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说：“草，半串怎么卖。”
　　孩子说：“一串八颗，你吃了四颗给我。”
　　“赶紧滚。”狗蛋被围观的人笑得有些无奈。

　　孩子不依不饶：“我追了你这么久容易么？”
　　狗蛋看着眼泪汪汪的他，有些不忍心，拔下一串递过去：“记住给我宣传一下，再酸也得说甜，知道不？”
　　孩子接过糖葫芦，哈哈大笑，把一块钱递给狗蛋，狗蛋说：“这是给你的，不是卖给你的，我有我的原则，半串卖个鸟。”
　　顾晓卓一阵感慨，自己是多久没出那个破学校了，原来世界这么有诗意。
　　刘科长捡起地上的零钱，这次便宜占大了，以后上班都不好意思从这条街走。顾晓卓看着他实在太落魄，帮他提起小吃：“刘科长，咱们走吧。”
　　刘科长诧异地看看这个陌生面孔，点点头跟顾晓卓挤出人群，顾晓卓把东西递过去：“我是老杜的侄子，他这个人爆脾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哈？我这有几百块钱，我代表我叔给你赔礼道歉了。”
　　刘科长看到钱，猥琐得像兔斯基，接过来揣兜里，咧着嘴说：“算了，我都忘了。”

　　顾晓卓就在这么不经意间，坑了一人。刘科长通过这次的故事，总结出原来跟人吵架还能有额外收入，四处跟小贩为难，最终把卖油条的老李逼疯了，一锅油泼在他脸上，后事不详……
　　“爸，这是我的同学，我看见您吵架了，叫他来帮忙的。可惜老爸您太威武了，谁也插不上手。”杜莹莹挽着她爸的手，撒娇道。
　　杜爸爸微笑点点头：“谢谢你啊，同学。”
　　杜莹莹说：“你跟刘科长说什么了？”
　　“没说，总得给他个台阶下吧，没有台阶逼急了他就跳墙。”顾晓卓说。

　　杜爸爸擀着面：“说得太对了！快进来吃点东西。”
　　张烂出了敬老院，掏出烟盒一看，这是人抽的烟吗，仍了，找个商店，买包没抽过的，白唱一星期歌。抽着烟，哼着你的右脑，刚拐弯，海盗船从五十米外飞奔而来，上来就乱摸，估计是太激动了，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孙子，你他妈命怎么这么好，你还敢出来遛弯，全世界都知道你了！”海盗船扯着嗓子喊。
　　张烂又被吓了一跳，因为没有人规定，刺激只能让人一跳，而不能跳很多回的。今天一整天他都陷入在一种自己发明的情绪之中，不属于喜怒哀乐或他们的合体的任何一种。这个成分复杂的句子想表现两点：一，这就是蛋碎文学。二，明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有一个心理接受的过程。你说你普普通通一人，天天按时上班下班，晚上回去打开电脑一看，红得大红大紫、不清不楚，几百万网友等着跟你围脖互粉，一般人铁定得疯了。

　　“恩，昨晚几个学生帮我拍了个视频，今早电视台来采访我，刚刚出去拍完。”张烂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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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03-28　19:33:54
　　海盗船更加激动：“我说今早去公共厕所蹲坑，周围所有人都在哼《你的样子》，我以为这个被周杰伦翻唱了，怎么大家都在唱，后来回去才听几个哥们说，你唱歌的视频火了。你说咱们从前自拍那么多，都没人看啊，怎么这次会火？”
　　张烂掏出好烟，给海盗船递了一支：“我也不知道，昨晚你走了以后，几个大学生说让我给他们唱个歌，拍了个视频就走了。可能是他们同学多，点击量的高。你说是吧？”

　　海盗船：“这都是他妈什么学生啊？有二十亿同学？”
　　“什么二十亿？”
　　“你的视频有二十亿的点击？”
　　“怎么可能，我们人口也没那么多啊？”
　　“有四亿网民，每个人看了你的视频五次。”海盗船点燃香烟，“你都抽上好烟了！哥们，你熬到头了。你也真是想得出来，艺术人。”

　　张烂忽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灵魂在天空中飞舞，他产生了幻觉，分不清真假，给老奶奶梳头的画面再一次浮现眼前，此刻，他已经觉得自己的确就是那个为艺术而生的人，他是那么的高尚，不容怀疑。反正这个东西主观性很弱，因为生是很被动的，除了被生你在整个过程里丝毫不能决定什么。所以，想为什么而生都是可以自行决定的。

　　“这是我最近的感受吧，想想咱们这些年的坚持，我唱歌就不想要钱，有人听就好。”张烂说。
　　海盗船崇拜地说：“你想象力也忒丰富了。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几个为了给家驹过忌日，下着大雨在街上唱了一整天《冷雨夜》，结果一个看的人没有。从那天起我们就发誓跟艺术兵分两路了，我记得那晚上我们去大排档吃干锅鸡，你边哭边说跟艺术无缘，再也不提这两个字，那场面，干锅都哭成了火锅。”
　　张烂腰杆挺得笔直，看着远方，坦荡地说：“那都是酒后的话，不能信，艺术就是我的生命。”
　　海盗船想上前搂着张烂，又发现有点不合适，抱着四亿网民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转而拍拍张烂的背：“有唱片公司找你了吗？你这就成明星了，真是不敢相信。”
　　张烂笑笑：“哪有那么容易就成明星的。”

　　话刚说完，张烂手机响。
　　“喂？”张烂接起来，用低沉地男声问。
　　“您好，是张灿吗？我是大皇娱乐公司的，我们看了你的视频，喜欢你的嗓音，想问问您有没有意愿合作。”对方是个女的，声音非常甜美。
　　张烂脑袋上的筋差点爆掉，捂着胸口，脸憋得寡绿，说：“你具体说说吧。”
　　“您今天忙吗？我想咱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

　　“有一点，你说个时间？”张烂用最短的时间给自己重新定位，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烂人，他现在是名人，然而名人都应该是忙碌的，无论他们闲得多么蛋疼，对外都必须说我很忙，我很忙，忙着疼。
　　女孩也不在意，或许已经在意了，只是不方便表现出来：“我一整天都有空，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什么时候见面。”
　　张烂越发来劲：“这个电话是你的吗？要不你等我电话吧。我安排一下。”
　　海盗船在旁边听了个大概，急得汗如雨下，张烂一挂电话就赶忙追问：“是不是来了？”
　　“恩，大皇。”张烂平静地说。

　　海盗船欢呼雀跃：“太他妈疯狂了。”
　　顾晓卓和杜莹莹吃完面，辞别的杜爸爸，该做的做完了，杜莹莹也不再那么急切，关键是她出来一趟也不容易，脚步放的非常慢，慢到顾晓卓以为他们俩是白蛇与青蛇。
　　杜莹莹说：“我爸做的东西好吃吗？”
　　顾晓卓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好吃。”
　　“跟你爸做的比怎么样？”
　　“那还用比吗？”

　　“那到底是谁做得好。”
　　顾晓卓确实没有关于他爸手艺的记忆，顾大可好像根本不会做菜，再说这种事情认输也不会丢脸：“你爸做得好。”
　　杜莹莹笑了，笑得灿烂又明媚，她是那么容易满足，这深深地打动了顾晓卓。富二代往往喜欢那些容易满足的女孩，而喜欢富二代的女孩一般都不容易满足。世界上有千千万万这样的矛盾，那是上帝留给我们的肿瘤，不是你想有就有，不是你想没有就没有的。
　　顾晓卓从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他不懂爱，是因为他懂得太早。
　　小学四年级他暗恋自己的同桌，那小萝莉长得很一般，当时就可以断定再怎么女大十八变也不可以成为章子怡，可顾晓卓就是喜欢。
　　那是多么纯情的年纪，可学生的特点就是喜欢做超越自己年龄的事情，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大学生。小朋友们看了几个电视剧，互相以阿哥相称，并开始了一个潮流，每一个人都要找一个女生来喜欢，并且有人喜欢的女生别人就不能喜欢了，因为孩子们很纯洁，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小三。