市战争中结下的铁血情义,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
重创了波子他们,我还带着非常愉悦的心情回去上课,见到阿追,他献媚地说:
“海哥,我刚才看到你‘射’(打)那些‘猪口’(家伙)的现场了,那个激动啊,我知道我插不上手,只好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心情很好,就和他吹了一通,我说:
“你让猪仔不要怕了,再有人来找他,我见一个宰一个!”
回到课室,刚好是课间,梁旭激动地找到我,说:
“陈海,你跑哪里去了,刚才我上学正好看到侧门拐角处,有人火并,枪打得象放鞭炮一样!”
我暗暗叫苦,心想这回糟了,表面却平静如水,故作好奇地说:
“是吗,今天我爸爸身体不舒服,来晚了,你看到是什么人吗?”
梁旭说:“没看清,谁敢凑近看啊,反正两个拿枪追一个,另外一个冷静开枪,天啊,和电影里一摸一样!”
我长嘘了一口气,说:
“唉,滨城怎么这么乱啊!”
......
第二天下午,我还在上第二节课,是一场测验,正准备交卷,阿智捅了我背后一下,我一看,居然是小庄在窗口温暖地笑着。
我赶忙交卷,溜了出去,小庄拉着我说:
“兄弟,真有好阵子不见你了!”
“我说,小庄,枪伤好了吗?”
小庄一直在另外一个地方养伤,至今小庄的头骨处仍有几粒铁砂没有取出来。
小庄说:“你看我象受伤的人吗?”我们哈哈大笑。
小庄拍拍我,一指,“你看谁来了?”
我转头看去,是颠雄,站在楼道的拐角处,满脸笑意。
我又惊又喜,颠雄瘦了很多,嘴角有些许胡子,因为好久没有晒太阳,脸色显得苍白,天气不凉,他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明显是为了掩饰背部的刀伤。
我跑过去,我们两人拥抱了下,我说:
“雄,我这个星期一直很忙,正准备今天晚上去看你,你就来了!”
颠雄脸上全是笑意,摸了我头一下:“我知道你忙,好小子,下街全传疯了,飞鹰,波子和马蜂被一帮XX学校的学生重创,全部进了医院,昨晚小庄来和我一说,我和小庄就认定是你了,我都大吃一惊,今天赶忙来找你,就是来帮你忙!”
我笑笑,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们下去说,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颠雄拉着我的手下楼,说:“现在开始锻炼,力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不过开枪肯定没有问题!”
我大笑,问:“你说的马蜂是谁?”
颠雄有点惊诧,“就是那个独眼龙,你不认识他?被你们捅了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们结仇了,你哪里搞来的火镐?”
我在楼下和他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饱经战仗的颠雄都有点目瞪口呆。
我和颠雄的交谈中知道,那个独眼屠夫绰号马蜂 ,是波子里面真正的‘领档’(首领),马蜂在一年前和人火并,被铁砂打瞎了一支眼睛,他们后来打残废了对方两个人,在下街小有名气。
颠雄正色道:“马蜂犯了轻敌的错误,若是他们当你们是我们纵队来打,结果真不好说?”
我问颠雄:“你和他也有过节?”
颠雄说:“正面冲突没有,我们和他们是两个分开的纵队,马蜂那年被打瞎眼的时候,每天和飞鹰几个人都藏着机到处寻仇,有一次我在机室看着他的瞎眼发呆,他对我发恶,问我看什么,我当时还真有点怕他,不敢看了!”
颠雄又哈哈笑道:“没想到被你们打成这样,阿海,你都快成纵队长啦!”
我谦虚地说:“比你差远了,和他们交手,几乎就是屠戮,反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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